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到了？”顧羽低聲問一直抓著自己小臂的女生。

她才意識到自己還在抓著顧羽的手。

於是迅速抽回。

看著被自己抓紅的手臂，青筋突起。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顧羽。

“疼嗎？”穆可馨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顧羽。

眼裡帶了些許淚光。

神情有些擔心又夾帶著羞愧。

或許是風大。

或許是害怕。

“不疼。”顧羽看著這雙如春水遇梨花般的眼睛。

他不敢看太久。

他用手摸了摸鼻子，目光轉向遠處。

他清楚，如果他再多停留一秒，心臟跳動就會加速N倍。

少年的耳尖也染了粉紅。

無人察覺。

“你吐夠了沒有，大黃蜂！”蘇可不耐煩地問道。

“好了好了，謝謝蘇狗。”周峰懇切道。

緩了好一會兒。

周峰又生龍活虎。

“穆同學可以啊，膽子不小嘛。”他走到穆可馨面前。

“還好。”穆可馨有些心虛。

“羽哥，你的手怎麼了？”周峰才注意到顧羽小臂上的那抹紅。

“自己掐的。”顧羽回答隨意。

“不是，羽哥，就這，你怕啊？”周峰又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

顧羽不答。

蘇可和周峰面面相覷。

和穆可馨成為顧羽同桌那天的表情一模一樣。

“大黃蜂，還敢不敢玩？”蘇可打趣道。

“有什麼不敢的？來就來唄，誰怕誰。”周峰揚起頭，似乎剛剛啥也沒發生。

真是又菜又愛玩。

“可馨，你還玩嗎？”蘇可轉頭問穆可馨。

“我坐會兒。”穆可馨有些為難地看著蘇可。

“行，那我們倆先去了。”說完蘇可便拉著周峰往過山車方向跑。

“可馨就交給你了，顧羽。”還不忘回頭囑咐一下。

還沒等顧羽回應，二人便消失在視野。

穆可馨見顧羽坐了過來，特意往旁邊挪了挪。

肉眼可見的緊張。

“去坐摩天輪嗎？那個速度不快。”顧羽微微側頭。

“不去了吧？”穆可馨低著頭試探性地問道。

“害怕？”顧羽又輕輕問道。

“害怕？那我也不能承認啊，打死我也要說我不怕。”穆可馨在心裡暗暗較勁。

“不怕。”她抬起頭注視著顧羽。

面對突如其來的對視。

顧羽有些猝不及防。

不去就不去，盯著我幹嘛。

“好，不去…了。”顧羽神色慌張。

兩人在歡樂峽谷裡散步。

下午四點。

顧羽聽到手機訊息提示。

【周峰】：羽哥，你們在哪兒？準備去吃飯了。

【顧羽】：在大門口會合。

【周峰】：好嘞，羽哥。

十分鐘後。

“羽哥，這兒。”周峰遠遠地就看到顧羽和穆可馨了。

“不是還有一段距離嗎？猴急猴急的幹嘛？”蘇可一臉嫌棄。

“可馨，玩開心了嗎？”蘇可笑著問穆可馨。

“嗯，開心。”穆可馨微微點頭。

“走嘍，乾飯去！”

——

傍晚。

火鍋店。

“請問這邊需要什麼鍋底？”服務員問道。

“我和蘇狗都能吃辣，羽哥你呢？”周峰問道。

“你呢？”顧羽看向蘇可身旁的穆可馨。

“我吃不了太辣。”穆可馨輕聲道。

“那就鴛鴦鍋吧。”顧羽對服務員說道。

“可馨，你嚐嚐，鴨腸，特好吃。”蘇可給穆可馨夾了兩根鴨腸。

“好，謝謝小可。”穆可馨微微一笑。

“穆同學你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之前還沒發現。”周峰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你的意思是她不笑的時候就不好看嗎？”蘇可質問道。

“沒有沒有，我是說穆同學笑起來更好看了。”周峰一本正經。

“比唐念還好看，哈哈哈。”

“是吧，羽哥？”

顧羽沒說話。

但是表情有些微妙。

好像在說：

這還用你說？

“謝謝。”穆可馨的聲音淹沒在周圍嘈雜的車聲裡。

穆可馨剛吃了兩口，就嗆到了。

正準備去拿紙。

對面的少年已經遞到了面前。

“謝謝。”她輕聲道。

蘇可看到這一幕，有些意外。

不過也並沒有多想。

是同桌，可能比起旁人更照顧些。

飯後。

紫苑小區。

“週一見。”

“週一見。”

樓道里。

“拜拜。”穆可馨向顧羽揮揮手。

“嗯。”顧羽走進房門。

晚上十一點。

檯燈下有一個身影在寫數學作業。

她咬咬筆頭，又撓撓後腦勺。

實在沒思路。

【可馨】：蘇可，你睡了沒？

……

時間過去十分鐘。

蘇可沒回她。

“可能睡了吧。”穆可馨坐在書桌旁。

發了會兒呆。

“全校第一名不就在我樓下嗎？”穆可馨突然想到。

“可是他那麼兇，會教我嗎？”

“會的吧，人家不是還跟你說了生物題的答案嘛？”

“不會吧，畢竟他真的好凶，完全想象不出來他教別人做題的樣子。”

“試試吧，不然他躺在你通訊錄裡也沒用。”

穆可馨糾結著。

十分鐘過去了。

【同桌】：你睡了嗎？

顧羽的手機響了。

他正在看高三的講義。

開啟手機看到是她。

他內心有些小雀躍。

但還是故作高冷。

【顧羽】：沒。

看著秒回的訊息她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

【同桌】：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顧羽】：？

看著顧羽發來的一個問號，她有些膽怯了。

論一個問號的威懾力。

【同桌】：沒空的話也沒事的。

顧羽不明白剛剛明明想問問題，現在卻又猶豫了。

【顧羽】：有空。

【顧羽】：拍照給我看。

穆可馨看到這，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同桌】：圖片。

【顧羽】：哪題？

【同桌】：第三小問。

顧羽點開圖片看了一眼。

便快速在草稿紙上寫下了解題過程。

【顧羽】：圖片。

【顧羽】：圖片。

【顧羽】：有兩種解法，你看下，不會的可以問我。

【同桌】：好，謝謝。

穆可馨看著圖片上工整的字跡，實在是很難將顧羽和它們聯絡起來。

穆可馨很快有了解題思路。

但是，看到第二種解題方法的時候，她被難到了。

11：49

【同桌】：第二種解法，倒數第三個步驟，不怎麼理解。

【顧羽】：語音。

【顧羽】：語音。

穆可馨點開語音，低沉的聲音又來了。

不過這次的感覺不一樣。

是耐心和一些緊張感。

有著少年獨有的青澀。

不是冰冷。

其實他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給別人講題，還是女生。

他擔心穆可馨聽不懂。

【顧羽】：可以聽懂嗎？

【同桌】：可以，謝謝你。

顧羽都能想象穆可馨說謝謝時候的表情。

在他印象裡，穆可馨說得最多的話也就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