北溟這才看向白楓艱難生產出來的兒子,鄒鄒紅紅的臉蛋,身上的粘液已經被穩婆清洗乾淨,小小的身子被裹在軟柔的棉布裡,抿這小嘴,緊閉眼睛,一雙小手緊攥著拳頭。
這時外面的天空轟隆隆地響,然後便是豆大的雨落了下來,穩婆手一抖,呆呆地聽著外面的雨聲。
北溟快步上前,將孩子從穩婆手中接了過來,僵硬的抱著。
穩婆這才驚醒,“奇蹟,天大的喜事,小少爺一出生,便讓老天賜下甘露!”
“整整兩年了,整整兩年沒有下過一滴雨,如今小少爺一出生便下雨、神仙啊,我接生了一個神仙!!”說著穩婆跪下來叩拜磕頭,雙眼發亮的盯著四皇子懷裡的孩子。
北溟看著外面的大雨,又望向懷裡的孩兒,他與白楓早已經給他取名,無論性別都是叫北辰。
這場大雨是這個孩子帶來的嗎?北溟不知道。
但是也知道此事暫時不能宣傳出去,北辰尚小,才剛剛出生,名聲雖好,但是卻不是現在可以讓人知道的。
“起來!”北溟壓低聲音,對著穩婆喝道。
穩婆看到四皇子的神情,戰戰兢兢的起來,忐忑的立在一旁。
北溟和藹的道:“辰兒順利降生,四皇子妃也平安無恙,我會讓管家給你賞賜的。”
穩婆一喜,他會得到更多的報酬,當然開心,而且如今老天爺終於開眼了,終於有雨了,日子會好過起來的。
北溟看到穩婆喜不自勝,聲音冷了下來:“但是,若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就像剛剛那樣的話,我會讓你永遠也開不了口。”
穩婆一驚,他不明白四皇子為什麼不願意宣傳出來,小少爺一降生,外面便開始降甘露,這是好事!天大好事!若是讓天下百姓知道了,定會將小少爺供起來的!!
但是穩婆如今看到四皇子嚴肅認真恐怖的臉色,知道四皇子是真的不想宣傳出去,便小心謹慎地保證,“四皇子放心,我什麼也不知道!”
北溟面色緩和,“如此最好!!”北溟當然是不能就這樣就放這些人出去,他會明面上給這些人銀子安撫,再口頭警告,暗地裡會派人監視著這些人,在自己尚未願意暴露出去之前,不讓他們有機會說出去。
屋外的大夫和穩婆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後,接著親身感受到了這場大雨,都呆呆的立在院子裡,心中滔天翻滾,這、這真是奇蹟啊!
小少爺降生,乾旱了兩年的北朝,立即降下大雨,神蹟!!
幽王府之外,百姓只知道老天爺終於憐憫他們了,乾涸了兩年的田地,裂開的縫隙,終於有雨水滋潤了。
百姓們都沒有避雨,而是仰面向天看去,張大著嘴巴,吸吮著甘露。
“哈哈——,雨!好大雨!!”
“老天爺終於開眼了!!嗚嗚——”
這些百姓黑黃消瘦,各個欣喜若狂,有雨了,他們就有盼頭了。
有些人仰面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即使有些疼,但是卻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終於下雨了!!
北溟抱著北辰,將他放在白楓身邊,讓魏木小心的伺候白楓,接著走出臥房,將人全部召集起來。
管家福伯與二管家帶著一群小廝丫鬟,鐵血軍們也將王府護衛護院都帶來,面色凝重,等候著主子的命令。
鐵血軍知道主子為什麼這麼鄭重,因為四皇子妃剛誕生麟兒,乾旱了整整兩年的北朝突降大雨,給大地帶來生機。
福伯還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福伯心中非常開心,阿溟有後了,而且還是個福娃,這不,連老天都在慶賀。
北溟沉聲道:“四皇子妃誕下辰兒,是本王之幸,而北辰出生的時機太微妙,本王希望這個訊息只有王府知道,絕不流傳於外面。”
“如若不然、”北溟將手上的短刀揮出去,不遠處的粗壯大樹轟然倒下,樹幹中間被炸的寸寸斷裂。
“猶如此樹!!”
小廝丫鬟護衛等人,心中悚然一驚,頭顱低的更低。
聽到其餘人大聲應道:“是!”時,也都吶吶的開口。
此時有暗衛疾步而來,北溟便讓他們離開。
福伯本來想跟阿溟聊聊他的喜悅激動的,看到有暗衛,便知道有事情要忙,也就退了下去。
他要去看看小少爺!
福伯滿臉笑容,心裡哎喲喜歡,我可愛的小少爺。
暗衛來到主子身邊,耳語了幾句,便又閃身離開。
暗衛所述不是別的,正是朝堂上的事情。
原來北溟離開前吩咐暗衛去尋李貴,便是讓李貴想辦法將北忠弄醒,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終止朝堂上的爭吵,還能將北堯與北律的聖旨識別真偽。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
正如北溟所料,不知道李貴用了什麼辦法,最後是北忠拖著病體上朝,將兩位皇子的爭吵按了下來,同時北忠也雷霆震怒,這兩個逆子手中怎會有自己的親筆書寫的聖旨。
自己從來沒有寫過!!
北忠聲音異常虛弱,但是整個朝堂的安靜的可怕,所以臣子們都聽的清楚:“咳、逆子!!”
北堯此時臉色慘白,匍跪在地上,北律同樣如此。
他們想不明白,太醫已經被他們控制在手中,雙方都明白父皇能醒來絕不是太醫的手段。
“來、來人,將這兩個逆子都給我壓下去,押入大牢!”
北堯連忙開口求饒,“父皇,兒臣一時之間鬼迷心竅,這不是兒臣的意思,是 、是母妃的意思,父皇,您是知道兒子的,兒子絕無謀逆之心,望父皇明鑑。”
“咳、你們以為朕昏迷不醒便是人事不知了嗎?”
北忠整個人有氣無力的道:“朕昏迷的這段時間可真是聽了很多的事情吶。”
北堯北律皆驚,父皇那段時間居然是有意識的,那他們在父皇面前討論的事情,說的話豈不是……
北堯冷汗直流,他與母妃說過父皇更加惡毒的話:“父皇饒命!”
北堯這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恐懼,這次的眼淚便是不用醞釀,就湧了出來。
兩股兢兢,嚇破了膽。
北律心中是非常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與北堯賭氣,若是自己手中的聖旨等父皇駕崩之後再拿出來,便不會有現在這般處境。
北律磕頭,“父皇饒命!”北律磕的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