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玄冰床只能暫時緩解秦哲明蠱毒發作的病症,如果要徹底根除,必須要得到製作蠱毒的人的鮮血為引。
元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秦哲明的症狀被徹骨的寒氣壓下,靈芝徹夜做好了一顆可以短暫壓制秦哲明身上蠱毒的藥丸,她與高粱守在秦哲明身邊,一直等到元玉回來。
元玉一進入地下室,靈芝立馬站起來,有些躊躇,小心翼翼地開口:“師父……”
“嗯,他怎麼樣了?”
元玉的語氣和尋常一樣,也沒有要責怪靈芝的樣子,靈芝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她勾起嘴角,積極回答元玉的問題:“已經短暫壓制了蠱毒,可以撐一個月,足夠師父帶他去泰山觀討公道。”
“那就走吧,這段時間讓甲午和子午經營異事錄,高粱你和靈芝與我同道。”
“是,師父。”
泰山,素來有‘天下第一山’的名譽,是多少旅客想要登頂一覽眾山的景點,這裡坐落了許多道觀廟宇,供奉著不同的神仙。這裡的傳說不知凡幾,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只有元玉知道。
在與四洲分離的時候,這裡的確是神仙雲集的地方,就連元玉的洞府也在這裡,可四洲分離後,這裡不過就是普通的山景罷了。
元玉沒有走景區的山道上來,而是走未開化的道路,來到了被元玉封印的一處山峰,直接穿山而入。
這裡曾是元玉閉關修煉飛昇成仙的地方,被元玉保留了下來。裡面沒什麼特別的,只一池水,一個玉座。
頂峰投射著外面的霞光,溫暖的晨陽照亮了山洞內簡陋的一切,這裡面只有一汪池水,多年來一直清澈見底,被霞光對映,無數的霞色光粒縈繞在池水周圍,池水中央的蓮花玉座感受到了主人的氣息,迸發出柔和的白光,絲絲縷縷的白光朝元玉身上靠攏。
這片洞穴並不大,因此元玉很清楚察覺原本簡陋的洞府變成了什麼樣。
在水池旁開闢了一個房間,放上了一張圍著紗幔的大床,以及供桌,供桌上的神像再熟悉不過。
神像是一尊女像,藍衣紅裙,一手拂塵,一手作蓮花彎肘置於腹前手託紅珠。
那是元玉的神像。
元玉冷下臉,看著供桌覺得諷刺無比。
鳩佔鵲巢行惡事,還供著主人神像企圖減輕心中罪孽,當真……該打!
泰山腳下,許多遊客都開始登泰山,但大多都逃不了一個定律,開始生機勃勃,漸漸地就會氣喘吁吁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秦哲明也是如此。
他右手撐著登山杖,另一隻手扶著路邊的扶手大口喘氣,他說話都說不利索,渾身冒汗,死魚眼般望著站在上一階梯同步雙手抱胸姿勢的靈芝和高粱。
“不是,你們也不用這麼輕蔑地看著我吧。”
高粱眉毛一挑,上下打量著他:“你都跟著我們學習這麼久了,爬個山累成這樣,難不成還要我誇你?”
艹
秦哲明暗罵一聲:“拜託大哥,你們給我吃的藥丸壓制了我的修為,我現在就一個普通人,不累才不正常好不好。”
靈芝好心腸,走過去拍了拍秦哲明的肩膀,渡給他一些靈力,緩和他的勞苦:“現在南天門都還沒到,你稍微克服一下。”
秦哲明神色不明,沉悶的‘嗯’了一聲。
他醒來後,靈芝師姐就告訴了他事情的始末。
之前他還為父親的事情和元玉吵了一架,結果現在還要麻煩元玉親自跑一趟為他解蠱毒。
靈芝師姐說過,之所以父親不能轉世,只是因為與元玉簽訂了契約會少一部分靈魂碎片,只要好好儲存剩下的靈魂殘餘,再找到其他靈物補足依舊能夠讓他父親重入輪迴。況且他父親殘缺部分比較小,也可直接輪迴,經歷痴傻木訥的一世,再輪迴便能恢復正常。這並不是什麼大麻煩。
無論如何,除了父親的事情,他的修道以及現在元玉幫他尋找解除蠱毒的事情,都是大恩。
他總不好記仇不記恩。
秦哲明一鼓作氣撐著登山杖繼續爬泰山:“話說,師父不是四洲的神嗎?是怎麼在這裡留下傳說的?”
靈芝解釋:“故弄玄虛,越神秘,才能越敬仰。你聽說過宋真宗的傳聞嗎?”
秦哲明搖搖頭。
靈芝開始講解:“傳聞宋真宗封泰山的時候,在岱頂玉女池看見了一樽突然出現的玉女神像,奉作神蹟,按照神像建立了道祠。其實那樽神像就是師父施法幻化的。”
怎麼感覺靈芝說的話的意思是,這泰山的道觀行宮是為了他師父才建的。
秦哲明難以置信:“你說我師父,她,她竟然就是……這裡的道觀行宮都是為她建的?她就是泰山奶奶?”
“泰山奶奶是這個世界的稱呼,因為在泰山顯靈所以冠以泰山,”高粱也加入瞭解說:“不過她真正的神蹟記載並不在這個世界,這裡所記載的不過是師父為了留在這裡所作的幻影。”
只要有人供奉,她便能留在這裡,再加上分身無數,削弱自己的神力,天道便更不會排斥她。
“那為什麼這裡的神像和師父真身並不像?”
“時過境遷,這裡的神像大多修修補補,早就不是原來的模樣。”靈芝說著,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經到了南天門。
一座紅牆黑瓦的牌坊坐落眼前,青綠的牌匾上明晃晃地刻著金色的‘南天門’三個大字。
秦哲明長呼一口氣,累癱了坐在階梯處:“可算到了。”
高粱一句話打破了他的美夢:“還早著呢,起來,繼續走吧。”
“啊?!”
秦哲明生無可戀地站起身:“我想問,你們為什麼不能直接施法帶我上去呢?太累了。”
高粱似笑非笑:“那自然是要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能逃票。”
我信了你個鬼。
秦哲明不相信。
事實上高粱就是故意的,誰讓秦哲明和師父吵架,況且師父和師兄師姐談話,哪有他隨隨便便就去聽的道理,之前二樓鬧過那麼多次動靜,甲午和子午就從沒輕易上樓,也從不好奇打聽。
秦哲明這麼不尊老沒禮貌,不給點教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