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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章 俞浩的過去

夏天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入秋之後大部分時間周瑞都會待在學校,週末的時候會和許燃一塊去公園看許燃爸爸和楚顏的爸爸下棋,偶爾楚顏也會跟著一起來,不過每次都不怎麼說話,久而久之成了習慣,有時候半夜想去小吃街,周瑞會翻牆去找許燃,而每次都會被許燃罵,但每次周瑞都會沒心沒肺的笑著。

俞浩和楚顏從那之後沒在說過一句話,每次俞浩想去跟他搭話的時候楚顏都會避開,俞浩發現自己越是想了解他,越是沒法瞭解,後來俞浩和周瑞換了位置,因為在周瑞的位置每次都能看到楚顏的一舉一動還有他的表情。

楚顏答應了紀霄昀去花店做兼職,因為工作的關係紀霄昀每週會來花店一次,而楚顏不知道那是紀霄昀特意安排的時間,只是為了來看他。

就這樣很快到了冬天,周瑞在課上也很少偷懶睡覺了,每次俞浩問他,他都會說太冷了睡不著,這天和往常一樣下課準備去食堂,周瑞敲了敲楚顏的課桌問道:“走吧,一起去食堂”

“不用了,你們去吧,我一會要去老師辦公室一趟”

“哦,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我不餓,你們去吧”

整個過程中楚顏都沒看俞浩一眼,俞浩拉著周瑞氣沖沖的出了教室。

“周大少,你怎麼還有心情玩手機”

“怎麼了,我心情好著呢怎麼不能玩手機,我看是你心情不好吧,也奇怪,明明是你打了他道個歉不就行了,什麼也不問,你還等著他先來跟你說話呀”

“可是為什麼呀?你沒看他剛才就像沒看見我一樣,真是……哎呀,煩死了,快點去吃飯”

“你大爺,等等我,在我面前這麼厲害幹嘛,真是”周瑞把手機放到口袋裡跑著跟上了俞浩。

“請問你找誰?”周航看著站在畫室門口的人說道。

“哦,你好,我找許燃,能進去幫我叫一下他嗎?我給他打電話沒打通”

周航點了點頭然後來到了許燃旁邊:“門口有人找你”

“誰呀?”許燃說著看了看門口,看著林珊在那招著手,許燃把畫筆遞給了周航:“我畫到一半能幫我補全嗎?素描可是你的強項”

“知道了,別讓你女朋友等太久了”

“好好畫啊,周航同學”許燃模仿著老師的口吻拍了拍周航然後走了出去。

“林珊,你怎麼來了,吃飯了嗎?”

“還沒,我買了週末畫展的票特意來送給你”林珊拿著票在許燃面前晃了晃。

“是嗎?太好了,謝謝你,走吧我請你吃飯”

“好啊,我想吃燒麥”

“沒問題,你這要求太低了”

自從生日之後許燃想了很多,他知道林珊對自己的感情,可自己只是不喜歡被安排的人生而已,所以許燃想嘗試著和林珊相處一下,以一種超越友情的方式相處,但這一切他沒告訴過任何人,包括林珊自己。

學校食堂裡俞浩看著周瑞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準備去接的時候周瑞拿筷子敲了他的手:“幹嘛?你沒看這上面寫著不接倆字嗎?”

“周大少,其實人家顏姨對你挺好的,你不就是討厭她嫁給你爸嗎?周叔叔才四十幾歲,就算不娶顏秀雨他也會娶別人的,快點接電話吧,萬一有什麼事呢?”

周瑞翻了個白眼看著俞浩,然後接了電話。

“小瑞,你在哪呢?”

“這個點肯定在食堂吃飯了?幹嘛”

“我看天氣預報說過幾天下雪,我給你買了件羽絨服正好順路給你送過來,要不我去食堂找你吧”

“不用了,你等我十分鐘”說完周瑞掛了電話。

顏秀雨提著衣服趴在窗戶上看了看空蕩蕩的教室,聽到走廊傳來的腳步聲,以為是周瑞回來了顏秀雨轉身看著走廊,那人看到自己後轉身準備下樓,顏秀雨跑過去拉住了他:“小顏,好久不見,你怎麼又瘦了?吃過飯了嗎?天這麼冷怎麼穿這麼薄”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不想看見你”說完楚顏往樓梯口走去,結果剛下樓梯就遇到了周瑞和俞浩兩人,楚顏沒說一句話加快腳步下了樓梯。

周瑞以為他是不想看見俞浩才會這樣,看了看旁邊的人然後往前走去,看著顏秀雨站在那,周瑞走了過去。

“小瑞,這是給你買的衣服,我……”

“衣服我收到了你趕快回去吧”接過衣服周瑞看都沒看她就往教室裡走去。

“顏阿姨,你吃飯了嗎?我們食堂……”

“浩子,給我進來”

聽到聲音顏秀雨尷尬的笑了笑:“浩浩,你先進去吧,我也是出來辦事路過這,那我先回去了”

看著人離開俞浩氣沖沖的進了教室,剛要開口周瑞指著他說到:“別跟我講道理,我都知道,不用說了”

“止疼的藥在第二個抽屜裡,膏藥在第一個,冰箱裡昨天的剩菜記得倒掉,聽見了嗎?”

“知道了,爸只是找不到藥了,你吃飯了嗎?多吃點好的,別在學校舍不得花錢”

“嗯,知道了,我這會不餓,等餓了再說吧,我要回教室了”

掛了電話楚顏剛轉身就看到了那個一直盯著自己看的人,只是猶豫了幾秒鐘,楚顏越過她準備上樓,誰知顏秀雨拉著他就往回走。

“你幹嘛呀,你放開我”

顏秀雨拉著他來到了靠近花壇的地方,從包裡拿了一張卡遞給了他:“這裡面有兩萬塊錢,帶他去醫院看看別老是貼膏藥”

“關你什麼事?這錢你是給我的還是給我爸的,顏秀雨,我爸就算再對不起你,你們至少也在一起十幾年了,兩萬塊錢?真是可笑,原來我跟我爸在你眼裡這麼不值錢。”

“小顏,你可以怪我,但是我跟楚朝寒離婚這件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後悔”

“那你後悔生了我嗎?從你不要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以後我也不希望見到你,所以你過你想要的生活,我過我的,這錢我也不需要”說完楚顏跑走了。

拿著那張卡顏秀雨搖了搖頭,她明白有些事終究是回不去的,她想告訴楚顏自己的苦衷,可是告訴了又怎樣,終究是她拋棄了自己的孩子,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

“怎麼樣浩子,這衣服還行吧”

“行,沒看這吊牌嗎?一個羽絨服都兩千八,顏姨對你可真好”俞浩拉著吊牌說到。

楚顏剛走到教室就聽見周瑞說著那些嫌棄的話,看到人坐到座位上,周瑞叫了他:“下一節體育課,你不下樓嗎?你會打籃球嗎?”

“不會”

“你他媽的給誰甩臉色呢,好好問你就好好回答”說著俞浩過去揪住了楚顏的衣領把他拉了起來。

“浩子,你幹嘛呀?快撒手”

“周大少,沒事,你先下樓吧,我有些事要跟他說,放心,看在你新朋友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再打他”

“那你還不鬆手,那我先下去了,十分鐘如果你不下來我就上來了,記住你說的話,不準動手啊”看著俞浩鬆了手周瑞轉身出了教室。

空蕩蕩的教室只剩下兩人,俞浩就這麼看著面前低著頭的人,伸手拍了拍他的頭頂,然後嘆了嘆氣:“你知道嗎?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從小到大好像都只會惹事,除了周瑞我沒有別的朋友,KTV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該那麼說你,我聽說了你家裡的事”

楚顏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那種恐懼的眼神讓俞浩突然愣在那那裡,伸手輕輕的把他按到座位上,然後拉了凳子坐到了旁邊。

“你不用害怕,我不信他們傳的那些話,我討厭從別人嘴裡聽到不真實的事,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愛惹事嗎?”

看著楚顏沒有說話,俞浩笑了笑然後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繼續說道:“小時候我爸媽經常吵架,可是我媽還是會對我爸很好,後來10歲那年我爸領到家裡一個女人,聽說是在那種地方認識的,我爸告訴我媽他要跟那個女人結婚,就在那一天我媽成全了他們”

“我爸把老房子留給了我媽,從那以後我跟我媽兩個人過,我恨我爸,可是我媽卻還是每天坐在客廳看我爸的照片,我知道我媽想他。可是那個男人也只有過年才會給我們送一些東西,不過每個月他都會來學校偷偷給我錢,我那時候的零花錢可多了”說到這俞浩還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發現楚顏看著自己,俞浩知道他在聽,然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那時候小文告訴我們你在那裡會陪客人喝酒,所以我才打了你,你不知道,小時候為了讓我爸見我媽一面我在學校經常跟別人打架,每次老師讓叫家長我都會讓老師給我爸打電話,然後讓周大少給我媽打電話,這樣每次我媽就能見到我爸,那時候周大少特別仗義。”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楚顏拍掉了俞浩摸著自己頭髮的那隻手。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這些話只有周大少知道,我沒告訴過別人,你是第一個,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可以的話週末我們一起去遊樂場吧,這週末有活動,門票6折”

“不用了,我還有事”說著楚顏揹著書包往門口走去,結果剛出門口就看到在那笑嘻嘻的人,周瑞尷尬的抓了抓頭髮:“那個……我怕他……”還沒說完楚顏就離開了。

周瑞急忙轉身進了教室,看著依舊坐在那裡的人,周瑞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他會理解你的”

“會嗎?我以為他會告訴我他的事,可是……”

“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沒有人會願意把自己的事說給別人聽,更何況他是楚顏,連假期做兼職的事他都不想讓人知道,更何況是他的過去”

“那你說週末他會陪我去遊樂場嗎?”

“我怎麼知道,你小子還說我跟許燃做了朋友就忘了你,你現在這會算什麼?我還從來沒見過你在誰面前這麼抬不起頭呢”

“啥叫抬不起頭,我這叫真誠,走啦,去打球”

“林珊,以後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行,別來回跑了”從餐廳出來許燃拉了拉衣服說道。

“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我給你打電話了,沒打通我……”以為打擾到了許燃,林珊著急的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天太冷了,你來回跑也挺麻煩的”說著許燃拉了拉林珊的圍脖。

“不麻煩,反正我也沒事,那我先回去了,別忘了畫展”

“嗯,到時候我去找你,你別來回跑了”

“好,我走了”

看著林珊跑遠,許燃搓了搓手準備回教室,結果一轉身看著周航扔過來的籃球,許燃伸手接住了球:“這麼冷你還打球”

“原來你喜歡這種型別的”

“什麼?你是說林珊?”

“哦,她叫林珊啊”

“怎麼了?”

“沒事,長得挺漂亮的”

“是吧,女孩子本來就該留長頭髮穿裙子的,不過你比較另類”說著許燃抱著球和周航往操場走去。

“另類不好嗎?”

“也沒什麼不好,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自己喜歡就行,我平時那麼說你也只是開玩笑,你別當真”

“切,誰跟你這學弟當真了”

“喂,什麼學弟呀,咱倆年齡一樣好吧”

“同學們再見,週末記得多複習啊,不要老出去玩”

“知道了,老師再見”

“周大少,你說他咋還不理我,那我週日的票怎麼辦,我都買了”看著楚顏揹著書包出了教室,俞浩嘆了嘆氣對周瑞說道。

“等週日你再給他打個電話,就說不去票就過期了,就說一張票兩三百呢,過期就可惜了”

“我這麼說他真會去”

“不知道,我先走了”說著周瑞跑著追上了下樓的楚顏。

“楚……”

“你幹嘛?”沒等周瑞喊完名字楚顏猛的扭頭正好撞到了他。

“我想跟你一起,許燃剛發訊息說他在米粉店,你怎麼折回來了”

“沒事,我以為忘帶鑰匙了,結果在口袋裡”

“哦,那一起吧,對了,你週末準備幹嘛?”

“和平時一樣”後來兩人上了公交車,路上楚顏看著在那發簡訊的周瑞。

“你談戀愛了?”

“啊,什麼?你說我”周瑞指了指自己說道。

“對啊”

“沒有啊,幹嘛這麼問,我看上去像是談戀愛了嗎?”

“那你幹嘛一邊發訊息一邊面帶笑容呢?”

“我笑了嗎?沒有吧”

看著他在那摸了摸臉,楚顏搖了搖頭:“沒有?你的顴骨馬上要飛起來了”

“你不跟我一起去拉麵館嗎?”下了車周瑞看著繼續往前走的人說道。

“不去了,你們倆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看著人走遠,周瑞進了麵館,把手插進羽絨服口袋裡然後坐到了許燃對面。

“我給你點了酸菜米粉,先把這個熱豆奶喝了吧”

“你說這天也不下雪,陰冷陰冷的,最煩這種天氣了”

“冬天不都這樣,怎麼你一個人,你不是說和楚顏一塊嗎?”

“本來是一塊的,結果他下了車回家了”

“那你呢,怎麼想起來吃米粉了,週末怎麼不回家”

“我爸忙著呢,我又不想面對那個女人,而且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有雪,我想……”沒說完周瑞看著許燃笑了笑。

“怎麼了?這麼開心,有什麼好事?”

“我想讓你陪我看初雪”

“就這?”

周瑞點了點頭,這時米粉端了上來,沒有說話,周瑞拿著筷子開始吃米粉。

“那一會我陪你去公園看如何?”

“嗯,都可以,趕快吃吧”

結果兩人剛從店裡出來,天空飄起了雪花,許燃急忙拉著周瑞的手往公園跑去,一路上週瑞看著旁邊的許燃,到達公園的時候,湖邊圍了好多人,大多都是情侶,偷偷的看了看許燃,周瑞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這時突然發現自己心跳的特別快,不知道為什麼,周瑞只是站在那看著許燃的側臉然後跟著他一起笑著。

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許燃扭頭對上了周瑞的視線,看著他在那發呆的笑,許燃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看我幹嘛,你不是要看初雪”

那晚許燃打車把周瑞送到了小區門口,和許燃告別後周瑞一路上看著手機裡兩人的照片,走進電梯的時候周瑞愣住了,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然後自言自語到:“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一直想著他呢,為什麼會想和他一起看初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