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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先定一個小目標:上大學!

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貧苦農村女孩來到了繁華的S市一開始是手足無措的,這裡有平坦寬闊的柏油馬路,還有林立的高樓大廈,一切都是她沒見過的東西,那時,她總會在心裡發問,這裡真的不是另一個世界嗎?

她既沒有文憑,又沒有見識,只有一身幹粗活的蠻力。

於是田歡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人家家裡做保姆,她的老闆是一位離異帶女兒的女強人,名叫陳希,手底下有一個外貿公司,員工都叫她陳總,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希望能找一個家政阿姨在家照顧她的女兒,陪她的女兒。

之所以能選中田歡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身上帶著屬於農村女孩的老實和淳樸,說白了就是沒什麼心眼兒。

田歡在鄉下的家裡幹農活、做家務,帶兩個弟弟,做飯也有兩下子,可她來到了陳希的大平層裡之後甚至連灶臺都不會用。

就算如此,陳希也沒有解僱她,還為她買了許多書籍讓她學習。

陳希還對她說,田招娣這個名字不好,如果她自己也不喜歡的話可以去改掉。

那兩年,她陪著陳希的女兒學英文、學油畫、上烘焙課,經歷了她前十九年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

後來陳希要帶著女兒去英國,她們在陳希的大平層裡吃了最後一頓飯。

陳希告訴她:“田歡,你是有勇氣的人,比這世上大部分女孩子都有勇氣,我祝願你今後的人生過得精彩。”

田歡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在剛來S市的時候遇到陳希,對田歡而言,陳希不僅是她的老闆,更是她的人生導師。

再後來,田歡又做過客服、導購、收銀員,像她這樣只有初中文憑的人在逐漸國際化的一線都市一抓一大把,做得不好隨時都能被換掉。

此時的田歡,才意識到擁有一門技術的重要性。

於是她來到了一家連鎖的高檔甜品店做學徒工,剛開始每個月只有不到一千元的工錢,一年之後她才透過大師傅的考核,成為一名正式工,被分配到繁華市區的一個門店裡當裱花師傅。

她習得了一門能維持她生計的手藝,可事業欣欣向榮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太久。

她所在的連鎖甜品店是一家高檔的連鎖公司,為了培養高階甜品師,每年都會選取一批員工去往法國糕點學校培訓,但員工獲得培訓資格的條件中有一條是必須持有高中以及以上的學歷。

可是田歡高二輟學,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有,自然年年都錯過培訓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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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去往法國培訓回來的員工就擠掉了田歡在市中心店鋪的位置,田歡被調到位於偏遠開發區的店鋪,店面位置偏僻冷清,田歡每月的獎金都被砍半。

她自然不服輸,打聽了附近的職業學校和電大,準備去讀一個成人函授的中專大專什麼的先把學歷這個門檻給邁過去。

正當她以為人生就要這麼過去的時候,沒想到老天爺直接給她重開了一局。

說不上是幸運還是不幸,但至少是一次機會,一次改寫人生的機會。

“這一次...”

田歡從土炕上坐起身來,順著記憶從木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根中華鉛筆,在月光下一筆一劃寫道:

這一次,先定一個小目標——我要上大學!

次日一早,田歡一起床就發現大姐田盼娣已經做好了早飯,每人一個玉米麵饅頭以及一碗粥配鹹菜。

田老太和光宗耀祖都愛睡懶覺,因此灶房裡吃飯的只有田衛國、鄭紅花、田盼娣、李美燕和田歡五個人。

李美燕本來伸手想多拿半個饅頭卻被鄭紅花一筷子拍開,“你多吃半個,光宗和耀祖一會兒吃啥啊?”,李美燕聞言委屈巴巴的收回手。

吃完早飯,田衛國和鄭紅花要去鎮上一趟,收拾了一番便離開了家門,而大姐田盼娣要去地裡幹活,吃完早飯也早早出門了,灶房裡只剩下田歡和李美燕兩個人。

桌上的籠屜裡還有三個玉米麵饅頭,李美燕想偷拿一個吃,可田歡還坐在對面。

田歡怎麼還不走?李美燕心裡想著,剩下的半碗粥一口一口抿著拖時間。

田歡畢竟已經是比李美燕多活了十多年的人了,還能看不出李美燕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她就在這裡耗著。

過了片刻,田歡裝作不經意的開口:“燕子啊,你怎麼吃得這麼慢啊,我還等著洗碗呢。”

一直以來,家裡的活都是田歡在做,包括一日三餐的碗筷也是她收拾。

田歡此話一出,李美燕頓了頓,是啊,她怎麼忘了這田招娣還得刷碗,自然得等所有人都吃完了好收拾。

可李美燕又依依不捨的看了眼籠屜裡熱氣騰騰的黃面饅頭嚥了咽口水。

剛才她想拿半個都被鄭紅花教訓了,說要留給光宗和耀祖,可鄭紅花怎麼會知道那兩個兔崽子根本就不稀罕吃,每次早上那麼晚起來就拿著饅頭包子出去喂水庫裡的魚去了,要不然就是不想吃了啃半個扔路邊,還不如讓自己吃了呢。

忽然,李美燕又想起來昨天晚上田衛國說以後家裡的活要分給自己一半的事,昨天夜裡就是她洗的碗,也是最後一個離開灶房的,既然要分一半的活,不如就給自己攬一個肥差。

想到這裡,李美燕清了清嗓子,用筷子攪了攪碗裡的稀粥道:“那個什麼...爸不是說讓你把家裡的活分我一半嗎?以後收拾碗筷的活我來幹吧。”

田歡挑了挑眉,她是沒想到懶惰成性的李美燕為了一口玉米麵饅頭能做到這個份上。

“好啊,那我先走了。”田歡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擱,起身離開了灶房,出了灶房門田歡才摸著下巴笑了笑,心想:看看到了冬天你後悔不?

來到院子裡,田歡撩起褲腿準備進籬笆裡餵雞,忽聽得主屋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田歡一愣,站起身來往主屋趕去,原本在灶房裡洗碗的李美燕也聞聲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