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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對不起。”聽著女人飽含怨氣的聲音,澹臺宸梟聲音嘶啞的道歉。

“小姐……”

“薇兒……”

“阿嬋……”

此時,剛才被困在半山腰的姜兆、顏儀彬,還有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姜嬋薇的姜睿,與和姜嬋薇一起跳車的芷寧等人都趕了過來。

眾人一臉著急的跑了過來,緊緊盯著澹臺宸梟懷中的女人。

“陛下,老臣謝謝您救了薇兒,現在可否請你把薇兒還給老臣?”姜兆踏前一步,跪地請求。

澹臺宸梟雙目一顫,抱著姜嬋薇身體的手不由更緊了一分。

可最後,還是頹然的鬆開了手,彎腰,將懷中再次昏過去的人兒交給了姜兆。

“謝陛下。”姜兆急忙伸手接過,口中說著謝謝,小心翼翼的與眾人將姜嬋薇抱到了一旁的馬車上。

而澹臺宸梟在將姜嬋薇交給姜兆後,再次回頭,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冷厲。

“所有人聽令,砍了朱長月與這些黑衣人的腦袋,扔下懸崖,喂狼。”

“不,陛下,求您饒月兒一命!”中了一箭的簡逸晨掙扎著跪直身體,俯身拜下。

“陛下,求您看在罪臣效忠多年,剛才又及時通知您,並且在最後關頭救了皇后娘娘的份上,饒朱長月一命,罪臣願以死謝罪,求陛下……應允!”

“簡逸晨,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澹臺宸梟一臉氣惱的問道。

簡逸晨依然叩首,聲音悲痛的乞求著:“求您,陛下!”

“簡逸晨,我不需你在這兒惺惺作態,你這個叛徒!叛徒!”被侍衛押著的朱長月雙目猩紅的大吼著。

怪不得澹臺宸梟會趕來的這麼及時,原來竟是簡逸晨通風報信。

“月兒,聽話!”簡逸晨艱難的直起身子,回頭,目光不捨的注視著朱長月。

“我們都錯的太離譜了,月兒,從此以後好好活著,這一生,是我對不起你,若有來生,我一定……一定早點遇到你,保護你,讓你再也不受傷害。”

“簡逸晨,我不要!我不要!”淚水滑落,朱長月用力搖著頭。‘

簡逸晨閉上雙眼,再次匍匐在地,悽聲請求:“罪臣……求陛下……應允!”

“簡逸晨,朕不能答應你。”

“為何?她已經對您和娘娘造不成傷害了啊,她……”

“可她曾經親手殺了嬋兒,殺了我們的孩子!”

“她沒……”

“譁……呲!”

利劍出鞘,澹臺宸梟一劍砍下了朱長月的頭顱。

“不!”雙目圓瞪,簡逸晨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女人滾燙的鮮血灑在他的臉上,簡逸晨一臉悲愴的爬到朱長月身邊,將她的身體平放在草地上,又將她的腦袋放在上面,伸手幫她闔上雙眼。

“陛下,是罪臣的錯,罪臣罪惡滔天,不忠不孝不義。月兒縱然有錯,那也是罪臣害的,是罪臣先對她心生妄念的。”

“罪臣不敢奢求過多,只求陛下允她一席草蓆,一柸黃土,罪臣……感念萬千,雖死……無憾!”

說完,他用力將心口的箭再次向裡刺去,鮮血橫流,他嘴角溢位一抹鮮紅的血霧。

“月兒,對……對不起……”

冷風吹過,草木沙沙作響,濃濃的血腥味瀰漫鼻尖。

澹臺宸梟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身影,輕輕閉上雙眼:

“這大佛寺佛光普照,佛音環繞,最是適合安定內心,贖其罪孽,就將他們二人葬在這兒吧,不需立碑,一柸黃土掩蓋他們的罪孽吧。”

“諾,卑職遵旨。”

大佛寺山下,小木屋。

太醫已替姜嬋薇做了檢查,也幫她上了藥,只是,她還未醒來。

木屋外,澹臺宸梟輕輕推開面前的房門,放輕腳步,徐徐走到床前。

女人臉上捱了巴掌,即使已經上了藥,但此時依然紅腫。

澹臺宸梟坐在床邊,手掌輕柔的在她髮絲上劃過:“嬋兒,我好想……好想將你囚在宮中,讓你再也不能離開我身邊,可……我不敢!”

幽幽嘆了口氣,澹臺宸梟伸出手指,認真的描繪著她的眉眼,似乎想把她的身影刻在腦海。

“這一別,我也不知我們何時才能相見,但……我不會放棄。嬋兒,希望時間能撫平你心中的傷痛,我也會繼續用我這一生,贖其我所犯的罪孽。”

“嬋兒,等我,好不好?”

車輪滾滾,山下,澹臺宸梟立在亭下,眼睜睜看著馬車越行越遠。

馬車上,姜嬋薇依然在昏睡,只不過,她睡的並不安然。

夢中,她被朱長月一杯毒酒了結了性命。

夢中,澹臺宸梟一襲明黃,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他一劍砍下了朱長月的頭顱,抱著她的屍體,失聲痛哭。

夢中,迷霧散去,澹臺宸梟一步一叩首,登上了大佛寺的一千零一階臺階。

一日復一日,他的額頭早已被鮮血浸染,膝蓋處也沒有一塊好肉。

“陛下確定要這樣做?”

“是,我願傾盡我之所有,只求嬋兒能獲重生之機,以贖此身之罪孽。”

“鳳凰浴火重生,娘娘為火鳳轉世,將娘娘軀體焚燒,將其骨灰供奉在神佛下。”

“燃起長明燈,以帝王之軀,感化神佛,求得皇后娘娘重生之機。”

“痴兒啊痴兒!”

“我不知我的誠意能不能感動神佛,我只知,我的嬋兒不該這般枉死。”

大佛寺十載青燈古佛相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日復一日,以帝王之尊,日日叩首跪拜,一步一叩首,用帝王之血,染紅臺階,感動神佛。

又十年,帝王烏髮盡染霜,於宗族內遴選出太子,悉心培育,依舊青燈伴古佛,素齋度流年,遣散六宮粉黛,親赴邊疆將敵寇盡數擊潰。

康寧三十一年,帝駕崩,少年太子承繼大統,改國號為元清。

可姜嬋薇分明看到,那葬入皇陵的只是澹臺宸梟的衣冠冢。

新帝即位,海晏河清,然澹臺宸梟這位在百姓眼中已經死去的帝王,遠赴邊關。

又十載,帝王撐著病痛之軀,一舍茅屋,挖了一個又一個衣冠冢,日日為邊城將士守墓,乞求枉死將士得以順利投胎轉世。

這日,太陽昇起,茅屋中破敗的小門卻沒開啟。

年邁的君王身著粗布素衣,身覆一衾薄被,與戍邊的將士一同安息於此。

“澹臺宸梟!”猛然坐起身,姜嬋薇早已淚流滿面。

芷寧看姜嬋薇終於醒了,激動的喊道:“小姐,您終於醒了,芷寧都要嚇死了。”

“我睡了多久?這是哪兒?澹臺宸梟呢?”

“小姐睡了三天三夜了,如今我們在回邊關的路上,陛下……陛下已經回宮了。”

“回宮了啊……”

掀開窗簾,姜嬋薇將臉上的淚水擦掉,看著窗外的大好河山,眼中卻是再次落下了眼淚。

‘澹臺宸梟,上一世,你竟為我做了那麼多嗎?就連我能再次重生,也是因為你。’

¥¥¥

康寧十一年,姜嬋薇回到邊關已經五年了。

這五年,澹臺宸梟將麟國治理的很好,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

可不管大臣們如何覲見,澹臺宸梟都沒有再選秀,後宮中的所有女子也早已被他遣散。

據聞,陛下心有所繫,難以釋懷,情意甚篤。

當朝丞相裴蔚卻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康寧十一年隆冬,姜嬋薇上一世死亡的日子,一身著普通布衣的男子,闖入了將軍府。

那人五官立體,身形消瘦,雖依然俊美,但歲月在他的臉上還是留下了風霜。

那雙眼睛猶如深邃的湖泊,幽黑而明亮,只是如今其中已不再有往昔的清澈與純真,取而代之的是歷經歲月洗禮後的滄桑和沉穩,還有說不出的孤寂。

“嬋兒!”佛像前,女子一襲素衣,不可置信的起身回頭。

陽光下,不再年輕的帝王嘴角含笑,痴痴的望著她。

“澹臺宸梟!”

藏在她心中五年的夢終於不再是夢,姜嬋薇沒再猶豫,朝男子飛奔而去。

澹臺宸梟伸手,卻比她先一步跑了過來,將女子緊緊擁入懷中。

“嬋兒,對不起,我……來遲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