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金蘭將在廠子裡的遭遇告訴父母的時候馬嬸子其實不太在意,還勸馬金蘭:“哎呀你這是剛剛上班不適應,等和同事了熟悉了就好了,別動不動辭不辭職的,讓你叔叔知道了多心寒啊...”
在父母的勸說下,馬金蘭又忍著滿身的不適去上班,每天煎熬著她都感覺自己要抑鬱了。
這天下班的時候,她一個人去車棚裡推腳踏車,不料剛剛走到車棚口,就從暗處跑出來一個人死死的抱住了她,上來就對她上下其手。
馬金蘭嚇得渾身發抖,奮力的尖叫,可廠子裡的工人都已經下班了,沒有人聽見她的呼救聲。
“走開走開啊——你是誰,放開我——”
那男人正要把她拖進暗處的小角落,見馬金蘭這樣問,猥瑣的笑了一下,“小妮子別亂動,哥哥保準讓你快樂的昇天,嘿嘿嘿...”
馬金蘭常年在鄉下幹農活,身上也是有幾分力氣的,後腳對著男人的下身狠狠一踢,身後的人瞬間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竟敢踢老子?”男人惱羞成怒。
此時,馬金蘭才看清男人的長相,竟然是管倉庫的老張,他不是一向和叔叔的關係不錯嗎,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無錯書吧可是馬金蘭來不及多想,抓住空隙趕緊就要往外跑。
不料老張的反應還是更快一些,她才跑沒兩步就揪住了她的衣衫把她拽了回來,馬金蘭恨聲道:“你要不要臉了,我叔叔和你關係那麼好,你竟然幹出這種事!”
老張聞言瞬間樂了,“你叔叔?你叔叔沒告訴你今天的事是他默許的?”
馬金蘭呼吸一緊,“什麼意思?”
老張卻不再多言,開始解她的扣子,“呵,等你懷了老子的種,這班就別上了,老子養你!”
馬金蘭一聽這話瞬間火起,看著地上躺著的一個腳踏車車鎖,她趁其不備抄起鎖頭一掄,直直向老張的腦袋上砸去。
老張本身就專注於解釦子,頭頂暴露在上方,這一下子竟是將老張砸暈了。
看著老張倒下的身軀,馬金蘭忽然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她趕緊繫好釦子,跑到了廠房外的公用電話亭裡,慌亂的撥通了田歡的電話。
“田...田歡,怎麼辦,我是不是殺人了啊...”
“什麼?你先別急,發生什麼事了你說清楚些?”
或許是田歡冷靜的聲音安撫了她,她竟是奇異般的平靜了下來,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
田歡聽完大驚,先問她:“你沒事吧?”
“沒...沒事,就是那個人...”
田歡開口:“你先別慌,我告訴你怎麼做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
“嗯...”
“你先別跑,先打電話報警,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和警察交代了,不要害怕,這種事不是你的錯,只要你將情況說明了,警察自有判斷。”
“我聽你剛才的描述,那鎖頭砸下去也沒出血,應該連輕傷都算不上,這個也不用擔心,你是正當防衛。”
“最後,這個廠子不能再待下去了,儘快辭職。”
田歡說完之後,馬金蘭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她將田歡所說的話都記下來,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按照她所說一一做下來。
果然報完警之後,就有幾個派出所的民警趕來,將她和暈暈乎乎的老張一併帶走了。
派出所裡,老張還在睡著,馬金蘭邊哭邊把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民警,田歡說了,這事錯不在她,她不需要對警察有半點隱瞞。
審訊室內一片安靜,只有女孩子不斷的抽泣聲,一開始馬金蘭也沒覺得有多委屈,畢竟她一個鎖頭把老張砸的不省人事,氣也出過了,
但田歡說了,一定要把委屈表現出來,越委屈越好,最好直接哭給警察看。
馬金蘭照做了。
“當時,他就這麼撲到我身上來撕扯我的衣服,還威脅我,說這件事情是我叔叔默許的,如果我反抗,就要讓我懷上他的孩子!”馬金蘭哭著道。
這些話說得直白,在九零年代的鄉下派出所,民警們也不由得臊紅了臉,其中一位女警氣憤開口:“真是太過分了,這種潑皮無賴要對你做那種下流的事情,你就算將他砸成輕傷也算正當防衛,若是一個不留神,就要讓他得逞了!”
其餘的警官也深以為然,且不說老張頭上連輕傷的算不上,就算有也是正當防衛,這個小姑娘沒有錯。
民警早已聯絡了家屬,馬金蘭父母是和馬家二叔一起到的,馬家二叔看到躺在派出所長椅上不省人事的老張,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他又看向馬金蘭,“金蘭啊,到底出什麼事了,他怎麼...”
那位女民警一看他便猜到了這人定是那小姑娘口中的叔叔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這位大叔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對這個小姑娘欲行不軌,還說是小姑娘的親叔叔默許的,請問,您是哪位啊?”
馬家二叔聞言腦中嗡的一聲炸開了,不可置信的看向長椅上昏迷不醒的人,心中暗暗大罵,就知道這人是個嘴裡沒把門的,這種私下商議的事情他竟也能說出來?真是.......
“呃...”他還想辯解什麼,就聽馬金蘭忽然大哭道:
“爸,媽,我要辭職,我不想再繼續在紡織廠上班了,那些人像是約好了似的,和誰說話都不搭理我,今天竟還碰見了這種糟心事,你說我還能繼續待下去嗎?”
她說著又委屈的瞥了眼馬家二叔,“二叔,您不想把工作給我直接說就是了,幹嘛要暗地裡做這些事呢,我不搶這個工作了行不行,我不幹了行不行,求您放過我吧,我們一家都不容易...”
“金蘭,你說什麼呢?”馬家二叔驚恐的看向女孩子。
恰逢此時,長椅上的老張終於悠悠轉醒,看見馬家二叔,笑道:“你咋來了,老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