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黑瞎子送走之後,張海邑跟陳皮就踏上了去往四九城的路程。
在一個包廂裡,桌子上擺著瓜果點心和茶水,卻明顯一點都沒動過。
“新月飯店的東西可貴重,二爺能為留夫人多陪他兩年,情願散盡家財,實在讓人唏噓不已。”張海邑打了個哈欠,靠在陳皮懷裡打著瞌睡。
陳皮看他精神不振,摸了摸他的臉頰,問道,“臉怎麼這麼燙?發燒了?”
“估計有點感冒,不是什麼大事。”張海邑笑笑,就是最近身子懶怠,要不是這次鹿活草確實事關重大,他才不想這麼舟車勞頓跑這一趟。
陳皮從那封邀請函裡面,看到了另外一封信,落款是新月飯店大小姐尹心悅。
“你和人家大小姐還有往來?怎麼還特意給你來了封信?”
“彭三鞭是尹家那位大小姐的未婚夫,尹心悅擔心那人不可靠,讓我過去掌掌眼。尹家當家人如今去國外了,沒人管事。”
張海邑在陳皮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地方,閉著眼睛睡著了。
等他再醒過來,就已經在新月飯店的包間裡了,後來才知道,是陳皮給他抱上去的,一路上不知道引來多少人側目,自己不會做這種事的,但是陳皮會,陳皮做事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他醒來的時候,齊鐵嘴正好從門口過,問了一句這裡面住的是誰,領路的服務生告訴他,是從長沙來的一位姓張的大夫,是他們老闆的好朋友。
“是嗎?那我得去拜訪一下。”齊鐵嘴一下子來了興趣。
長沙姓張的大夫,這不指名道姓就是張海邑嗎?長沙城數得著的大夫,就他一個。
齊鐵嘴說著,就按下了門鈴。
張海邑出來開門,兩人相視一笑,那名服務生就退下了。
“怎麼你一個人在?四爺呢?”齊鐵嘴看了一圈,都只有張海邑一個人,不由得問道。
張海邑指了一下樓下,“我說我今天嘴裡發苦沒味道,他去樓下給我買糖葫蘆去了。”
“嘖,要不說秀恩愛還得是你倆。”
猝不及防的,他又被塞了一嘴狗糧。
齊鐵嘴上上下下看了張海邑一圈,特別好奇,“張大夫,你確定不是懷孕了?我看夫人懷孕初期,和你症狀很像啊。整日無精打采的,還吃什麼都吃不下去,你想不想吐啊?”
“我沒有懷孕。”
張海邑扭過臉去,懶得和他爭辯這些。
齊鐵嘴一下子就笑了,“你看看你看看,這要是我原來這麼說,你得一巴掌打上我,現在都不想動了。我也略懂一些醫術,我來給你把個脈。”
“你小子今天欠揍你就直說!非要撩撥我是吧?”
張海邑話裡也帶了火藥味,甩開了齊鐵嘴的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齊鐵嘴給壓制住了,老八可憐巴巴的被壓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這才對呢,這才是你的性格。”齊鐵嘴總算擺脫了,坐直身子攤攤手說道,“你就應該是這樣的。”
別看張海邑在長沙城名聲多麼寬厚仁和,說的多麼大度,其實內裡有仇必報,這一點和陳皮差不多。
要不他倆怎麼能是一家子呢?
張海邑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裡,神色冷淡,“老八,你們此行還順利吧?彭三鞭怎麼處理的?死了沒有?”
“這要說把請帖偷過來就廢了不少事,還得把這人不聲不響弄死,就更難了。請帖是到手了,彭三鞭還在火車雜貨堆裡睡著呢,現在應該已經被拉到西南去了吧。”齊鐵嘴笑道。
那輛車的行駛路線很長很長,貫穿南北東西,幾乎什麼地方都要走一走。沒有一兩個星期,彭三鞭估計到不了四九城。到那時候,一切都解決了,鹿活草拿到以後,他想折騰怎麼折騰去。
“我聽說了,孕夫得多吃酸的,來,嘗一口檸檬。”齊鐵嘴揮著水果刀,把皮削掉遞給了張海邑。
張海邑賞了他個白眼,沒有伸手去接,
這傢伙不會真以為自己懷孕了吧?能不能長點心?他是個男的!是個男的!
正巧,這時候陳皮拿著四串糖葫蘆上來了,分給齊鐵嘴一串,“老八,你們來的倒是早。”
“對,我們昨天就到了。在這裡都住了一晚上了。”齊鐵嘴咬了一口糖葫蘆,笑呵呵的說道。
外面陽光絢爛,長沙城一連好幾天都陰雨綿綿,如今總算見到太陽了,再見不到太陽,張海邑合理懷疑自己要發黴了。
陳皮吃著糖葫蘆,忽然想起來什麼,“對了,張海邑,剛才一個服務生告訴我,一會兒新月飯店的大小姐,要過來找你。”
“好傢伙,張大夫,你還和新月飯店大小姐認識啊?這人脈真是廣。”
“那當然了,我是新月飯店的常客,每次新月飯店上新珍貴藥材,都會先通知我的。交易過這麼多次,有點往來很正常。”張海邑笑笑,坐直了身子,“對了,你知不知道,尹心悅是彭三鞭的未婚妻啊?”
“是嗎?那傢伙長的五大三粗的,武力不行,腦子也不好使,竟然能攀上新月飯店?”
齊鐵嘴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張海邑這番話到底什麼意思,後來清楚了,“佛爺現在對外就是彭三鞭的身份啊!那尹心悅不會以為,佛爺是她未婚夫吧?!”
對面的張海邑和陳皮一起點了點頭。
齊鐵嘴差點一口咬到自己嘴唇,“這事有點棘手啊。不知道佛爺介不介意多了一個未婚妻。”
“不止如此,尹心悅還打算讓我們幫她相看一下她的未婚夫。”陳皮又面不改色的,放出一個重磅炸彈。
齊鐵嘴這次冷靜多了,尹心悅身份的確高貴,但是佛爺也不錯啊,容貌上乘,心思細膩,出身東北張家,如今手握長沙的大權,在長沙說一不二,怎麼就配不上了呢?
“有些事?那我得多準備點瓜子什麼的,一會兒好看戲。”
齊鐵嘴說著,正要起身離開,忽然回頭說道,“四爺,我瞧著張大夫像是有孕了,你得多上點心。”
“一邊玩你的瓜子去!”
張海邑徹底忍不住了,一腳踹在齊鐵嘴屁股上,把他給踹了出去,哐的一聲把大門關上了。
聲響不小,搞得最近幾個聽奴都捂住了耳朵,這噪音也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