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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超凡世界(三)

桑迪爾緊了緊單薄的破布衣裳,嘴裡咕囔一聲,“今天的的天氣有些冷。”

對於剛才的心思飄遠,想到以前的事,實在不能怪他,因為他今天要做一件「大事」,在做之前,因為心裡緊張,導致思想走神兒,那不是正常的事麼?

一想到這件事,桑迪兒就感到心情激動,有些情緒緊張,全然沒了往日在同齡人中爭強好勝,耀武揚威的神氣。

但想到當時信誓旦旦答應的事,以及神秘人的手段和背後勢力的恐怖,他就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不敢生出一絲抵抗的念頭。

明面有明面的秩序,暗面自然也有暗面的規則。

在這沃德市之上的超凡世界,明面上有官方的秘魔局鎮壓一切,由黎明教會的聖劍騎士協助打擊一切異端及邪惡勢力。

暗地裡從來不乏野心勃勃之輩,各種被官方和教會定義為黑暗界的邪惡勢力蠢蠢欲動。

它們從來都不會停止針對當權者統治階層的活動。正如在荒野中游蕩的掠食者,一有機會,它們就會撲上去撕咬。

就像黎明教會的大祭司、教皇提利烏斯•聖託•斯庇爾說的那樣:“邪神一直在窺伺著我們的世界,伺機破壞我們和平安定的生活,而那些罪惡之人受其蠱惑,成為祂們的爪牙,供祂們驅使。”

桑迪爾暗啐了一口唾沫,他對此很是不屑,哪裡有什麼邪神?無非是人心的慾望罷了。

就像那位大人說的那樣:如果這世上沒有這些高高在上,以正義自居、以道德標榜的統治階層剝削底層民眾,沒有那物慾橫流,以金銀作屋,以人為牛馬的權貴富人,不是被壓迫狠了,誰願意放著好好的生活不要,非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幹以卵擊石的事?

一念至此,一股怒氣就再也壓制不住,大腦像是被上湧的血氣給衝擊的短路了一般,幾乎要壓抑不住心中隱藏著的殺意,伴隨著這股殺意而起的,他有些還算白淨的臉上突兀地出現幾個扭動的突起,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臉皮之下活動一般,看起來陰森無比。

就在他將要有所行動時,眼中亮起了的一抹紅光,同時精神一陣刺痛,讓他在失控的邊緣清醒了過來。

“好險!我剛剛是怎麼回事?身體跟不受控制了一樣?!”

反應過來的他暗暗心驚,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卻對剛剛精神的刺痛和身體的異狀一無所覺,彷彿忘記了一樣。

苦思無果的他只能先把這件事暫且放下,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裝作逛街的樣子融入人流,看其的前進方向,正是嘉德華商場!

遠處的一個座名叫「斯利瑪」的咖啡廳,三層的樓上,一位身穿酒紅色夾克上衣,衣著考究的金髮男子,正在悠閒的喝著咖啡。

觀其面容舉止,不難看出,他是一位混跡於上流社會的名門貴族,其胸前戴著的族徽,更是證明了一切。

斯卡洛因•愛蘭多•芬尼克斯輕輕放下手中的咖啡,目光望看窗外,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戶,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外界的天地,看似在觀賞街景景色的目光其實一直在注意一個地方,那是桑迪爾之前待在的地方。

在之前桑迪爾憤怒失神的時候,他的眼睛露出了和桑迪爾眼睛一樣的紅光,只不過與之不同的是,他的更深沉,也更純粹。

“距離這麼遠的話,血靈控神法的作用也被減弱了嗎?”

芬尼克斯用他那隻戴著白絲手套的修長的手,輕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思考著。

罕有人知的是,出身為名門貴族的芬尼克斯還有另一層身份,是血靈教的一名高階議員,稱號為「血色之手」的存在。

之所以指使桑迪爾,只是他的一時興趣而已,順便幫助血靈教進行一場血肉祭祀,用靈魂和血肉愉悅教派的神靈——血神「卡魯」,以期獲得神靈的賜予。

神靈,姑且也可以這麼稱呼吧,對於那些無法理解的強大存在,稱之為神靈也不算錯,只是這位‘神靈’的愛好,可配不上這麼高大偉岸的稱呼啊…

身為血神的信徒,心裡卻在腹誹信仰的神明,這在黎明教會是件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即使是在黑暗界的各種邪神教會中,這種褻瀆的念頭也是不可饒恕的。

因為無論是正神還是邪神的信徒,它們對神明的信仰都是狂熱的,因為他們會認為自己的一切都是神明的賜予,即使是為神明而死,也是絲毫不帶猶豫的。

他們相信,死後,他們的神明會接引他們的靈魂到祂們的神國,從此永生不朽!

當然,神靈控制信徒的手段還不只於此,人類的誓言對於祂們而言,一文不值,真正讓衪們放心的是接受衪們的力量並受控制的棋子。

而自己,就是那眾多棋子中較大的一顆,二次進化者的力量讓他在這座城市也是佼佼者。

他對此則毫不在意,就像他對自己的生命都很漠視一樣,這樣的人,你又拿什麼去威脅他呢?

就在他思考間,眼前人影一晃,一個身穿黑衣斗篷的神秘男子坐在了他對面的桌子上,整個過程如幻影一般,若非近在咫尺,換個人大約是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但實際上眼前坐著的確實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黑魔,你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來了?這麼大肆地使用魔能,你就不怕被城內的魔能監測器感知到嗎?”

突然出現的人並沒有讓他太過驚訝,他們顯然認識,但他還是眉頭微微一皺,面上似有些不滿地道。

“芬尼克斯,你這傢伙,哪裡有混亂哪裡就有你,這麼有趣的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呢?”

那位被稱為黑魔的人“嘿嘿”一笑,繼續道:“至於那些秘魔局製作的‘玩意兒’,你不用擔心,針對最新的魔能監測器的遮蔽手段我們已經開發出來了,在一定限度之下的超凡波動它是監測不到的。”

“哦?你們黑日教團果然不愧是黑暗界排名前三的頂尖勢力,這麼快就研究出了反制手段。”

芬尼克斯舉起手中的咖啡,慢條斯理地輕抿了一口,似無所謂的恭維一聲。

奧爾洛林靜坐了一會兒,發現對方只顧低頭看窗外的風景,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打了個響指,要了一杯冰血啤,這是一種烈性和度數極高的酒。

斯利瑪雖然是個咖啡廳,但也不是隻賣咖啡一種飲品,畢竟客人的要求總是多種多樣,一些美食甜點,食品酒類乃至於書籍報紙,他們都有供應。

很快,身著一身燕尾服,打著領帶的服務員端上了一瓶血紅色的酒水。

“先生,需要我幫您開啟嗎?”

“不用,謝謝!”奧爾洛林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微微欠身,服務員退下了。

奧爾洛林左手輕輕一拍酒蓋,需要專業開瓶器才能開啟的蓋頭就自動脫落,裡面的酒水就像噴泉自動流出,在空中轉過幾圈進入右手握著的杯子裡。

奇怪的是,對於這神奇的一幕,對面桌子上的人竟然視而不見,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芬尼克斯靜靜地看著對方表演,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奧爾洛林,你知道正義者和非正義者的區別是在哪裡麼?”

奧爾洛林喝了口酒,正在品味,對於芬尼克斯的突然提問不以為然,可以說早有預料,這傢伙總是這樣,問一些世俗界的社會問題,不說上兩句,他是不會搭理你的。

身為一名超凡者,卻整日裡研究他所謂的人性,這樣的人在超凡世界也是一個異類,但對於見多了各種黑暗界事物的他,他也見怪不怪了。

他一邊喝著酒,一邊很隨意的答話道:“雖然我不懂,你這個傢伙為什麼總是沒事找事地去關心世俗界的普通人。

但你硬要我說這兩者之間的區別,我只能說,正義者從來都堅守正義,不正義者從來都沒有認為自己不正義。

怎麼樣,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芬尼克斯聽了微微一笑,也不說什麼,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呵…真是個傲慢無禮的傢伙”,奧爾洛林心裡想著。

這傢伙問出的問題自己心裡恐怕早就有了自認為完美的答案,問別人並不是為了求證這個答案,而是單純確認一下他人的觀念而已。

‘這傢伙的愛好還是這麼的無聊,現在又打算做什麼呢?’

奧爾洛林心中暗暗思索,相比於血靈教會的祭祀條件,需要血肉和靈魂。黑日教會則要更多一些,除了血肉靈魂的常規祭祀以外,對於人類的絕望、恐懼這一類負面情緒,黑日之神也很感興趣。

自己之所以跟在這傢伙身後,只是為了撿漏而已。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他也認為這傢伙挑事的能力有一手。

如果這傢伙在人口眾多的內城區製造出傷亡巨大的慘案、血案,那麼因此造成的恐慌情緒在人口三百多萬的內城區將會何等之多?

屆時,他再將這股力量獻祭給神明,神明降下賜予,也會使自己的實力更強大,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想到這裡,就連一向冷靜的他也有些眼熱起來,不過他很快把握好自己的情緒,剛剛的思考不過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放在現實裡也就一息不到一點時間,沒有人會注意到。

只有芬尼克斯若有所覺地看了奧爾洛林一眼,嘴角翹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想要撿漏嗎?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麼行啊…”

二者就這麼一個坐著喝咖啡,一個飲酒,一個溫雅和煦,謙遜秀質,一個英俊冷漠,邪魅高冷,二人氣質如此鮮明對立,氣氛卻不顯得緊張,反倒寧靜的像一幅優美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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