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這多冷啊”
抬頭看了看周瑞,許燃搖了搖頭:“我跟楚顏認識了這麼多年可是今天我才發現我不瞭解他,你也看到他去我家的樣子了,我爸說這麼多年他一直很讓人心疼的,我媽對他真的不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你在怪他?”
“我沒有怪他,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心事,對了,為什麼你看到他跟紀霄昀卻一點也不驚訝”
“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其實楚顏心裡的那個人是俞浩,也是這幾天我才發現的,他跟紀霄昀我也不太清楚。”
“那俞浩的事呢,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周瑞,我跟你說實話,我討厭俞浩,真的特別討厭他,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會傷害到楚顏,他們的人生不一樣,他做的所有事楚顏這輩子也不會做一件,可是沒辦法,我還是不夠了解楚顏。”
“那你討厭我嗎?會後悔認識我嗎?”
“為什麼這麼問我?”
“因為俞浩是我朋友啊,雖然在別人眼裡他這不好,那不好,可是我最不開心的那幾年都是他陪著我的,他也是真心喜歡楚顏的,為了楚顏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知道他見到林阿姨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
“他讓林阿姨不要來找楚顏”
“怪不得出了事之後林阿姨一句也沒提楚顏”
“是啊,走吧,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一起去衚衕”
“嗯,我想喝杏仁茶了”
“好的”
衚衕口車子早已停在了那裡,紀霄昀下車來到了門洞口然後看到了下樓的人,他背了一個包甚至連行李都沒有,伸手幫他開啟了車門,這時楚顏轉身看了看衚衕。
“怎麼,後悔了?”紀霄昀站在那看著他說道。
“你別後悔就行”說完楚顏上了車。
“你沒有行李嗎?”
楚顏搖了搖頭然後看著車窗外,紀霄昀拉起他的手看了看那個手鍊:“很適合你”
“今天你是故意的對嗎?”
“是,所以你後悔了?”
“我答應過你,就不會反悔”
“好,對了,要去見顏秀雨嗎?”
“不用了,不值得見的人見了也是浪費時間”
很快車子到達了機場,楚顏看著老於然後走了過去:“於老闆,你……”
“我跟你們一起,我把花店轉讓出去了。”
後來到了登機的時候,楚顏拿著手機把提前編輯好的簡訊點了傳送,然後把手機卡折斷扔到了垃圾桶裡。
許燃坐在陽臺把畫收到了房間的桌子上然後關了窗戶準備睡覺,這時手機傳來了簡訊聲,以為是周瑞,許燃笑著點開了簡訊,看到資訊內容許燃急忙跑到了隔壁房間使勁敲著房門。
許衛國開啟門戴了眼鏡問到:“大半夜的,幹嘛呀?”
“老許,楚顏他走了”說完這句話許衛國和許燃跑出了家門。
“許燃,我走了,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你吵架,替我向許叔叔道歉,所有的一切,謝謝你”
開啟門來到衚衕的時候,許燃癱坐在了地上,房間裡整整齊齊,桌子上放著已經涼了的杏仁茶,許燃低頭哭了出來:“我不該說那些話的,對不起”
“周瑞,我走了,替我好好照顧許燃,記得答應我的事,謝謝你的外套”
一路上週瑞撥打著那個號碼,可最終還是無人接聽,到達衚衕的時候許燃坐在地上,而許衛國則穿著睡衣也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楚顏去了那裡,從那一天楚顏徹底消失了。
楚顏離開以後許燃就變得很少說話了, 他去了周航介紹的工作室開始做起了設計,偶爾週末會跟周瑞一起去海邊,他變得很少回家,有時候許衛國和吳玉梅為了讓他回家吃頓飯會在工作室樓下等他,可是晚上許燃還是會去衚衕住。
周瑞還是在公司實習,平時也會跟著員工去跑業務,後來開會的時候周瑞才聽別人說到紀霄昀也離開了,那一刻周瑞似乎猜到了什麼,可是他沒有把這些事告訴許燃,他和許燃變得越來越陌生了,兩人見面許燃也很少說話,許燃也不在笑了。
偶爾有時間周瑞還是會跟許燃去小吃街的火鍋店,徐光在一家廣告公司實習,聽他說陳素去當了模特,周瑞還經常開玩笑說:“她就是男人怎麼去當模特,當男模特嗎?”
這天周瑞去監獄看了俞浩,他還是會和自己有說有笑的,臨走的時候周瑞輕輕的對俞浩說到:“他走了”
俞浩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然後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從那以後周瑞每隔一兩個月會去看看他,第二年周瑞畢業後在離許燃工作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個酒吧,那天酒吧開張周瑞拉著許燃在那跳舞,似乎是因為太吵,許燃喝了一瓶啤酒然後就搖搖晃晃的出了酒吧,周瑞追出來的時候許燃已經打車離開了,那晚許燃坐在陽臺看著衚衕,不知不覺想起了以前四個人在一塊吃飯的場景,那時候那麼熱鬧,整天幾個人打打鬧鬧的,可是剛才周瑞在那裡和其他朋友有說有笑的時候許燃突然覺得周瑞離他那麼遙遠,那麼的陌生。
這一天許燃一大早過來上班遇到了周航,兩人之間除了工作似乎很少說別的事情,那天下午許燃準備離開正好抬頭看到了周航,這時周航看著他說到:“何洋今天早上醒了”
“那他怎麼樣了?”
“下個月要去英國做手術,以後也不知道會是怎樣?”
“周航,你有空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那天許燃開車帶著她來到了墓園,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周航哽咽的說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會?”
“就是何洋住院的那天,是他推了楚叔才造成的車禍,那天楚叔走後俞浩才去找了何洋,還記得你在醫院說的話嗎?你說我們自私”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楚顏呢?”
“他走了?我找不到他了?何洋至少還活著,俞浩也得到了懲罰,可是楚叔呢他又做錯了什麼?”講到這些許燃無奈搖了搖頭。
“許燃,對不起,我不知道啊,怎麼會這樣,對不起”說著周航走過去抱住了他。
周瑞從酒吧出來去了衚衕,在那等了很久才看到不遠處許燃的車,看著他下車周瑞一路跟著他來到了樓上。
“我買了杏仁茶,熱的,你吃飯了嗎?我下午去工作室他們說你提前走了。你去哪了?”
“周瑞,我累了,我想休息一會。”
“哦,那你睡吧,我在這陪著你”周瑞就這麼呆呆看著他進了房間關了門,把杏仁茶放到桌子上週瑞坐到了沙發上。
半夜許燃起來去廁所發現那個人早已在沙發上睡著了,拿了毯子給他蓋上,剛要起身時手突然被拉住,周瑞看著他笑了笑:“許燃,你怎麼了?”
“沒事啊”
“如果不高興就哭出來,不要勉強自己,我說過我會陪著你”
許燃低著頭周瑞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知道,許燃哭了,起身抱著他周瑞拍了拍他:“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沒事的”
“你說楚叔會不會怪我,我把楚顏弄丟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楚顏他一定恨死我了,那天我竟然那麼說他,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他不會怪你的,不會”周瑞心疼的抱著他,從楚顏走了以後周瑞知道他壓抑了很久,也知道他累了,突然許燃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起來,他知道楚顏的事許燃一直都很內疚,那天晚上以後兩人又恢復到了從前,只是周瑞大多數時間都會帶許燃去酒吧,他覺得去了熱鬧的地方許燃就會開心,可是他不知道許燃不喜歡這一切,這些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一切。
那之後周瑞每年都會和許燃一塊去墓園祭拜,可是卻從來都沒見過楚顏,慢慢的許燃接受了這個事實,他知道楚顏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他知道楚顏不是一個狠心的人。
第三年的時候酒吧生意一直虧損,周瑞乾脆把它轉讓了出去,那天他喝著酒站在酒吧外面,許燃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別喝了”
“許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會倒閉,你說我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怎麼這麼難,這酒吧前腳剛轉出去周老闆就打電話讓我去公司上班,你說他都不問問我想不想去。”
“你爸也是為你好,反正你早晚要接手公司,自己家的難道你不喜歡。”
“我不喜歡,在那裡規矩那麼多,哪有酒吧自在”
“那你呆在這吧,我回去了”說完許燃生氣的離開。
“許燃,你怎麼了?生氣了?應該是我生氣才對”周瑞拉著許燃醉醺醺的問道。
“你說自從有了這個酒吧,你每個星期都要喝醉一兩次,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怎麼不正常,我喜歡這。我也喜歡你”說著周瑞突然親了他一下然後笑了笑。
“你幹嘛?這是大街上,你又要撒酒瘋嗎?”許燃使勁推開了他。
“大街上怎麼了?我就是喜歡你,我今晚可以陪你去衚衕睡嗎?”
“等你酒醒了再來找我吧”說著許燃攔了輛計程車把周瑞推了進去。
送走周瑞許燃抬頭看了看酒吧,然後打車回了家,半夜聽到門響吳玉梅來到客廳看了看:“小燃回來了,吃飯了嗎?怎麼也沒提前打個電話”
“吃過了,媽,我先睡了,明天還要去見客戶”
看著人進了房間吳玉梅急忙轉身去叫了許衛國:“老許,你說這孩子怎麼回事?”
“改天我問問他,你說會不會是工作壓力太大”
“我就說哪有在醫院好,他非不聽,算了明天問問他”
“周老闆,我回來了”周瑞醉醺醺的回到了家然後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人,從冰箱拿了瓶水周瑞走了過去。
“顏秀雨,你怎麼還沒睡?周老闆還沒回來?”
“嗯,說是得到三四點”
“那你還在這等”
“沒事,我也睡不著,我做了醒酒湯,我去給你盛一碗”看著顏秀雨進了廚房周瑞跟了過去。
“你怎麼了?哭了?是不是和周老闆吵架了?”
“沒有,就是想起了傷心事。來,把湯喝了解解酒”
“我媽以前也是這樣,無論我爸回來多晚她都會坐在這然後拿著醒酒湯等他,可是我爸這人眼裡就只有生意”搖了搖頭周瑞喝了口湯。
“你爸他挺好的,他也是為了這個家,小瑞,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就算沒有我,致遠也會……”
“我知道,我媽也沒怪過他,你知道嗎?我媽曾經說很羨慕一個人,因為那個人可以走進周老闆的心裡,所以我見到你第一面的時候就討厭你,可是無論我怎麼說你罵你你都沒有跟周老闆告狀,那時候我就在想,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小瑞,別怪你爸,他也是為了你好”
“你知道酒吧沒了吧,其實吧我這人特沒有追求我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以前我總覺得反正都要接手公司上不上學都沒事,可是現在畢業了我又不想去公司了”
“那酒吧呢?你喜歡那嗎?”
“也談不上喜歡吧,你知道嗎?我喜歡上了一個人,那個人很安靜和我不一樣,他心情不好我以為去酒吧熱熱鬧鬧的他會喜歡,可是我發現他不喜歡”
“原來小瑞有喜歡的人了,那她呢?你有沒有問她喜歡什麼?”
周瑞搖了搖頭說到:“以前我覺得我很瞭解他,想陪著他,永遠跟他在一起,可是時間長了我發現我一點也不瞭解他,甚至他在想什麼我都不知道”
“小瑞,如果喜歡就好好陪著她,有時候不用猜對方心裡怎麼想的,只要你還喜歡她,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們倆怎麼還沒睡,在這聊什麼呢?”一進門周致遠驚訝的看著兩人,因為在他的印象裡周瑞很少會單獨和顏秀雨這樣坐著聊天。
“沒事,爸,我去睡了”說著周瑞站了起來看了看顏秀雨。
“行,你先休息兩天下週去公司吧”
“哦,那個……顏姨,我剛才的話記得保密啊,晚安,謝謝你的醒酒湯”
看著人進了房間顏秀雨坐在那驚訝看著周致遠然後笑了笑。
“看,我就說吧,小瑞總有一天會接受你的”周瑞拉著顏秀雨的手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