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誰惹誰了?怎麼上來就要她的命?祁正長老不像,因為他已經當著新生的面和她結了個不算大的仇。
就算對她有殺心或者有所求,作為第一嫌疑人的他,斷然不可能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計劃,就算是自己的兒子,為了計劃的順利實施,他也絕不會透露半分。
所以,另有他人。
“我剛來這裡,沒和任何人結仇,所以動機是我身上的劍心和劍骨吧!畢竟那是我身上最有價值之物。
既然是你爹,又敢在宗門大比上動手腳,自然有權有勢,想來是某位長老。謝謝你的提醒,我並不能給到他想要的,但作為報答,我亦不會揭穿他的所作所為。”
這是時萱能給出的承諾,他第一次沒成功,絕對會有第二次,而自己已經有所防備了,如果這種情況下還能被殺,那是自己本事不足。
她給不了對方什麼,那就用自己的誠意,以及一個承諾。
她能猜到是某位長老有險惡之心,也能順勢鎖定是哪位長老,而她不去問少年的父親是誰,這樣少年就不會擔心有朝一日,他的父親會被她報復。
而這個承諾很快就能見效,只要在最後這場比試中,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揭露有這麼一個對她居心叵測之人,就算事後提起,也無從考證,所以她有沒有兌現承諾,少年更能直觀感受到。
“謝……謝謝你。”
說完之後,少年再也撐不住,思想變得沉重,意識陷入了混沌,昏倒過去。
“想來,你也不希望看到他誤入歧途吧。”沒有人會希望自己在意的人一步錯,步步錯,哪怕那個人所做的事,被冠以“愛”之名,可這對於哪怕能夠成為既得利益者的少年來說,是比病痛更加沉重的負擔。
將少年留在這裡也不好,所以時萱將少年打橫抱起,走向賽場,嘴裡呢喃道,“可惜了,年紀輕輕,軟骨之症,五臟六腑會慢慢衰亡,他為了給你續命,想了不少法子吧。
可惜,我救不了你,劍骨劍心也不行。”
真是奇怪啊,明明病痛纏身,卻始終保留著對生的希望,明明一個可以痊癒的機會擺在眼前,卻因為這個機會觸碰到了自己的底線,哪怕是捨棄這個希望,哪怕面對死亡,也要留住底線。
或許,這並不奇怪,修真界的人為了利益大多可以拋棄原則,而他卻像是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為了原則,為了底線,可以放棄利益。
這個底線有什麼意義,很重要嗎?或許吧,留守還是放棄,在外人眼裡或許是利益的權衡,在他身上,那可是生與死的掙扎。
他想活著,更想快樂地活著,希望自己活著不是誰的負擔,也希望自己能沒有負擔的活著。
「劍心通明」狀態下,時萱覺得,自己似乎能夠理解對方這種感情了。
自己原本無所謂於是死是活,無所謂在現實還是死生之間,在哪裡於她而言沒有意義。
可慕風容依舊希望時萱能夠在人世間走一遭,因為這對慕風容來說,是有意義的事情。
而能否探索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意義」,是慕風容用自由為她換取的一次機會。
意義麼?好吧,她是不在意生死,只是短期內,她也確實……沒那麼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