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黎明中走出,向著無邊的黑暗發出最猛烈的攻擊,即使粉身碎骨。遍體鱗傷,我也要粉碎每一寸被黑暗籠罩的邪惡。將黎明重撒人間……致敬每一位在緝毒工作中犧牲的烈士們。
五個小時後,搶救室的燈滅了。
眾人紛紛圍上前。
“醫生!醫生他怎麼樣了?”蕭逸辰拽著男醫生的胳膊道。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醫生嘆了口氣。
醫生想起身離開,卻被蕭逸辰死死拉住“醫生!醫生!我求求你,你救救他!你救救他,他還年輕啊!他才二十三歲啊!”蕭逸辰大喊。
“我們也盡力了這位同志。”醫生搖了搖頭。
他還想拉住醫生,卻被眾人攔下。
“你們攔我幹什麼!他還沒死!”蕭逸辰有些情緒繃不住。他比誰都清楚失去戰友失去家人的痛。
“隊長!你冷靜點!這不是你的錯!”獵鷹拽著他。白靈這時抱住了他。
“隊長,你冷靜點,我們還沒報仇,我們還有機會手刃了他們每一個雜碎。為了前大隊長也好,為了趙武也好。我們都必須走出來。”
這讓倒是蕭逸辰穩定不少。這時,一名護士從急救室跑出。
“你們進去看看他吧,他只剩最後一口氣了。”小護士低下頭,走出了急救室。
眾人一擁而上,進入了搶救室。
看著滿身插管的趙武,眾人心臟都不是滋味。似乎像是有一道很深裂痕在蔓延開來。
“隊…隊長…報……報仇。”他一字一頓的呼著氧氣。
蕭逸辰滿臉淚痕的湊近他的嘴聽著。死死握著他的手。
“你別說話,好好養病,你會好起來的。”他的聲音在顫抖。
“告…告訴我媽……兒……兒子不孝……我……不怪任何人……我……對不起……讓……讓……沈琳……找個……好人家……我…………”他的手落下了。
眾人的心一下子像碎了一般,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攪動刺痛。
“你放心,這筆賬,我記下了。兄弟,你等我。我很快我就會拉他們一個個下去給你償命!”他心中暗道。
眾人出了醫院。蕭逸辰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去通知趙武的家屬。而是找了一個可以緩和氣氛的蔣昕。
“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蕭逸辰擦拭著臉上的灰塵。
“我……我上一週回來的,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我本想回來看看你哥。但還沒到就被一群人打暈,後來我就看見了那個傷痕累累的軍人。”她頓了頓,似乎沒有受到太大驚嚇。好像她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一樣。
“對了,那個戰士呢,他還好嗎?”蔣昕有些焦急的問道。
“他……犧牲了。”蕭逸辰的眼中似乎有淚水在打轉。但他強忍著沒有流出來。
聽見此話的蔣昕微微一愣“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她瞬間繃不住淚水,眼淚奪眶而出。
“姐,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不是人的畜生!你才剛好,多休息休息,等有時間需要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你隨便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蔣昕滿臉堅定看著他,原本一向軟弱的她此刻確實堅定起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那個因為哥哥的犧牲而一蹶不振的女人,如今確是換了一副面孔的樣子有些發愣。但仔細想想,也是。經歷了這麼多的生離死別,她有轉變也是正常的。
“姐,這次回來就別走了。”蕭逸辰拍了拍她的肩膀。
蔣昕點了點頭。但此刻蕭逸辰的心裡五味雜陳。幕後黑手真兇尚未浮出水面,只是派了個小頭目來綁架自己身邊的親人,但也確實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的目光更加堅毅起來。
“我知道這次是有個隊員犧牲了。我願意伺候他的父母,給他們養老送終。”蔣昕低下了頭。
“他的父母想見見你,包括他的未婚妻。”蕭逸辰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沒事的,別太緊張。”
外面的門被緩緩開啟,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和一位慈祥臉龐的中年女人走進了病房。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那姑娘長的很秀氣。幾人的臉上雖然沒有動怒,但也留下了剛剛流淌過眼淚的痕跡。尤其是中年男子和那中年婦女,嘴角微微發白。
“對……對不起。都……都是因為……”話音未落。就被中年婦女的一句話給打斷。
“孩子,我們不怪你。我們都知道是那壞人,是那群心被狗吃的畜生!”她說著情緒逐漸激動起來,一個勁的咳嗽。
蕭逸辰拿起旁邊的水杯倒了點水,給那婦女遞過去。
那婦女的目光看向蕭逸辰。
“想必這位就是蕭隊長吧。”那男子道。
“您好,我不是他的隊長,但我們是戰友。”蕭逸辰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選擇以一個人普通戰士自處。
那男子點點頭。老婦人則繼續說道:“趙武這孩子,從小就喜歡看那個戰爭片,說自己以後也要成為那守護萬家燈火的華夏守護神。如今,他做到了。”此刻,所有人的眼淚不自覺的滾落。
“阿姨……您別太難過了。”沈琳蹲下身安慰著。
看著戰友的父母,他又想起那不曾想觸碰的回憶。如今再次在自己身上上演,自己卻又無能為力。他心中更加難受。失去哥哥,失去戰友。
“我……”蔣昕的內心十分感觸。她也曾目睹自己最愛的人從此和自己陰陽兩隔。甚至,沒有辦法找到他的遺物。只有區區一個衣冠冢。
倒在異國他鄉的戰士們,無法迴歸故土。甚至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的名字。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的人生和經歷。只有日月星辰,山澗塵土,和一群盼望凱旋的戰友們。
生命雖然很短暫,故事也許很短,絕境的嘶吼也很無力。但,罪惡終將被驅散,內心深處最掛念的那些放不下的牽掛,支撐著他們繼續前行……
信念,理想,絕境,新生。這是每一個華夏軍人在血戰時刻的意境。
沈琳眼中佈滿血絲,默默的閉了會眼睛。一臉釋然。那愛而不得的感受,那陰陽兩隔的痛苦深深的侵入她的心臟。她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直接倒了下去……
“唉,病人需要靜養,你們先出去吧。這裡留一個家屬就好了。”主治醫師嘆了口氣。
蕭逸辰帶著趙武的父母離開了,冰冷的病房裡只剩下蔣昕和剛剛甦醒的沈琳。
“我……我”蔣昕率先打破氣氛凝重的房間。
“沒事,我不怪你,我也不恨你。我現在恨那些噁心的人渣。”她握緊雙手,捶打著病床。因為情緒波動有點大,她顯得更加憔悴。
“其實,我也經歷過你所經歷的。”蔣昕無奈一笑。那笑看起來十分釋然。
沈琳微微一愣。
見沈琳這個反應,她便將那暗無天日的日子所講述出來……
“在他沒有訊息的一個星期左右,我原以為他去出任務,可誰曾想到。那日的再見,確是一生的訣別……”
“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蕭景誠那個溫暖的笑容彷彿就在昨天。盛夏的微風拂動著她的長裙。面前那穿著帥氣的碧綠色軍裝那個男人,曾在此許下誓言……
“等再次知道他的訊息的時候,是在他沒有訊息的三個月之後。”
“蔣昕小姐,很不幸的通知您,蕭景誠中校在執行秘密任務中不幸犧牲。您帶著家屬來部隊的烈士陵園一趟吧。”一段通話過後。她彷彿被抽了魂一樣癱坐在地上。
“不…不會的。這是詐騙電話,這一定是詐騙電話!”她慌亂的拿起手機,衝向蕭逸辰家。那個時候的蕭逸辰還是在青年營裡面小有名氣。
直到確認了這件事以後,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無力的癱倒在他的家中。
一週後的追悼儀式,由於幾人的身份問題,部隊決定在秘密的護送下進行。當蕭逸辰接到這一通知的時候。他的瞳孔猛然一縮。直接衝出營地奔向不遠處的烈士陵園。
那天,雨下的很大。正值秋季。蕭逸辰卻一點沒有覺得冷。但當他看到哥哥的遺物,觸碰到那冰冷的墓碑。那一刻,他的大腦是空白的。和他一起長大的哥哥。那個教他一身本領,無微不至照顧他的哥哥。犧牲了……
“敬禮!”軍隊的高層脫帽行禮。蕭逸辰則是眼中佈滿血絲,兩隻手被他緊緊握住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或許是因為雨天,他也不知道那是淚水還是雨點。但這雨澆在他的心口,十分寒冷。
蕭媽接過遺像。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淌。蔣昕則抱著他的遺物陣陣發愣。而蕭爸則滿臉凝重。心裡也止不住的難受與疼痛。
“哥,我不會讓你這麼不明不白的死的。我一定會查出真相。”蕭逸辰暗自下定決心。要一心投入到訓練中去。沒日沒夜的練習著部隊所傳授的本領。甚至一度打破部隊記錄。
而蔣昕,從此杳無音訊,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哪。只有後來才聽說她留學去了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