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太多太多的大腦風暴,整個折磨人的過程,白歆琮確實表現的十分的堅強,每一次都能夠硬挺過去,即使旁人的助力,也完全抵消不了她多少痛苦。
最後,清醒過來的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一個人執行後續計劃,不止是勇氣和運氣選中了她,而且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停止下來,才能擺脫錯亂的生活,才能夠探尋自身的奧秘。
此刻,她緩緩地閉上雙眼,仔細體會著宇宙的孤寂,就能夠感受到真實的自我。
忽然,一波隕石正面湧來,速度極快,信使號一直處於自動駕駛,自動導航狀態。
白歆琮回到休息室,她還沒打算進入休眠倉,休眠倉除了那個古老的巨大艙體之外,還有三個備用的休眠倉,白歆琮還未顧得上它們,所以不知道幾個休眠倉。
而是在信使號上單調的生活著,因為她怕睡著,所以為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去做,日復一日重複著相同的生活習慣。
碰撞警報!警報碰撞!正前方出現高速迸射隕石群,警報碰撞!碰撞!碰撞!碰撞!
白歆琮皺著眉頭,第一時間跑出健身房,朝著駕駛艙而去。
因為,始終她自己一個人的飛船,因此所有的房間門以及走廊門皆敞開著,這是她修改的門禁設定,所以在飛船內她健步如飛,可以暢通無阻,可以第一時間內應變突發狀況。
信使號震顫著,警報長鳴,第一批隕石已經與之接觸,造成了一定破壞,玻璃窗外已經可見許多隕石擦著信使號,呲著火花呼嘯而過。
霸道至極,而它們並未因此改變方向,依然向著相反的方向飛射而去。對,它們的速度更像是有目的的噴射,並非遊散狀態。
白歆琮解除了警報狀態,並且在副駕駛位置,一番操作之後,避讓開了最大的撞擊風險。
這些應該算是日常吧,宇宙中到處散佈著隕石群,若不是信使號自動駕駛狀態,她絕對不會放任在這條航線上繼續航行,前路不止未卜,更加充滿了挑戰性和危險性。
這才幾日的時間,就經歷了三次最危險的時刻,她真心不能進入休眠倉,進入深度休眠狀態。
雖然,總部與信使號還有一絲微弱的聯絡,一直在提醒白歆琮進入休眠倉,但是她堅信自己的直覺,前路漫漫,何其遠兮,並非一番坦途。
倘若當即進入休眠倉,像先前的危險,一次,僅僅一次就足以毀滅性打擊,更別提滿載著全人類的希望與寄託,就連自己也不會囫圇著活下去。
白歆琮設定飛船微型機器人,將信使號飛船外體的破損,進行了一番修葺,幸好沒有關鍵部位受損,信使號也從先前的略微偏航狀態迴歸正常航線。
做完這些大冗量的工作,包括填寫日誌,以及肌體檢測,伸了一個懶腰,意味深長的望著前方的航線。
其實,信使號有沒有偏航,她用蝕瞳便可以看清晰,因為她有一雙獨特的眼睛。
但是,她不太想利用這種特殊的能力,因為宇宙是虛無縹緲的環境,或者空洞一詞更顯得出缺乏靈魂。
太多太多的記憶片段湧現,而且還是破碎的,無法將其重組起來,因為本身的排序問題就是一攤亂麻。
而且,自認為比較真切的記憶,也就是當前正在發生著的所有,興許有點直接,有點快速,發展的快速而又輕鬆,相反就有點不自然了,問題出在哪裡?
白歆琮做好電腦系統的航行日誌,又從旁邊暗艙裡取出一本牛皮筆記本,筆記本上彆著一支銀灰色的鋼筆,白歆琮將其取下捏在指尖,左手颯颯的運筆如神。
因為,白歆琮所屬利益集團,乃是一家叫作正航的集團,因此所有的生活物品上皆印著正航二字。
白歆琮放下手的鋼筆,端起一杯熱巧克力,卻不小心被燙了一下,她愣愣的盯著手中的杯子,似乎記憶又遊走在某一瞬間,那是一個清冷的雪天清晨,她生病了去取藥,迫不及待之下無水乾吃藥片,這時有一個男子遞給她一杯冒著熱氣的巧克力熱飲。
白歆琮腦子有些凌亂,手一打滑,杯子裡的熱巧克力撒在了筆記本上。
白歆琮趕緊起身整理,還好沒有弄到衣服上面。但是,筆記本的一角多張紙已經汙漬滿滿,她只能盡力的擦了擦,就將筆記本和鋼筆歸位。
她想發洩憤怒一番,但是這裡除了自己,只有人工智慧,最後也只能作罷。
她離開駕駛艙,穿過走廊,她的身體忽然停了下來,沉默了幾十秒時間,便伸出手臂,將艙門設定為關閉狀態,艙門在身後關閉,門上噴塗著一個數字9,依舊是反寫的數字,甚至,每一道艙門上都噴著反寫的數字9。
她回到休息室,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真想進入休眠倉,將自己麻痺,將自己掩藏,那樣就不會被困擾到了。
在所剩無幾的清醒著的時間裡,白歆琮只能做著相同的事情,而且還經歷了幾次生死存亡時刻,駛離太陽系的過程,相當的漫長且危機重重,信使號已經千瘡百孔,傷痕累累,哪怕再經歷一次同等級別的撞擊,信使號都會堙沒在其中。
地月以及身後的人類早已經看不到,可能化作了其中的一顆顆點點繁星。
這一日,白歆琮依然沒有睡著,她已經算是失眠四天五夜了,臉上顯著憔悴,以及憂心忡忡,接下來身體會比起信使號更早的發出健康警報。
也就是這一日,奇怪的事總是不經意間發生,甚是甚微,不足為奇,但是玻璃窗外的敲擊聲,是怎麼回事?
而且不止玻璃窗外,整個信使號每一個角落,都能聽到敲擊聲,不是隕石撞擊,信使號沒有警報,也不是哪裡出現了故障,或者艙體外殼不牢靠,檢修一切沒有問題。
但是,真真的再一次聽到敲擊聲,仔細體會一下,感覺像是敲擊門板的聲響,就是隔著門板敲門的聲響,咚咚、咚、咚,而且溫柔又遒勁,總之不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