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會是兄長又要再開一春吧?”
劉表言語嗔怒,卻眉眼帶笑。
“當然不是,你個小滑頭淨會拿老夫開涮!”
李子陵深知劉表多疑,與這種老江湖打交道,你越是拘謹,越不討人歡心。
更何況荊州不能失去李子陵,猶如西方不可失去耶路撒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李子陵若沒依仗,那他豈敢以下犯上。
“是小弟唐突了,但兄長老當益壯,再納一房也無不可!”
“真的?”
劉表聽完頓時滿面紅光,宛如枯木逢春。
想來又惦記上了清風齋哪個剛入圍的花魁了。
劉表年紀大隻佔他不納妾原因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家有悍婦。
原本還能吃點素,若偷腥被抓,那恐怕他得改吃土。
一道刀山火海,一道螞蟻上樹!
兩道菜過後劉表就得降旗歇菜。
如此被蔡氏拿捏的死死的,每日交作業,有心也無力。
“當然是真的!”
李子陵誠懇的模樣還真無法讓人產生多餘的懷疑之意。
劉表卻選擇了適可而止,有些東西說說就好,可別太當真。
“這話可不能再說,若傳到你嫂子耳朵裡,那可了不得!”
兩人此時已移步中堂!
李子陵也很識趣地讓出了主位。
劉表接過趙雲親自呈上的老茶。
開蓋熱氣升騰,茶香四溢,再用杯蓋捻去浮沫,更見杯中茶色濃郁。
細品輕咽,劉表就好這一口!
愛茶之人最喜品茶,喝下之後便閉眼開始了回味。
在茶水觸及舌尖、碰撞味蕾時昇華自己的喜悅,得到一種不可描述的暢快。
劉表睜眼,眉頭舒展,假意怪罪道:
“義弟,不厚道了啊,此茶初咽苦澀味乏,但再喝一口卻口齒留香,似有朝陽白露的清爽,明顯是個新品茶葉,為何也不捎給老哥點!”
“兄長厲害,可這茶也才剛出成品,而且我保證兄長是第一個品此茶之人,不知兄長感覺如何?”
“香氣馥郁,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就不知可有名字!”
“當然!此茶名為碧螺春,取自江東丹陽郡的洞庭湖東山之上,茶葉與果樹交替種植,所以其經熱水沖泡,茶香混同著果香溶於水中,久久不散!”
“然也!妙哉!賢弟總能找到這些奇物,記得等會給老哥打包點!”
劉表與李子陵之間並無客氣可言,兩人都是直來直去,真性情!
“那是當然!”
“賢弟,如今你已弱冠,既然你我結為忘年之交,那便亦兄亦父,我知你喜好經商,但終究只是奇技淫巧上不得檯面,你可願棄商從政?”
李子陵知道自己這個老哥們又在拉攏自己,企圖綁在他的戰車之上。
若此時捲入政治漩渦中,到時候所有人對於自己這個有錢還有顏的後起之秀。
豈不是跟防賊一樣地盯著自己,那自己做起事來還不得束手束腳。
更重要的是每日自己還得朝九晚五,打卡上班給別人累死累活的幹活。
想到這裡,李子陵拒絕起來可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謝兄長抬愛!小弟愚鈍從未想過在政治上有何建樹,只想一心從商,也能為兄長的荊州發展事業增磚添瓦,所以我只求兄長能護我周全!”
劉表滿意地點了點頭,聽話不咬人的狗才是好狗。
“那是自然!既然你不願,那我也不強求,可對於婚配一事卻不能馬虎!”
李子陵心裡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這恐怕才是劉表今日的正題吧。
“謝過兄長關心!小弟尚且年幼,還不想考慮婚配之事!”
“那怎麼行,男大當婚女大當配,你如今可有心儀的姑娘,若有,那老哥便為你做個媒,親自寫書下聘!”
心儀物件?
別說李子陵還真有,不是別人,正是後來的文昭甄皇后甄宓。
曾為袁熙的妻子,後被曹丕看中納為妾,聽說還與曹植有過一段戀情,而且頗好人妻的曹操看後也是流連往返,直呼“臥操!”
天下才有一石,其獨佔八斗的曹植更是為其寫下千古一賦——《洛神賦》。
李子陵曾去冀州建立商行分部是有意尋訪過。
可甄宓由於早年喪父,十三四歲就承擔起維續家族開支的重任。
儘管稚嫩卻已接過家族產業,自此商海沉浮、每日拋頭露面。
如今到了十六七歲談婚論嫁的年紀,許多人踏破門檻,可都被甄宓婉拒。
她口上說著要贍養其母,照顧其弟。
可其實早已在內心埋下了一顆情愫的種子。
郭襄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
甄宓也亦如此,一見鍾情!
李子陵以商業洽談接觸甄宓時,儘管甄宓頭帶面紗,李子陵無緣窺見全貌,卻依舊驚為天人。
立刻就引用了曹植的千古名句。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迴雪。
甄宓大方得體的舉止瞬間嬌羞的如同一個小女人,隔著紫色的面紗依舊能感覺到她羞紅的臉蛋。
對於一般人而言是三觀跟著五官跑。
可甄宓本賦才情,就算一般空有皮囊的貌相端莊之輩,也根本打動不了她分毫。
而眼前的少年不僅精通詩賦,在經商方面也有著自己的獨到見解,更是對於人生哲理有著別具一格的真知灼見。
每一句話,每一個提議都能讓她受益匪淺。
這種捉摸不透的神秘感深深吸引著自詡才女的甄宓。
兩人在交談中愈發的情投意合,一直促膝長談到深夜。
最後李子陵把中山、常山、鉅鹿、安平四郡的香皂銷售權完全轉交給了甄宓。
這不是誘之於利,而是對甄宓的一種承諾。
女十八不愁嫁!
但李子陵顯然是現代穿越古代的保守派。
是個恪守不到法定年齡不結婚的守法好公民。
由於即將爆發的官渡之戰,李子陵便選擇離開戰局,也曾邀請過甄宓。
可甄宓還有家人的牽絆,兩人暢談三日後就只能匆匆一別。
劉表品茗觀察著眼前才及弱冠的少年。
見李子陵思緒良久,劉表催促道:“孟嘗有就直說便是,就算是公主,只要你喜歡,天子駕下曹孟德也得給我三分薄面!”
李子陵與甄宓之間有一層透明的紙窗尚未被捅破。
所以並沒有徹徹底底的確定關係!
“小弟尚未有心儀的姑娘!”
“嗯!那如此甚好!”
“昨夜你可曾見到?對了,聽說你昨晚會見賓客喝得伶仃大醉,想來也不記得了!”
李子陵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這明顯是老狐狸劉表對自己的敲打。
他以為自己這幾年的努力掩飾,已經麻痺了劉表,卻不料被麻痺的竟然是自己。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李子陵扶額尷尬一笑!
“確實沒印象了!”
“無妨!無妨!年輕人嘛!以後多認識認識就行!那就這樣定了!”
“什麼定了?”
劉表起身提起李子陵準備好的茶葉,轉體一百八,走的很瀟灑!
李子陵卻急了,“不是,大兄!你得把話說清楚呀!什麼定了?”
“當然是婚期!”
李子陵瞬間支楞住了,吃驚的嘴巴顯然已經包不住茶水。
“兄長你別走啊!小弟還有話要說!”
可劉表顯然沒給他機會!
除非生拉硬拽,不然李子陵想留住劉表斷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