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下午,兩人早早的去買了菜回來做晚飯。
拎著大包小包開門的時候,對面二樓是熟悉的聲音,“瑜哥,原來你在家呀”。
黎明的手臂僵直了一瞬,蘇妤笙怎麼回來了?
蘇瑜倒沒有太大的意外,回過頭,臉上還是得體的笑,“阿笙,你怎麼也回家啦?”
蘇妤笙原本及腰的長髮剪短了一半,燙了個卷,染成了霧霾藍的樣子,在陽光下閃著光。
“就是想回家看看”,雙手託著腮,紅色的連衣裙襬隨風晃動,露出一截瑩白的小腿, 脖子上面還戴著蘇瑜送給她的十八歲成人禮,一個月亮形狀的吊墜。
蘇瑜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故意和黎明的手十指緊扣,戒指閃著細微的光,“那行啊,週一我們一起走吧”。
“好”,蘇妤笙和蘇瑜都心照不宣的錯開目光,不過心境天差地別。
“走吧,老婆,今天我下廚”,蘇瑜的聲音不算很大,蘇瑜笙只聽到了一個老婆。
想著,若是沒有黎明的介入,這個稱呼會不會在兩人畢業後,落在自己身上呢?
可惜,晚了啊,一切都回不去了。
*
廚房內,兩人有條不紊的處理著食材,蘇瑜餘光時不時瞥向黎明,削皮的手還在機械的動著。
黎明淘洗乾淨提子餵給蘇瑜一口,沾著水的手指點在他唇邊,“小瑜是想讓阿笙來家裡面嗎?”
勾住蘇瑜的脖子靠近,腳踝對碰,“小瑜不需要顧忌我這麼多,只要你心裡有我,除此之外,我不擔心任何”。
蘇瑜想,或許之前那個偏執到變態的黎明已經不存在了,是那場夢改變了他,也改變了自己。
他偶爾也會恍惚,更多的是對自己現在身份性格的坦然接受,已經發生的事情,都沒必要再去糾結了。
“那就多謝男朋友的包容了”,蘇瑜翻個身把黎明按在料理臺邊,掐著他的側腰,膝蓋抵在上面,“我很愛你的,你可以問我很多次,我都是一樣真心話的回答”。
膩歪了一會,兩人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衫,眸子裡面都是未褪去的情絲,“小瑜,我很幸福”。
蘇瑜錯開身,避開黎明熾熱的目光,切著裡脊肉,刀尖嵌入木質的案板,“我會讓你更×福的”。
耗時兩個小時後,時間已經將近七點,蘇瑜正在煲最後的蟲草烏雞湯。
看了下手機裡面的時間,給黎春枚打了個電話,扔給黎明後,出門去找了蘇妤笙。
叩叩叩...
“阿笙,在家嗎?”,蘇瑜敲了幾分鐘的門,蘇妤笙才帶著渾身的疲倦開門,故意栽倒在蘇瑜懷中,口中噴出的氣體透過布料落入蘇瑜身上。
只是現在蘇瑜起不了一絲旖旎的心思,手放在蘇妤笙腦袋上面,一切正常,不自在的推開她抵到牆邊,“阿笙,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蘇妤笙歪著頭,耳尖挨著蘇瑜的手背,“我只是做了一個噩夢,有點害怕”。
“我夢見瑜哥你不要我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孤苦無依的世間,這種感覺太壓抑了”,小聲的抽泣著,髮絲擋住了她半張臉,但也露出了泛著紅暈的眼角。
“瑜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知道一個人中途把你搶走,我的心真的好痛”,蘇妤笙還想上前抱住蘇瑜被他輕輕擋住,只一瞬,蘇鈺笙心跌到了谷底。
屬於自己的竹馬,終究還是拋棄自己走了,從此,均是同一片天空下,交錯著兩個世界的人。
“阿笙,情愛之事是將就不了的,放棄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蘇妤笙變得歇斯底里起來,“瑜哥,我做不到,為什麼要放棄”。
“ 你佔據了我生活中大部分的時光,已經是我滲進我血肉裡面,剝離我會死的”,蹲下身,頭埋在膝蓋裡面抽泣著。
蘇瑜想了想,還是安撫著拍著她的後背,“阿笙,只是放棄這段感情,我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啊,你永遠是我的妹妹”。
“我給不了你未來,你值得更好的人,起來擦乾淚水,我帶你去吃飯”,蘇瑜還是像往常一樣,輕手拽住蘇妤笙,從口袋裡面掏出紙巾,仔細擦著臉上的淚水。
“好啦,就到此為止好不好,我也想讓你幸福”,說出的話還似往常那樣,只是蘇妤笙知道,這些都只是浮於表面的,真正埋藏在心底的,都留給那個男孩子了,自己再也沾染不了一絲。
黎明站在二樓隱匿的角落裡面,兩個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完了。
初開始,黎明心裡湧起一股想要讓蘇妤笙消失的衝動,但是很快被自己壓下去。
他知道蘇瑜不會在對蘇妤笙有任何想法了,蘇妤笙也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
自己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偏執,都需要給彼此一點信任,不能再讓其他人有可乘之機。
黎明快速的下樓,站在廚房擺好姿勢,蘇瑜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正在切紅棗片,“小瑜,媽說還有十分鐘就到家啦,我們先端菜好不好呢”。
“好”,蘇瑜抽出黎明手裡的刀,衝著他臉頰親了一口,“好啦,作為你的老公,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去飯廳等我好了”。
“才不是呢”,黎明一把抓住案板上面的紅棗片,掀開砂鍋蓋子撒進去,“夫妻一體,同甘共苦”。
瞥著一旁的蘇妤笙,襯衫的領子往下拉,故意露出上面的痕跡,歪頭看著他,“阿笙,你去飯廳等我們兩個好了”。
“好”。
菜端上桌,是六菜一湯,剛巧蘇佑琛也回來了,從進門開始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和黎春枚對視一眼點頭。
飯桌上,也算其樂融融,蘇瑜一直都在給黎明夾菜,擦去他嘴角的飯漬,就差嘴對嘴喂他吃了。
父母們都已經習慣了兩人的騷操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蘇妤笙全程低頭吃著菜,一句話也不說,戳著碗裡的米飯走神,“都回不去了,這一切都要放下,縱使不甘心,但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