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坐了三男一女四個面試官，秦小林一下就被中間那個穿著深灰色西裝，劍眉星目、英氣十足的男人吸引了過去：真tmd的帥啊！
不過這個人看上去拽了要死，估計就是總裁了吧。哎呀，這個人為什麼盯著自己看，嚇死人了……
秦小林迅速掃了一眼其他三個：
拽男左邊坐了個禿老頭，正眯縫著眼睛看著手裡的簡歷，不時瞄秦小林一眼。
拽男右邊坐了個短髮女人，四十多歲，一絲笑容都沒有，一副欠了她百八十萬的樣子。
禿老頭另一邊是個膚色黝黑的男人，低頭轉筆，一副與我無瓜的表情。
秦小林心裡直打鼓，這次只坐了二分之一的椅子，背脊僵直，然後乾笑著努力吐出五個字：“各位領導好。”
短髮女面試官掃了一眼秦小林，拿腔作調地問：“秦小林是吧，之前看你實習是在圖書翻譯公司，有沒有做過類似文秘的工作？”
“沒有。”
“那麼對於公文收發、文書檔案歸類這種工作呢？學習過嗎？”
“也沒有。”
這位女副總姓王，是分管人事、行政、法務、財務幾個部門的高管。她聽了秦小林的回覆之後不由皺起了眉頭，看向身邊穿深灰色西裝的男人：“實習就是做翻譯……”
裴逸川接過王副總手裡的簡歷掃了一眼，問：“你公文寫作水平怎麼樣？”
秦小林點頭：“還行的。”
“有帶著嗎？”
“沒有。”秦小林有點後悔準備不足，趕緊補充，“不過我有在公眾號上寫文，手機上有……”
“不用了，會開車嗎？”
“會。”
“駕齡多久了？”
“半年。”
裴逸川頓了一下，突然用英語問道：“你瞭解我們公司的業務嗎？”
“啊，那個……看了一些網上的介紹，還有早上播放的VCR，那個……公司主要是經營科技監控、攝像機，還有那個……編碼器、混合式DVR……”秦小林努力回憶公司VCR裡介紹的內容，看著這個面目嚴肅男人的審視目光，平時說得挺溜的英語居然結結巴巴起來。
裴逸川放下簡歷，嘆了一口氣：“行吧，應屆生也就這樣了。”
無錯書吧完了，秦小林垂頭對自己說，看來又是做分母的一天！
突然，他聽到一個聲音：“你幫我到對面‘榮記’定個包房，一個小時以後我約了人，再到‘柴田’打包一些蛋糕，馬上送過來。”
秦小林聽愣了，呆萌地看向裴逸川：這是什麼意思？
坐在裴逸川另一邊的禿老頭呵呵笑了起來：“裴總等著呢，還不快去？”
秦小林終於開竅，說了聲“好”，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拎起揹包衝了出去。
裴逸川見狀，不由搖了搖頭。
“逸川啊，你搞這突然襲擊要嚇壞小朋友的，人家才剛畢業。”禿老頭楊副總忍不住出聲。
“不是上面規定了那麼多應屆生指標我是不會面的，一個個什麼都不會。這個麼，看看他能不能辦點事情吧……行了，叫下一個吧。”
秦小林沒有去過裴逸川說的兩個地方，他跑出去一看，也就前臺小姐姐是熟人，於是趕緊問她：“你好，請問榮記在哪裡？還有，柴……柴犬是什麼來著？”
前臺小姐姐好心地說：“榮記是對面的飯店，穿過馬路，商場十樓。柴犬？你是要買狗麼？”
秦小林急了，有點結巴地說：“不是，總裁說打包蛋糕馬上送過來，我也不懂，柴什麼……”
“哦，柴田西點啊，出門左拐，不遠。”
“好，謝謝你！”秦小林開心起來，對著前臺小姐姐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前臺小姐姐託著下巴迷上了：“天啊，他要是來這裡上班就好了。”
秦小林匆匆下了電梯一路飛奔到“榮記”，門口的迎賓小哥立刻向他問好。
“我……我訂包間。”秦小林跑得氣喘吁吁。
“好的，是現在還是什麼時候？幾位？”
秦小林一聽，頓時傻眼了，他沒有問人數啊！他看了看手機回答：“四十五分鐘後吧。那個……有多大的包房？”
“目前大和小都有，你要訂哪種？”小哥檢視了一下回答。
“訂……大包房吧。”秦小林想著往大里訂總歸沒錯。
小哥客氣地回答：“好，四十五分鐘後，一間大包房，請問貴姓？”
秦小林腦子飛速運轉，總裁姓什麼來著？他彷彿聽那個禿老頭叫了他一下，不過他的普通話似乎不怎麼樣，好像是“皮”：“姓皮！就對面昇嶸集團的。”
“好的。”小哥記錄後問秦小林要了他的手機號。
見這邊落實好了，秦小林又飛奔到“柴田”。到了那裡，他又傻眼了，糟了又沒問：買多少？買什麼蛋糕好呢？
秦小林只能請店員推薦了幾樣熱賣品，猜著甜品可能是總裁要送女孩子吃，於是自作主張地挑了一個粉色浪漫的包裝盒，先提回公司覆命。他琢磨著如果數量不夠的話，就再跑一趟。
前臺小姐姐問他：“發票呢？”
“什麼發票？”
“啊？你沒要發票嗎？那怎麼給你報銷啊？”
秦小林覺得需要一顆速效救心丸，他這個面試，工作有沒有確定不知道，口袋裡的鈔票已經嘩嘩嘩地溜走了。
這時，唐夢然正巧出來，瞭解情況後接過禮盒讓前臺小姐姐拿到面試的會議室裡，然後加了秦小林的微信轉了錢給他：“榮記的位置你訂好了嗎？”
“好了。”
“要不你先過去候著，幾位老總過會就去，還要等客戶一起。”
秦小林聽著要去飯店候著老總們，趕緊應聲揹著包匆匆返回了榮記，唐夢然看了看男孩的匆忙背影不覺笑了起來：“小朋友挺勤快。”
過了一會兒，裴逸川和三位副總陪著一位女客戶和她三歲的小女兒一起過來。
秦小林一見他們來了立刻迎上去：“皮總，我訂了一個大包房。”
幾位老總一愣，正好門口的小哥來引路，大家一起跟著進去看：這個大包房居然帶了卡拉OK，可以容納二十個人。
裴逸川皺了眉頭，轉頭對小哥說：“六個人，換小包房，再加個兒童椅。”
小哥趕緊點頭，帶他們換了一個房間：“幾位這邊請。”
秦小林尷尬地跟在後面，慶幸這個點的人不多，還有的換。到了包房門口，他微微欠身：“皮總，那我先回去了。”
“我姓裴。”
“啊！對不起，裴總！”秦小林還沒有叫完人，裴逸川帶人轉身進去了。
秦小林的臉瞬間紅成了一隻熟透的大番茄，剛才完成任務後的半點喜悅頓時煙消雲散。
他垂頭喪氣地回了家，張越激動地跑來給他看自己求的姻緣籤，說是上上籤，這個月必中桃花，然後問他面試得怎麼樣了。
秦小林歪倒在沙發上：“你吃不到我請的飯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