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尹小姐坐不住了,“我哥哥點天燈點的這麼利落,怎麼彭三鞭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還想不想娶我了?這呆子怎麼不開竅呢?!哎呀,氣死我了!”
“大小姐,你彆著急啊,也許一會兒彭三爺就點燈了呢?這點天燈畢竟花銷大,要考慮一下也是應該的。”她身旁的侍從低聲勸說。
“什麼啊?都要娶媳婦兒了還考慮?再考慮,媳婦兒就沒了!”
尹心悅瞪著一雙美目,盯著底下的張起山,她就這麼看著你,看你什麼時候能反應過來,把這天燈給點上!
事情就這麼僵持了下去,尹心悅眼睛都瞪酸了,陳皮和對面日本商會競出了天價,張起山也沒有發聲,只是靜觀其變。
最後張海邑看不下去了,拉住陳皮小聲道,“你沒覺得氣氛怪怪的?”
“怎麼說?咱們把價格叫的高了?”
“沒有,是尹心悅,你看,這滿臉的小女兒心思,可惜底下的張起山是個大老粗,看不出來。嘖,算了,怎麼說也是我看中的一對,我去勸勸。”張海邑說完,把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高聲道,“我請求拍賣暫停!”
“好!張大夫要求拍賣暫停!那就暫時休息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咱們繼續。”
主持人非常給張海邑面子,果斷暫停了競拍。
尹心悅不理解,“為啥啊?眼看著就要拍下來了?怎麼暫停了?莫非資金出問題了?”
“應該不能吧?這兩位的家財,那可是深不見底。”侍從小聲道。
張海邑把衣裳釦子扣好,下了三樓,來到張起山的包間內,對面正好就是日本商會的人,張海邑沒理會他那得意忘形的眼神,低聲用長沙話,“佛爺,你別隻看戲啊,上面尹小姐不滿意,一直瞪著你,你沒發現?”
張起山當然發現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的不好,讓尹心悅不滿意了。
他這問題一問出來,張海邑差點一巴掌拍上他,“剛才那主持人說啥了?你得拍下一樣東西來,作為給尹小姐的聘禮。你現在一點要出手的意思都沒有,人家尹小姐心裡怎麼想?”
“我本來也不想娶他,這是你硬湊的婚事。張家的婚嫁規矩,你是清楚的。”
張起山慢條斯理地把事情推到了張海邑頭上。
張海邑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給了張起山一下,“你現在腦子轉的倒是挺快。你為什麼脫離東北張家來了長沙,咱們族長的父母都是誰,我現在和誰在一起了?這狗屁規矩,你還唸叨它幹什麼?”
張起山被排擠,是因為他媽媽不是純血統的張家人,被張瑞桐給趕了出來,張啟靈的父親是張家人,母親是藏醫白瑪,也不是純血統的張家人。至於自己,自己目前的愛人也不是張家人,跟張家半毛錢關係沒有。
張起山平常都不說自己是張家人,現在倒是守起這沒用的破規矩來了?
新時代了!那玩意兒早就該被剷除了!
現在除了買貓買狗,什麼東西還講究血統啊?
“你這什麼話,弄得我像個負心漢一樣。”張起山無奈吐槽,“行吧,一會兒競拍開始,我們就點燈。”
對面日本商會的人看他們討論的激烈,忍不住插嘴,“張大夫,你要是沒錢了,還是回去帶孩子吧,這東西那麼好,你一個小大夫拿著,也不怕被人給盯上?”
“對啊,那四爺這麼寵愛你,你還是收斂些吧。我記得華夏有句古話叫,以色事人,色衰愛弛,你還是研究研究怎麼維持容貌吧。”
張海邑冷聲道,“那今天我這話還就放在這了,這些東西是華夏的,你們不配拿走!當初偷走了我們這麼多文化,現在改明搶了?你們還沒那個能耐,回去再練練吧。記得下次啊,多拿點錢出來。”
張海邑可不慣著他。還一個小大夫?說的他很弱一樣。
覺得他弱先看看他姓什麼,他可是張家的!張家魔鬼訓練出來的人!
他這番話說完,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隔壁前清的貝勒爺竟然還給他鼓起了掌,大聲叫好。
“連華夏的話都說得不順溜,你們還敢研究什麼華夏的文化?趕緊回去,別讓人笑話了。”陳皮也站了出來。
大家都知道張海邑過來,一般都是和陳皮一起的,但是競拍的時候都是張海邑出面。這次也是陳皮第一次出面。
恰好這時,休息時間到了,主持人重新上臺,張海邑繼續加價,張起山也加入斗燈的行列中。
“彭三爺點燈!”
主持人高聲道。整個大廳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尹心悅這下子高興了,他都為自己點天燈了,他肯定是心裡有自己。
從兩家斗燈,變成了三家,張起山哪怕是跟著湊數撐場面的,出的價格也是越來越高。
長沙城的張副官,二月紅的管家,已經派人去變賣家裡的那些古董湊錢了。
最後,張海邑給出的價格完全超過了日本商會接受的範圍,只能含恨放棄了。
“恭喜張大夫,拍到第一件拍品!”主持人慷慨激昂地恭賀。
張海邑站起身,向其他人致意。
忽然,看到二樓包間裡一個模糊的人影,臉色驟然一變,好像他啊。但是他怎麼會在這裡?難不成受傷了?
“下面競拍繼續,我們第二件拍品!”
張海邑點了天燈,陳皮有一搭沒一搭的往上叫價,其實眼神一直盯著張海邑。
他怎麼又不在自己身邊?這又要去幹嘛?
張海邑對新月飯店的構造非常熟悉,繞了一段路到了自己剛剛看見的房間,果然是新月飯店的庫房中。
那道熟悉的背影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空氣中都帶著薄薄的血腥味。
張海邑趕緊迎上去,那人就倒在了自己懷裡,再一看,就是張啟靈,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臉色慘白,嘴角溢位血絲,有氣無力的。
“我真是欠你的,每次見你都得給你診治啊。小官兒。這次治好了你,可別把我再給忘了。”張海邑掏出自己珍藏的丹藥,那一把都塞進了張啟靈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