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馨心取下圍裙，跟著母親一起走了出去。

舒辰明站在客廳裡，滿臉期待地看著她。

有一段時間不見了，他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風塵僕僕的感覺，一看就是趕著回來的。

餘馨心禮貌地端出椅子，“坐吧，我給你倒點水喝。”

舒辰明的眼睛像是長在了餘馨心的身上，時時刻刻地盯著她，看得忘記了旁邊還有其他人。

“小舒，你吃飯沒？”嚴玉秀關心地問他。

舒辰明點點頭，很認真地回答，“阿姨，我已經吃過飯了。”

他緊緊地握著餘馨心端給他的水杯，突然站了起來，鼓起勇氣對餘馨心說道，“我姐姐的事，我替她跟你們說一聲對不起，讓你們受罪了。”

舒辰明不敢看餘馨心的眼睛，他害怕從她的眼睛裡看到失望，看到憎恨。

姐姐縱火的事發生後，他連夜買了最近的航班趕了回來，在去派出所見了姐姐後，又來到這裡，希望能求得餘馨心的原諒。

餘馨心說，“你姐姐的事，我是不可能原諒的，因為……”

“因為，你姐姐的事違法了，差點害得人丟了性命，你怎麼敢來求得原諒的？”夜斐凡擦乾淨手上的水，從廚房裡出來了。

舒辰明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夜斐凡竟然就這麼登堂入室了？

他又看向餘馨心，想求得解釋，然而，餘馨心只是沉默著不說話。

夜斐凡勾了勾唇，走到了舒辰明的面前，“三年前，餘馨心的奶奶住院期間，你姐姐見過她，還說了很過分的話，那天你也在吧。你為什麼不阻止你姐姐？”

餘馨心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亂地看向舒辰明。

舒辰明握緊了拳頭，看向夜斐凡的眼神裡充滿了恨意，他一把抓住了夜斐凡的衣領，“你在胡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夜斐凡一把就鬆開他的手，眯了眯眼睛，說道，“你姐自己交待的，怎麼，你就這麼健忘？”

餘馨心呼吸一窒，心底有什麼東西坍塌了。

她痛苦地深呼吸一口氣，感覺胸口一陣刺痛。

奶奶的突然去世是她心底一段難以磨滅的傷痛，她到現在也不敢去想當時奶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嚴玉秀抱搖了搖頭，她抱著恆遠進了臥室。她不想讓孩子看到大人吵架，就躲在了裡面。

舒辰明咬了咬牙，嘲諷地看著夜斐凡，“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難道不是你家裡讓你離婚，你就同意了？”

夜斐凡解開了自己的衣領，臉漲得通紅，“你們舒家靠著你姐撈了多少好處，你自己心裡清楚。當然，這些很快就會成為過去了，以後，絕不可能再發生了！”

舒辰明氣得捏緊了拳頭，他恨自己沒有足夠的財力與夜斐凡對抗，只能任由他對自己大呼小叫的。

餘馨心氣得拍了拍桌子，“要吵架，就出去吵，這裡不歡迎你們！”

舒辰明和夜斐凡都愣住了，兩人都閉上了嘴巴。

林蘇悅看不下去了，就拉著兩人，“走吧，你們改天再來吧。”

餘馨心已經很生氣了，再待下去估計要鬧得天翻地覆的。

夜斐凡留戀地看了眼餘馨心，輕聲說，“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舒辰明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餘馨心，餘馨心轉過身子，臉上一副不想搭理任何人的表情，背影也顯得很冷漠。

舒辰明只好也離開了。

客廳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林蘇悅走到餘馨心的面前，“哎，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那些難過的事了。”

“舒雲被抓了，接下來的她將面對法律的嚴懲！這就叫惡人有惡報！”

餘馨心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有些泛黃的天花板。

許久，她才說，“我奶奶做了一輩子的好人，居然遭受了這些，這個世界真的是不公平。”

林蘇悅坐在了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腿，“你奶奶也不想讓你放不下的，她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餘馨心覺得有些心煩意亂的，就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從門口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餘馨心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著門。

林蘇悅立即站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眼貓眼，有些震驚地說，“是夜斐凡！他怎麼又回來了！”

她立即開啟房門，只見夜斐凡拿著手機，氣喘吁吁地，很慌亂的樣子。

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餘馨心，說道，“馨心，你爸爸他……”

夜斐凡又有些欲言又止的。

餘馨心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她愣愣地看著夜斐凡，“我爸爸他怎麼了？”

“他情況不是很好，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餘馨心有些六神無主的，人差點沒站穩。

林蘇悅立即扶住了她。

嚴玉秀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從臥室裡出來了。

夜斐凡說道，“阿姨，馨心的爸爸狀態不是很好，醫院讓我們馬上過去。”

嚴玉秀大概猜到了什麼情況，她知道餘建剛的身體不行了，但沒想到居然嚴重到了這種程度，不免有些唏噓。

餘馨心鎮定下來後，立即準備和母親跟著夜斐凡往醫院去，林蘇悅則留下來陪著恆遠。

臨走時，嚴玉秀想了想，對餘馨心說道，“帶上恆遠吧，也許你爸爸想見他。”

餘馨心看了眼夜斐凡，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嚴玉秀立即進臥室，把恆遠叫醒，穿上衣服，一家人往醫院趕去。

一路上，餘馨心望著窗外，人有些恍恍惚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