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真的不需要喝什麼飲料的，我們直接回去吧。”沈彥彥還是一臉懵地被蘇桃推著走出公寓樓，眼看就要出小區了，肚子餓的呱呱叫。

蘇桃其實也聽到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尷尬。

我也知道你想吃飯，其實我也想吃，可是現在回去怕是會有危險啊……我總不能跟你講，現在待在屋子裡的一個是妖怪，還有一個……也是妖怪。

“哎呀，我想吃了嘛，我們去點奶茶吧，剛好學校旁邊商業街可以挑一挑。”蘇桃抿唇撓了撓頭，隨意糊弄開口，笑眯眯地繼續推著沈彥彥走。

“奶茶？那我們幹嘛不直接點外賣呀？這邊到學校再回來，那我還不如直接在學校吃呢。”沈彥彥已經有些蔫吧了，“我好不容易趕著任務，完成了下課第一時間就來看你，你突然這樣……是不是……”

沈彥彥倒是也沒有生氣，就是覺得蘇桃有些古怪，現在無頭蒼蠅一樣把她帶著亂走更像是有事瞞著她。

“哎呀，其實就是……”蘇桃對上沈彥彥一臉狐疑的面龐，知道自已這一系列迷之操作太過拙劣、漏洞百出了。

努力措辭了半天，蘇桃擠出一句：“其實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所以才把你拉出來的。”

“什麼事？”沈彥彥已經整理好耳邊的碎髮，洗耳恭聽了。

“其實我是想去給那臭小子買幾件能穿了是個人樣的衣服。順便跟你探討探討……關於你男朋友和你做羞羞事情的一些細節，我總感覺昨晚不太美妙，將吸取點……經驗。”蘇桃表情有些便秘地擠出一句，說完就覺得離譜上天了。

其實不必探討，蘇桃還撐著的腰已經可以回答了。

不過為了無辜人士的安全，元初，你就犧牲一下，勉強不太行吧。

沈彥彥回給蘇桃一個秒懂的眼神，眉頭一挑，拉著蘇桃就往商業街走。

……

“我是什麼人？我是要命的人。”同一時間，元初嘴角輕勾，語調冷峻帶著銳利鋒芒，低沉而有魄力。

話音剛落，元初背在身後的手不知何時凝聚起了妖力，指甲瞬間變長了。

就在那邪物還沒來得及反應的下一秒，元初彙集妖力掐住了樊梓昂的脖子。

但是那邪物很狡猾，在元初動手的瞬間又躲回了暗處，讓樊梓昂恢復了意識。

“你……你到底是誰？”

樊梓昂脖子被掐的充血泛紅，臉色也漲的通紅，下一秒就要瀕臨窒息，本著求生的意識，他皺著眉頭無助地望向元初。

元初手上力道沒有放鬆，但也知道，他想抓的東西躲起來了。

猶豫了片刻，元初終究還是放了手。

“你這樣已經持續多久了？”元初甩了甩手，拿起茶几上還擺著的雞腿就啃了起來，隨意坐在沙發上。

“什麼？”樊梓昂好不容易呼吸口氣，此刻強烈咳嗽著，努力吸著氧氣，完全沒腦子理解元初這沒來由的問題。

“現在還在跟我裝傻？”元初冷哼了一聲，鼓著腮幫子吐出塊骨頭，“我換個問法，你是不是記憶開始斷斷續續的，有時候行為舉止都潛意識裡和最開始有偏差，最後越來越失控，甚至出現斷片的時候，特別是……晚上？”

樊梓昂眼皮動了動，眼眸微垂陷入了思考。

“還需要我繼續嗎？”元初擦了擦嘴，背靠著沙發坐好，高調地翹了個二郎腿，抬眼審視著面前站在那裡的樊梓昂，又或者說，正透過他盯著某個壞東西。

“三個月前就……那天我在實驗室樓下，碰到了一隻啃鳥屍體的貓，那貓看著……有些古怪，紅眼睛，四肢很細很長，牙齒異常的尖……”樊梓昂覺得腦袋有些痛，一些被他以往忽略的記憶開始片段式地浮現在他腦海中。

“我那時候剛好還在為畢業論文的選題發愁，當我看到那隻貓的時候，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間我就覺得我該去救他，這對我有好處……之後我的腦子就很亂了，經常記不住一些事情。”

樊梓昂到現在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已這段時間過的渾渾噩噩的，雖然看似什麼都在按部就班的做，可很多事情，事後想想簡直匪夷所思，很多根本不是他的邏輯和習慣會做的事情，包括他的飲食作息都在悄然改變著。

如果不是元初提醒，他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發現自已身上的異樣。

“所以……我被那隻怪貓……附身了嗎？”樊梓昂低聲問了一句，然後又搖了搖頭，自已回答起來，“這不像附身啊？我能感覺到我還在做著我本來該做的事情，我也有我自已的意識可以和人溝通和人交流。他好像更像是一種入侵，然後慢慢的侵蝕，最後……”

“最後徹底成為你。”元初補充了樊梓昂不敢確認開口說出來的事實。

“那東西本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它沒有真正的實體，依靠的是吸食大量的靈魂來維持本身。”元初嘆了口氣，神色也收斂了剛剛吃東西時候的散漫，正色道，“他確實不是附身了你那麼簡單，而是想和你融合。”

“融合？它為什麼選中了我？”樊梓昂眉心緊皺，感覺自已聽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怎麼想怎麼覺得後怕。

“這東西本來一直安安靜靜待的好好的，等著最後消散，就可以重新幻化修煉了。當初對它的暴走我也一直沒有摸清楚頭緒，看到你我想我應該知道它的目的了。”

“什麼意思？”

元初撓了撓頭髮站起身看向樊梓昂：“那東西厭惡人類，又想成為人類，甚至稱霸人類。總之，他就是盯上你的身體了，想要最後取而代之，並且利用你把這人類世界攪得一攤渾水。”

元初點了點樊梓昂的肩膀：“它留在你的身體裡，一是可以讓你成為它的眼睛，也成為它傳話的工具，二是可以完美的隱藏起自已，安安穩穩的吸引更多的靈魂，讓自已足夠強大。這樣一來，它不動用妖力也可以讓你替它做成很多事情。”

“很顯然，它已經做到了一部分。至少現在你們那個學校已經佈滿了它的眼睛。”元初收回手，雙手抱臂有些頭疼。

昨天晚上去學校，雖然以貓身進入發揮不了，妖力又被壓制的不行，但元初一路上觀察也差不多掌握了大部分情況——

校內的流浪貓群體都已經被控制了，五感都連通了那妖物，徹底成為了它的遠端監視器。

那東西會操控靈魂，校內發生的兩起事件，都是因為它更換了貓和人類的靈魂。

它把人的大部分靈魂吸收，只留下少部分留在人體慢慢與貓的融合，最後成為它的一族。

那兩個人類不過是它最早的實驗品。它昨晚盯上了蘇桃，準備做的，是全新更為殘暴的試驗。

“……我該怎麼做？”良久，樊梓昂默默低聲問元初，“它還趕得走嗎？我不想變成一個我自已都不認識的人，或者說我已經不是人了。”

“……”元初斜眼看著一臉歉意的樊梓昂，“你也就只能清醒這麼一陣子，過會估計就快忘了你問過我什麼。所以你也不必掙扎了做的我都會做，其他的你不必參與。”

“那就拜託你了……無論如何，不管我做到哪一步，都請你阻止我，特別是涉及到傷害蘇桃的事情。”樊梓昂垂著眼睛，一直沒有直視元初，語調喃喃，說不出來的內疚自責甚至帶著些悔意。

元初倒是第一次看到樊梓昂這麼頹廢的模樣，反而像是他打擊人了，撓了撓鼻子，有些猶豫著開口：“你就不要多想了，實在是想幫我……要不今天就乖乖待在這，等到晚上，那傢伙一定會出來見我。”

說完，元初抿唇想了想，抬手搭上樊梓昂的肩膀拍了拍。

下一瞬，元初的隔壁被樊梓昂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