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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分家,斷親

老式木板門吱呀一聲沉悶的響起,後面露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大丫?”許二牛率先看到她提起牆邊的木棍就向大丫而去“你居然還敢回來?”

大丫早預料到他的反應腳步飛快的向外跑“二叔,二叔別打我了,我知道錯了。”

似乎是太過緊張,她的聲音顫抖又尖銳,將附近在家的人都吸引出來。

許二牛將一把長棍武的呼呼作響,手一伸長棍擦著大丫的腦袋飛過。

“啊!!!”大丫嚇的尖叫一聲捂住腦袋蹲下。

許二牛獰笑一聲將棍子高高舉起恰好對著大丫腦袋的方向。

花嬸子恰好趕到一把將大丫抱在懷裡對許二牛怒目而視“許二牛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你這棍子要是打在大丫頭上你就是故意謀殺,是要坐牢的。”

花嬸子是這東四村村長的媳婦,許二牛對她還有幾分忌憚高高舉起的棍子到底還是沒落下去。

他一手拄著棍子嬉皮笑臉道“花嫂子,我這教訓自家侄女呢怎麼就和謀殺扯上關係了。對了說起謀殺分明是大丫她想謀殺我,你看我這腰上的傷,就是她故意用剪刀捅的。”

說著他還不管不顧的解下腰帶露出腰上的傷口,周圍看熱鬧的大姑娘小媳婦全都面露厭惡的轉過身去。

大丫倒是偷偷看了一眼,那傷口被一塊白布纏著看不出本來面貌,只是白布上隱隱透出一抹紅色是受傷的證明。

花嬸子厭惡的別開臉讓他將衣服穿好,又語氣譏諷道“你這打人的樣子可一點不像受了傷,倒是大丫,這身上斑斑點點的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咱們村裡人那個不知道她們母女在你家就過得不是人日子。”

許二牛慢悠悠的將腰帶繫上,眼神還賊溜溜的在周圍大姑娘小媳婦身上亂飄,嘴角勾著一抹邪笑“她們在我許家過得怎樣不管別人的事,過得好不好都是我們老許家的人,別人可管不著。”

花嬸子氣的咬牙卻沒法反駁,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即使這家的媳婦被丈夫賣了只要孃家人沒找過來報官別人都沒法管,何況許家只是打人。

而大丫的母親陸氏孃家據說連個人都沒有了,當年就是逃荒到這裡才嫁到許家的,這就更沒法管了。

感覺到花嬸子抱著自己的手慢慢鬆開大丫慌忙抓住她的手“嬸子,嬸子我該怎麼辦啊!我娘,我娘她昨天在山上被突然出現的野豬頂到了,現在她全身都不能動了,嗚嗚,我該怎麼辦啊!”

說著看到匆匆過來的許老太“奶啊,奶,你給我點錢吧,我去請個大夫給我娘看看,嗚嗚,我娘她不能動了。”

“什麼?”這話讓許家人都變了臉色,本來陸氏的價值就是伺候他們這一大家子,現在告訴他們陸氏不能動了,那她還有什麼用?

其中臉色最苦的就是老三媳婦高氏,本來陸氏在的時候她只要在家簡單打掃打掃衛生就行,現在陸氏走了婆母又偏心生了兩個兒子的二嫂把家裡的活都推到了她身上,這兩天真是累的她腰都彎了半截。

許老太臉色也不好,她惡狠狠的呸了一聲“不能動了就不能動了,還要錢治什麼治,扔在山上餓死算了。”

說著她又看向大丫目露兇光“還有你這個死丫頭,就打你兩下就敢用剪刀捅你二叔,還敢回來要錢?這麼不安分我就應該把你賣了窯子裡去。老二老三,你們去把她捆了,可別讓她又跑了。”

大丫劇烈掙扎“別,別賣我。我臉毀了賣不出好價的。”

掙扎中將散落的頭髮剝開,露出一條猙獰如蜈蚣的疤痕,一直從左側太陽穴到下巴,附近看到這條疤的人無不色變。

“啊!好嚇人。”

許老太也看到這條疤臉色更差了“這臉怎麼弄成這樣的。”

大丫慌張的將頭髮放回去擋住臉“不小心摔到石頭上劃傷的,又因為一直流血用針縫上了,所以就成這樣了。”

說完又淚眼婆娑的看向許老太“奶,我娘真的等不了了,你給我點錢吧!”說完又想起什麼樣道“我們怎麼也是許家人,奶你可不能不管我們。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奶你給我點吃的吧!”

不經意的抬頭間臉頰上猙獰的傷疤又露出來,許老太看得一陣惡寒知道這丫頭是不好嫁出去了。

“你吃沒吃飯關我什麼事,你以後不是許家人了要錢要飯都別來找我。”說完轉過身就要走。

“奶你這是要將我們娘倆分出去嗎?”大丫哭的一抽一抽的“奶你不能這樣啊,我娘她只是不能動了,那麼多年她都任勞任怨的你不能這麼心狠啊!”

說完又轉頭看向許爺爺許東風的方向“爺,你也要把我們分出去嗎?我保證給我們一個住的地方分我們一口吃的就行,我們不佔地方的呀!”

一直沉默旁觀的許東風轉頭看向許老太的方向,在許老太瞪眼之下又縮著腦袋沉默下來,一雙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大丫。

大丫悽慘一笑指著許家人狠聲道“好好,你們這是覺得我們沒用了就想把我們踢開是吧。行,咱們今天就分家,從此以後我隨母姓和你許家再無關係。”

分家?隨母姓?

這話一出不僅許家人就連圍觀眾人都瞪大了眼。

自古以來就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說法,這老許家不僅要分家還是由孫女提出的分家,真是讓人開了眼了。

不過想到這許家人平時的所做所為大家也就理解了,這許大丫提出分家還要隨母姓估計是再也不想和許家有半毛錢關係,雖然是一時衝動之舉但也能理解。

大丫轉頭看向圍觀眾人“麻煩各位叔叔伯伯嬸子大娘哪位把許家族長請來。”

有圍觀的人積極響應“我去。”

許家族長離的不遠幾分鐘的工夫人就到了,隨之而來的還有聞風趕來的村民和東四村村長宋成剛。

許家族長許東昇是許爺爺的大哥,大丫叫他大爺爺。

他在來的路上就聽人說了大丫要分家的事,對要主動分家的大丫沒什麼好臉色“大丫你可想好了,一旦分了家又改母姓那你和許家就沒有任何關係。以後婚喪嫁娶都要自己負責。”

大丫堅定點點頭“我想好了。”

許族長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又看向許東風“你也同意?”

許東風還沒說話許老太就搶先開口“分,她們兩個掃把星早日分出去才好,不過我們家可沒東西能分給她,她們得淨身出戶。”

淨身出戶這個大丫早就想到了,許家能分給她一粒糧食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她的目的只是分家只要和許家脫離關係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好,我們母女淨身出戶。但有一件事必須提前說好,從此以後不管我貧窮還是富貴都和你們許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許家人聽的冷笑連連,她一個毀了容的小丫頭以後能有什麼出息,僥倖能活到成年不被餓死都是她命大。

當即許老太就冷笑著點頭“好,以後就是你大丫成了那腰纏萬貫的大老爺也和我許家沒有半毛錢關係。同樣的你就是餓死了也別踏入我許家半步,你既然要改母姓那就得從族譜上劃出去,以後可別覥著臉說自己姓許。”

村長宋成剛皺眉道“你們許家這是要斷親。”

斷親?大丫眼神微微一亮。

許老太也笑著拍手“對斷親。我們許家從此和這兩個掃把星沒有一點關係。”

宋成剛皺眉覺得許家這次鬧的有點不像話,但看許家族長和許家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的樣子張了張嘴也沒說話。

圍觀的村民對著中間的許家人議論紛紛,大丫在花嬸子擔憂的目光中點點頭同意了斷親的說法。

在許家族長和東四村村長的見證下一紙斷親書一式兩份,同時許家族長當眾將大丫和許家長媳陸氏的名字劃掉,從此大丫與陸氏和許家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許家人拿著斷親書趾高氣揚的走了,大丫拿著從許家要過來的身份竹牌露出一個笑容,這次的事真是預想不到的順利。

宋成剛覺得大丫這個笑容有些古怪,似乎對斷親這件事她很高興。

可從此變成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有什麼可高興的?

看到宋成剛走近大丫連忙收起笑容叫了一聲“宋叔叔”。

宋成剛點點頭看著她手中的身份竹牌“你現在已經不是許家人了這身份竹牌都要改。我回去給你寫封信說明原由,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就去縣衙改一下。”

大丫點頭說“好。”

宋成剛又道“你母親現在怎麼樣了?如果需要錢我可以借你一些。”

這話說的有些乾澀,宋家雖然過得還算可以但也只是勉強能吃飽,哪有多餘的銀錢借給別人。

更何況明眼人都知道把錢借給大丫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看著眼前明明自己過得也艱難卻想幫助自己的一對夫妻,大丫不由的笑起來。

真好,從許家逃出來後她遇到的都是好人,這讓她常年陰暗又困苦的心一點點溫暖起來。

她撩開頭髮露出那條猙獰的傷疤,手指摸索在邊緣處微微一笑,然後在宋成剛夫妻驚恐的目光中一把撕下。

隨著刺啦一聲響,傷疤下的面板完好如初,而大丫的手上卻多出了一條以假亂真的模擬傷口。

“放心吧宋叔叔花嬸子,剛剛我說的都是假的,我娘她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