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婉的白裙子是高定，濺上蟹黃，很難除乾淨。
離林星婉最近的女生趙倩動作很快，抽了幾張衛生紙擦拭，但衣服上的黃色擦不掉。
元玉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真是晦氣！”
林星婉一把抓著元玉的頭髮，穿著高跟鞋，狠狠將元玉踢倒在地：“好好的生日，都被你毀了！”
元玉被尖銳的高跟踹到肚腹。
元玉倒在地上，還沒站起來，高跟鞋踩在了她的手上，甚至能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
“給你臉了，醜八怪。”
元玉慘叫著。
林星婉聽著更加煩躁，指使著旁邊的趙倩和另外一個女生楊然：“把她控制住，別發出聲音。”
趙倩和楊然聽話地上前按住元玉。
林星婉從桌上慢悠悠地拿起方才討論的R國筷子，纖細的雙手把玩著鐵質的尖頭筷，臉上帶著惡作劇的笑容，看著她的同伴：“我們來玩點好玩的～”
……
一個男生曲元拿起手機錄影，另一個男生李章輕而易舉地脫掉了元玉的褲子。
而林星婉手中把玩的筷子捅進了元玉的身體裡。
血液流淌在地面上，包間內昏暗的彩燈掩蓋了元玉慘白的臉，她的尖叫被趙倩用布堵住。
一場罪惡正在發生。
半個小時後，林星婉以及她的朋友說笑著離開了包間。
而在包間內的地面上，元玉身下已經血流不止，暈倒休克。
“叮～”
元玉的手機發出訊息的提示音。
在手機亮起的螢幕上可以看到【XX銀行】的字樣，是林星婉轉賬的訊息。
她自以為錢可以買來一切。
元玉沒有動靜。
在過道中，張芹上廁所經過時，看見了暈倒的元玉，以及就算是穿好了衣服，也掩蓋不住的大片鮮血。
在她旁邊，有一把尖頭鐵製的筷子，沾滿了元玉的血。
張芹被嚇到了，連忙跑到元玉身邊：“元玉？元玉？”
元玉沒有動靜，張芹顫抖著手立馬掏出自己的手機要報警。
突然，一隻手死死扼住張芹的手腕，驚得她手機都掉在了地上。
方才還奄奄一息的元玉竟然站了起來，和張芹對視，神情冷漠：“別報警。”
不知道為什麼，對上元玉陰冷的眼神，張芹竟然打了個冷戰。
還沒等張芹說什麼，元玉已經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只留下張芹站在染上血跡的地毯上，臉色蒼白。
張芹莫名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
她也不管手機，逃似的離開了包間。
明明和元玉出來的時間沒差多少，張芹出來卻看不見元玉的身影。
甚至連走廊的燈光也暗了下來，一閃一閃的，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燈光恢復正常的同時，張芹內心的異樣也蕩然無存，她奇怪的環顧四周，心裡嘀咕著：奇怪，受傷了還能走這麼快。
這段插曲後的好一段時間，張芹都沒有看見元玉來上學。
這天，輪到張芹值日。
昏黃的日落讓教學樓黯淡了不少，教室內沒有其他人，僅有張芹一個人在寂靜的教室中打掃。
她正在擦黑板，突然教室後面的雜物間門“砰”的一聲關上！
張芹身體一抖，她被巨大的聲響嚇了一跳，轉身看過去，是雜物間的門關上了。
是風嗎？
張芹沒有多想，繼續打掃。
打掃好後，張芹便準備出門扔垃圾，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恍惚間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上的拐角消失。
“元玉？”
張芹乾脆將垃圾放在牆角，追隨方才消失的身影上了樓。
到了樓上，果然又看見元玉站在再上一層樓的拐角，背對自己。
“元玉？你這段時間怎麼沒來學校？你身體怎麼樣？好了嗎？”
元玉沒有說話。
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背後，她站在陰影中，一動不動。
張芹踏上一個階梯，元玉立馬有了動靜，朝樓上跑。
“元玉！”
再往上就是樓頂了！
張芹拋下了心底的疑雲，深怕元玉想不開，連忙追了上去。
到了樓頂，風很大，而元玉就站在樓頂的護臺邊緣，在風中搖搖欲墜。
天開始下雨了。
下得很大，就像是印證什麼，滿天都是壓抑的黑雲。
張芹也不顧雨了，跑過去：“元玉，別站在上面！危險！”
“別過來！”
元玉呵止住張芹的步伐，轉身看向張芹時，滿臉都是悲愴，已經分不清臉上的究竟是淚還是雨。
張芹勸道：“你別想不開，有什麼困難你和我說，我可以幫你！”
“幫我？”元玉的臉上出現了嘲諷，她笑了：“你拿什麼幫我？被筷子捅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懂什麼？你能明白什麼？！”
雨簾中，元玉的臉變得模糊，只是在齊劉海的遮蓋以及嘴角黑痣的加持下，給張芹第一感受，就是此刻的元玉很猙獰。
元玉還在自說自話：“我什麼都沒做錯，就被這樣欺負，我原以為只要再忍忍……忍一忍馬上就畢業了……可是我承受不了了，筷子真的好疼……”
元玉說著，雙腿一點一點地後退，已經有半隻腳懸空了！
她想要自殺！
張芹立馬吼道：“可是你還沒有報仇！”
元玉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呆滯地望向張芹。
張芹繼續勸道：“你連死都不怕，為什麼不報仇？難道要她們這些惡人繼續逍遙法外？！”
元玉臉上出現了猶豫：“可我勢單力薄……”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張芹的眼中難得出現堅定：
“如果我是你，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讓她們嚐嚐我的痛苦！”
張芹的這句話說完之後，雨竟然驟然停了，就像是時間暫停，那些雨珠停滯在空中，連風聲都聽不見了。
可分明眼前沒有遮擋物，張芹卻越發覺得眼前元玉的臉好模糊。
耳邊響起清冷悠遠的聲音，像元玉又不像元玉：
“你真的這麼想？”
話音剛落，一個呼吸之間，兩人瞬間調換了位置。
此刻張芹竟站在方才元玉站過的位置，整個身子幾乎快要從護臺摔下去。
而站在下面的元玉卻變了模樣，眼眸深邃，眼珠黑不見底猶如古井，高挺的鼻子，就像是少數民族一般，五官立體。
她穿著月紗連衣裙，給人的感覺宛若圓月，在秋夜綻放著她的孤寂美麗，灑下一片冰冷悽寂的月光。
張芹皺皺眉，看著陌生的元玉，突然想起了什麼，身體瞬間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我們班沒有叫元玉的，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