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出去的好吧,或許你會遇到意想不到的人呢?”機械聲就是平穩的勸道。
長谷川楓嘲諷的嗤笑一聲:“在這個宅子裡,不會有人好過的。”
就比如他的母親自殺是不可能成功的,長谷川家不會讓這種對其不利的聲音傳出的。
既然已經在長谷川家,就別想出去,也別想死亡,只有按照規矩麻木的生活著,女人幾乎一輩子都沒有出去這個深宅大院的機會。
長谷川楓並非害怕也並非厭煩,他對人類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的感到無聊和無趣。
如果人類都是那麼無趣,他可以一輩子呆在這個小房間裡永遠不出來。
費奧多爾跟著侍女走著,昨晚在這個宅子裡的破敗似乎都是假的,這裡用名山名水做成的日本日式豪宅,經過一片幽靜的竹子林,走在小竹橋上,侍女們成群結隊低著頭經過。
想要甩掉小步慢走低著頭一舉一動都符合禮儀的侍女絕非難事,這好像費奧多爾現在就出現在了昨晚記憶裡的那個位置。
剛到不久,費奧多爾就感覺到他的衣服被人拉住了。
長谷川楓終究還是被勸出來的,當他看清前面的人影時,明明只是一個背影,卻讓他如死水般的心猛然跳動起來。
他躊躇著向前,輕輕拉住了眼前人的一片衣角:“你是誰呀?”他故作無辜的瞪大眼睛,眼神澄澈如初生的小鹿一般。
只有長谷川楓自已才知道自已現在心跳的有多快,心裡像燃放的煙花一樣,不停地訴說著自已的喜歡。
這是頭一回,它對人類的感覺失靈了。
衣服布料挺好的,穿衣型別並不符合長谷川楓家的理念,年齡不大,應該是他所謂血緣上父親的朋友。
頭一回,長谷川楓覺得自已的父親還算有點作用。
儘管長谷川楓再怎麼掩飾,一些細微的神色變化還是落入了費奧多爾眼中。
費奧多爾輕笑道,說出了自已的名字。
長谷川楓開心的牽起他的左手,用臉蹭了蹭,“是嗎?哥哥,我好喜歡你啊。”
費奧多爾想起長大之後的長谷川楓,無奈的想,果然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都是一樣的直白。
長谷川楓捧著費奧多爾的手,用自已的手指輕輕划著費奧多爾左手的手心,試探的喊了一句:“哥哥?”
周圍都很安靜,氣氛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然後,長谷川楓輕輕的含住了費奧多爾的手指,認真的舔舐著,像是小獸一樣。
氣氛變得曖昧起來,長谷川楓認真的舔著,費奧多爾的手指捅到他喉嚨最深處,長谷川楓抬眸,對著費奧多爾笑了笑,像是在暗示著什麼。
老實講,可能真的是天賦原因吧,長谷川楓的勾人是天生性的。
他的眼眸裡瀲著水光,身體的一舉一動都在暗示著。
“夠了。”費奧多爾沉聲道,用右手抵住了長谷川楓的臉。
長谷川楓不解的問:“為什麼?你明明也很喜歡,為什麼拒絕我?”長谷川楓對自已的相貌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這麼多人都對他有慾望,還有不得不承認,他的父母,那窩囊的父母,基因的確不錯,起碼相貌是不錯的。
“你太小了。”費奧多爾垂下眼眸,平靜的說道。
就這?長谷川楓不理解,“為什麼在乎這個?”
“等你長大再說吧。”費奧多爾還是平靜的說。
長谷川楓心中鬱悶,“那你會等我嗎?”
費奧多爾笑而不語,一片陰影向這邊走了過來,費奧多爾看著那個陰影,遺憾的說:“我該走了。”
“等等……”長谷川楓再次拉住他,一把抱住了他,“你一定要記得我啊。”
等侍女過來,只看見了一個費奧多爾站在陰影之中。
侍女沒有問什麼,只是低頭,伸出手:“請吧。”
費奧多爾沒有回頭,他只是順著侍女的方向走,哪怕那個侍女長著護士的臉。
長谷川楓嫉妒的看著帶走費奧多爾的侍女,再次看向自已的手時,他的臉上露出了病態的紅暈,“費奧多爾,最喜歡你了。”
他舔著自已的手指,想象著自已觸控到費奧多爾的時候“最喜歡你了,費奧多爾~”
長谷川楓想:確實是該行動了。
長谷川楓輕嘆一聲,眨眼間便消失在原地,他衣角翻飛,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下子就避著巡邏的人,出現在了一間屋子前。
那間屋子不比關注他的屋子好,跟雜役的也差不多。
在這個封建的家庭裡,長谷川楓作為本市順應大流的男人都幾乎活不下去(表面),更何況他的母親呢?
此時的屋子裡傳來一堆砸東西的聲音,有椅子砸向地板的碰撞聲,有杯子的碎裂聲,最後由耳光聲結束。
屋子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他的父親一邊咳一邊用手揪住他母親的頭髮:“你鬧夠了沒有。”
他的母親捂著臉,無力反抗的癱倒在地,頭髮凌亂,眼中星光點點,她厲聲說道:“我人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了你!”她閉了閉眼。
長谷川楓的父親喘著粗氣,雙目猩紅,他的身體是從小就不好的,“你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讓我那麼丟人?!無論是從出生,學識,才智上你都比不過她,我真後悔會把你帶回來,更後悔認識你生下那個小野種!!”
長谷川楓的父親惡狠狠的一腳踹向她,她淒厲的慘叫一聲:“都是因為你,導致父親更加瞧不起我!導致我在我的同學,在那些低賤的僕人面前都抬不起頭!!都是因為你和你生的那個小野種,都是因為你!!!咳咳咳咳咳—”他撕心裂肺的咳起來,跟在人前那種唯唯諾諾的,溫和有禮的貴公子模樣根本不一樣。
他也只敢在比他弱小的他的所有物上,他的妻,哦不對根本沒有法律證明的情人與自已的孩子身上才能大顯神威。
“因為我?”長谷川楓的母親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因為我?”她又重複一聲,笑聲越來越大。
“你笑什麼?!”長谷川楓的父親在虛張聲勢,他莫名的想起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長谷川楓,這樣他的心裡很不舒服。
因為他不想承認他在害怕,害怕他心裡認為比他弱小的人。
“我笑,我笑你懦弱你無知,你有顯赫的家世,優秀的學歷和極好的皮囊,就連我,在剛認識你的時候都被你迷惑了。”她低低的說道。
“但這些都無法掩蓋你靈魂的卑劣,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你一直害怕著你的父親,害怕著這裡的所有規則,你懦弱而又盲從,你害怕著自已的一切,卻又虛張聲勢,你在逃避。”她也咳嗽起來了。
“於是你到了花街,去了國外,你在認為比自已差的人面前裝模作樣,比自已好的人唯唯諾諾,如果你是用這種模樣出現的,別說她,就連我都不會看你一眼,跟路邊的癩皮狗一樣,笑死人了。”說著,她像是什麼想到了什麼極為諷刺的東西,真的笑了起來。
“你!!”他咬牙切齒道,“你…”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在用力的抓住她的頭髮,狠狠地向桌子砸去。
她暈了過去,他看到了一片紅色,他的神色突然慌張起來,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
長谷川楓欣賞夠了這場鬧劇,才踏進屋內,“好可憐啊,我親愛的,我應該怎麼說呢?哦,對,母親大人。”
他對著昏倒在地的女人這樣說道,“不過,您種進去的種子應該足夠令他發芽長大吧。”他的腦海裡閃過一抹身影,“我可,等不及了。”他低低地咬著這個名字:“費奧多爾…”
“如果做得到的話,我會讓您解脫的。”他高高在上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隨即也揮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