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外婆和母親在家休息,周圓男到村子裡走走逛逛。
周圓男也很久沒有這麼悠閒的在村子裡走走看看了,以往回來看看外婆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距離上次回來看外婆也有好幾個月了,這次回來走在記憶中的道路中彷彿看到小小的自己在街道上和小夥伴們奔跑玩耍。
想到這裡不由笑出來了聲,周圓男的年少回憶中有苦有甜,現在回想起來,時間的流逝為那段記憶增添了一分美好濾鏡,對那段時光美化了很多。
周圓男,是她爸媽的第一個孩子,從她的名字可以看出當時她爸媽期待著生個男孩,只是沒有預料的生了個女孩,老人常說先開花後結果,或許她爸媽也是用這安慰自己,還給她取名周圓男,希望下一個孩子可以是個男孩。
那個年代好像生男孩是那一輩人的執念,傳宗接代的思想牢牢根植在他們的腦海裡。
所以周圓男這個孩子的作用可能真應了她的名字,給這個家庭帶來個男孩。
三歲以前的記憶,周圓男已經記不清了,現在能記住的記憶裡年少很少有父母的身影,大多是被外婆帶著。
在五歲的時候,家裡添了弟弟,周圓男記得當時她很開心,畢竟看著別人家都有弟弟妹妹,她也想出去玩的時候,有個小不點跟在自己後面喊姐姐。
可是還沒和弟弟相處多長時間,母親就把她送到了外婆家,說是家裡新添人口,顧不上照顧她,這一照顧啊就是5年的時間,這五年改變了很多也有很多沒變。
說起為啥不把她送到爺爺奶奶家,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嫌棄她是女孩,不想養她。
那時候小小的她不明白為什麼有了弟弟,一切就不一樣了,但是她依舊很喜歡奶糰子的弟弟,看著他咿呀咿呀就很開心。
直到10歲離開村子前,周圓男就一直在外婆家生活。
5歲那時候正是上幼兒園的年紀,村子裡還有幼兒園,外婆牽著她到學校辦了入學手續,每天接她上下學,還會囑咐她好好學習。
那時候雖然會有些敏感,但還是小孩子,忘性大,每每在外面瘋玩忘了做作業,就被老師叫家長,外婆每次放下地裡的活來到學校看著她做作業。
想著想著,周圓男走到了原來村子裡的學校,學校已經荒廢了很多年了,除了那一棟二層小樓還是原來的樣子,其他一絲熟悉的感覺都找不到了。
那時,學校操場,也就是院子裡還有滑滑梯,翹翹板,雖然不知道是哪淘汰下來給村子裡的,但那是她們那時候學校活動的僅有的設施。
現在已經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印象中跑步總也看不到頭的院子,現在看上去如此小,在陽光照耀下,周圓男彷彿看到了邁著小短腿跑步的蘿蔔頭。
學校關著門,周圓男進不到裡面,她撫著生鏽了的大門,輕聲打著招呼,“你好啊,小蘿蔔頭。”
看了一會,周圓男朝學校後面的穀場走去,那個地方也是她們小時候玩鬧的秘密基地。
每到豐收的季節,大人們拿著鐮刀割了麥子,就把麥子運到這裡,用打麥機脫了麥粒,剩下的秸稈就一點點堆起來,像一個個大蘑菇。
小孩子們就在這些秸稈上爬上爬下,還會挖著將中間挖個洞,當成自己的房子住在裡面。那時候小孩子們是最開心的時候,大人也是最累的時候。
農民不好當,一年辛苦下來,勉強顧住吃喝,再多也就沒有了。
後來城市慢慢發展起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進到城裡去打工,村子裡越來越多留守老人和兒童。
她父親就是趕上了第一批打工潮,很有頭腦的成了個工地的包工頭,慢慢從包工頭組建了一支建築隊伍,掙了不少錢,家庭條件也慢慢好了起來,那時候母親和弟弟都被父親接進城裡居住,而她還在外婆家。
慢慢的外出打工的人回來把家人都接進城裡,村子裡的人就越來越少,在她10歲的時候,村子裡基本沒什麼小孩了,學校也就不開了。
在外婆的再三要求下,她父母才把她接到身邊,在城裡上學。
五年的時間說不上是相依為命,但在周圓男心裡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周圓男走到穀場,穀場看上去也荒廢多年,雜草叢生,再往後就是山裡了,現在村裡的人少,山裡的生態就很好,從遠處看遮天蔽日的,鬱鬱蔥蔥。
看上去有點原始森林的感覺,周圓男也不敢冒然到附近,抬手看了看錶,已經14點了,就打算回家看看她們要不要出去逛逛。
回家的路上,在那顆熟悉的柳樹下看見一身著綠色襖衣的老太太,看上去很熟悉,但離家太久,周圓男也不太清楚該叫什麼,只是笑笑就往前走。
“你是誰家丫頭啊,怎麼沒怎麼見過。”那綠衣老太太叫住她問道。
“奶奶,我是周樹他閨女,回來看看我外婆。”周圓男停下腳步,笑著答道。
“噢,老周家的孩子啊,年齡大了都認不出了,這是去哪回來了?”老太太想了想,也記不得老周家孩子叫什麼名字了,看著她從村裡面出來,問問看是有啥事。
“去學校那邊看了看,就準備回家了,奶奶我先走了啊。”周圓男指著學校的方向。
“走吧走吧,都長這麼大了。”老太太擺擺手,感慨著。
周圓男告別老太太回了家中,看見外婆正在掃院子,上前接過掃帚,利落的幹起活來,“外婆,我媽呢?咋不讓她來掃。”
“你媽媽還在家裡睡覺,讓她多休息會,掃個地又不累。”外婆把旁邊的雜草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