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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另類爽感

進入職場頭幾年,隋寧寧聽到其他人辭職的訊息,都會表示傷感、遺憾、甚至擔憂;而今,她再聽到此類訊息,會有種爽感、真心為別人高興。這樣的態度轉變,上一次發生在她對分手、離婚態度的轉變上。

辭職,爽;分手,爽;離婚,爽!只要是快刀斬亂麻的事,一刀切下去的事,成定論的事,無論對於當事人,還是看客,就是一種解脫,大家都能感受到一種爽感!

Chapter13另類爽感

有了目標之後,隋寧寧開始每個週末都宅在家中創作小說。往年秋天,看漫山紅葉的九溪十八澗是她一年必做的事,今年為了創作,她並沒有前往。寫小說,她經常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天,雖然效率不高,但一天下來還能收穫3000字,敲擊每一串字元的熟悉感漸漸回來了,久違的充實感又再度填滿了她。

工作還是照例不順,業務依然沒有取得突破,她手上跟流程的出版的選題都全部出版完畢了,可以說她作為圖書編輯的職業生涯,暫時告一段落。如果做職場生涯大盤點,隋寧寧在藍鯨出版也是有過高光時刻的,她獨立策劃出版了一套銷售破20萬的暢銷書——“玩的就是財務”系列,這套書的作者是知名財稅專家,對方很看重隋寧寧,還嘗試挖她來他的團隊做自媒體主編。

“我離不開浙江,要是能去北京,我應該早幾年就去。”隋寧寧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小隋,你還沒結婚吧,沒結婚怎麼就把自己死死釘在一個地方呢?”專家苦勸她開啟格局。

“哎……我已經習慣了,只能說自己沒格局、不爭氣……”隋寧寧無奈嘆氣,她明白自己多年來一直沒有進步,跟自己不願走出舒適區也有關係。曾經有位和她同一時間待在杭州、一起吃飯看電影的女作家,之後去北京追隨業內大佬創業,隋寧寧再次見到她時,她已晉升為事業部總經理,前幾天隋寧寧看到她發出的朋友圈動態,人家已實現財務自由,又辭職專職創作了。

這個機會,本來是屬於隋寧寧的,畢竟那位大佬可是最早向隋寧寧伸出橄欖枝的,可惜她沒有眼光,更沒有勇氣,委婉拒絕了。那是五年前的事,當時的她如果果決一些,也許早就遇上人生的波瀾壯闊,哪像現在,還在苦苦掙扎上下求索。

郭若晨又聯絡她了,他回了星辰影視,想讓隋寧寧幫忙找一個叫莫驚的女作者,他想求購莫驚創作的小說《終遇星辰終遇你》的影視版權。

“上次咱沒有合作上,這次要是還是不行,那我可是無顏見你。”郭若晨把姿態擺的極低,捧著隋寧寧,似乎真的愧對她。

還能相信他嗎?隋寧寧沒看明白他是真愧疚還是假愧疚,但想著這位女作家她也認識,自己只是做箇中間人,便試著去問詢,很快有了訊息。莫驚的這部小說的影視版權目前獨家簽約在海浪出版,這是黃明燁入職藍鯨出版之前當主編的公司。

隋寧寧和作者溝通之後,瞭解到海浪出版對外幾百萬的報價,只能望而卻步。她本不想努力的,但作者的心理預期很低,又急著想抓住變現的機會,她很理解,便答應姑且一試。

她思前想後,還是把事情報給了黃明燁,寄希望黃明燁幫忙打個招呼。黃明燁聽她說了這件事,明白她的訴求後,確實跟海浪出版的人打電話了。

打完招呼,他給隋寧寧拉了一個群,讓她負責和對方對接。

隋寧寧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報的還是幾百萬的報價,她也不管了,只管報出她的預算,你進我退,反反覆覆,最終對方給的價格相當於初次報價打了五折。

這件事最後竟然成了,郭若晨真的買下了版權,藍鯨出版沒有費什麼力氣,從中賺取了20萬的利潤。

可隋寧寧,除了KPI完成了20萬,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收穫,她沒有拿到一分錢的獎金。

之前和郭若晨交流的時候,她還信誓旦旦表示,事成之後會給對方發大紅包。現在看,她發紅包,可得自己出血,隋寧寧可太為難了。一方面,這讓貧困的她雪上加霜,她心裡捨不得;另一方面,她也覺得金額太小,可實在沒有說服力,說好的大紅包,結果牙縫都不夠塞。

“我這不是給人畫餅了嗎?都怪王喜全、黃明燁這種人給我畫餅,搞的我也成攤大餅的……”隋寧寧抱怨,她可不是一丘之貉。

思來想去,她在網上買了一串價值600多塊錢的的黑曜石金貔貅手串送給郭若晨。

沒拿到獎金,還倒貼做業務這件事,她也一直沒有吱聲。之所以會在黃明燁面前提及,還是因為黃明燁又在例會上批評商務、發行和營銷人員:“你們就不會打點人際關係,平時過年過節給合作方發個祝福都嫌麻煩的,更別說約人吃個飯一起玩了。”

她忍不住插話了,因為氣不過,聲音有些綿軟:“老闆,我給買我們版權的合作方,送了一份接近1000塊錢的禮物,我自掏腰包的。”

“不要覺得1000塊錢就了不得,很多作者來杭州,我都是請他們吃飯的,我也沒找公司報銷,我光請人吃飯請人唱歌,一年2萬塊錢都不止。”黃明燁並沒有對隋寧寧自掏腰包的行為予以肯定,在他眼裡,似乎他的闊綽派頭才值得一提。

他連人情世故都比下屬做得更優秀,當然,此優秀的重點是“秀”字。

隋寧寧心裡憋著一口氣,這口氣卻上不去也下不來,堵得慌。

例會結束,她找到黃明燁,開誠佈公地去討要獎金。

“領導,公司這次賣版權淨賺了20多萬,這還不是我們自己的版權,相當於我們只是做了中介的生意呢。這個買我們版權的人,跟我有私交,欠我人情,也是看在我的份上,他才找的我,透過我去購買的。您看,能不能看在我做成這筆交易的份上,給我申請一筆獎金?我最近爸媽要交社保,需要一筆錢……”她跟黃明燁說到自己的辛苦和作用,再提請求,也算是很委婉了。

她不喜歡叫黃明燁主編,而是叫他領導;而她叫王喜全,則是“老王”或者“主編”,很顯然,後面的兩個詞是帶著親切和敬重之意的,而前者,更像是例行公事。

“海浪出版那邊如果不同意賣,這事不就成不了?要不是我給他們老闆打電話,他能給你打對摺?”黃明燁意在提醒隋寧寧,這單交易最關鍵的人物是他。

“我知道了,你可真是辛苦啦。”她陰陽怪氣地說著話,卻也沒有多說幾句。她怕再說下去,估計黃明燁又要找茬,她完全可以接上他會說的話:“你連最容易搞定的乙方都拿捏不了,還能奈何地了甲方?”,“你有問題就找領導幫你解決,領導不是幫你辦事的”云云。

總說,比賽場上少不了裁判員的挑刺,電視劇少不了觀眾的挑刺,那這個世界承受刺痛最多的,無疑是像隋寧寧這樣的職場打工人、公司業務主力軍。在大部分公司,行政、人力等非業務部門,只需要被領導挑刺,甚至他們大部分時候是和領導站在一起的;而身在業務部門的同事,總是吃力不討好,維護公司靠他們,維護非業務部門也靠他們,可他們總是少不了領導的挑刺,芒刺在胸;在外面,也少不了合作方的挑刺,芒刺在背;可以說是前後夾擊,雙面受刺。

隋寧寧總說自己是刺蝟,誰惹她她刺誰,可事實上,她的刺只是一層保護色,她誰也刺不了。反倒是刺蝟的刺又多又扎又硬,人給刺蝟挑刺,可以挑花眼、可以挑上三天三夜……

隋寧寧和何樂洋說起自己是刺蝟,最近觸黴頭,老被人挑刺,沒想到她話音剛落,何樂洋也來挑刺了:“玫瑰也帶刺,但沒人給玫瑰挑刺,人人都愛玫瑰。”

“你喜歡玫瑰,你就去找玫瑰,反正沒人嫌玫瑰刺多。”隋寧寧回嗆一句。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做刺蝟,你明明就是一隻鴨子。”何樂洋還在那風言風語,“可愛的嘎嘎,每天都在假裝各種東西,有時候假裝自己是隻刺蝟,有時候假裝自己是隻小白兔。”

隋寧寧跟何樂洋說過,王喜全說他們是小白兔,也同他提過藍鯨出版的“養狼”計劃。她很多事都同他交流,想讓他幫自己排解憂慮、一起解決,可何樂洋記在心上的,卻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什麼時候能關注一下我在認真同你說事。我們的主編卑鄙無恥,就是個流氓。”何樂洋無法幫自己排解情緒,隋寧寧乾脆關起門痛罵起黃明燁。

“他怎麼你了?”

“好大喜功,我辛辛苦苦談成的生意,功勞都往他頭上攬。”隋寧寧委屈巴巴眼淚汪汪,她努努嘴說道,“怪我太笨,就應該饒開公司,那麼我就能賺20萬啦。”

“繞開公司能操作?”何樂洋疑問。

“怎麼不可以?完全可以,我就是太老實了,怪不得賺不了錢。黃明燁和人開餐館、搞各種副業,他請客吃飯,是為公司請嗎?”隋寧寧想到黃明燁說過的話,越想越氣,最後來了一句,“我要離職。”

“你辭職之後去哪呢?”

“還沒想好。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吧。”隋寧寧沒考慮太多,但辭職的想法脫口而出之後,她在心裡確實動搖了。

“你要是辭職,還不去上班,我跟你分手。”何樂洋挑眉對著隋寧寧,一副很欠揍的樣子。

“憑什麼你可以在家待那麼長時間不去上班,我就不可以?”隋寧寧反問。

“你怎麼忘記了呢?別的不說,我不上班的時候,你不是威脅要同我分手?這可是你說過的話,我原模原樣奉還。”何樂洋很得意,他終於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你這賤貓,挺會記仇,你看你這小表情……嘖嘖……跟趴在小魚乾上吃獨食的貓一模一樣,超賤。”隋寧寧準確描述何樂洋此刻的表情。

“貓總能輕易得到小魚乾,但可憐的嘎嘎不能!嘎,你離職了之後,你還怎麼賺錢?每個月的汽車養護費、伙食費、保險費,這些錢哪裡來呀?”

“你……自己躺平的時候,怎麼不考慮這些?現在還假惺惺為我考慮了?”隋寧寧實在是憋屈,何樂洋竟為她精打細算了,好像這男人瞬間變得會過日子一樣,可事實卻是,他從沒為他自己算過賬,卻給她算得明明白白。

“這些都是你當初在我邊上碎碎唸的,我都會背了,你怎麼又忘記了呢?我的看法是,目前你不能離職。”何樂洋明確表態,不支援隋寧寧的衝動決定。

隋寧寧心裡也沒盤算,總不能跟他說走一步看一步,只能不提這個話題。雖然何樂洋的報復,是滅她的威風,但也確確實實提醒了她。

“哎,果然是人一生下來就是消費者,一睜開眼睛就要消費。”隋寧寧夢裡都在想著辭職後賺錢的事,以至於再度失眠。是轉行投身杭州炙手可熱的電商行業,還是找另外一家出版或者文創公司繼續,她也不知如何抉擇。

張愛玲也說:“我喜歡錢,因為我沒吃過錢的苦,不知道錢的壞處,只知道錢的好處。”

對於隋寧寧來說,她吃過沒錢的苦,知道沒錢的壞處,只知道拼命賺錢的生存之道,還不知道不去賺錢的活法。

頂著朦朧睡眼早起,隋寧寧照例要出門上班,在去地鐵站的路上,她接到劉玥的影片請求。隋寧寧開啟微信,才發現劉玥在問她地址,要給她寄明信片。

“你在哪裡呀?”

“我現在在喀納斯,給你看看這裡的湖水,真的是跟綠玻璃一樣,太美了,好想下去洗澡。”劉玥的手機鏡頭轉向了一池碧綠的湖水,隋寧寧看到那像翡翠一樣的水波,以及遠方成片的金黃、火紅的杉樹。

“你可別下去,聽說有湖怪呢,小心被湖怪拖走了!”隋寧寧想到關於喀納斯水怪的傳說,笑著和劉玥打趣。

“更有可能被保安拖走!”

“哈哈哈……”二人相視一笑,隨後隋寧寧開口說話了,“我真羨慕你能出去玩。”

“過來,一起呀。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劉玥露出大白牙,向隋寧寧呼喚,“我等你。”

當下,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成為一種潮流;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在人們口中吟唱;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又是多少人的心聲……

也許是現實中很難實現,才會被職場人所向往,隋寧寧也不例外。

“哎,還是不行,我們年假要拿去抵調休,我已經沒年假可休了;就算我願意請假扣錢,我們領導也不會批我這種心血來潮的請假的。”隋寧寧無奈搖頭,她在腦海中飛快過了一圈,就知道她想要向劉玥奔赴,是不可能的事。

“你們領導真是噁心,趕緊拋棄他吧。”劉玥笑靨如花,隨後她湊近鏡頭跟隋寧寧說道,“跟你說一件事,我辭職了,哈哈哈!”

“恭喜你,怪不得你那麼高興!”隋寧寧也被她的情緒感染,整個人笑得如張攤開的大餅,都會滋滋冒響了。

進入職場頭幾年,隋寧寧聽到其他人辭職的訊息,都會表示傷感、遺憾、甚至擔憂;而今,她再聽到此類訊息,會有種爽感、真心為別人高興。這樣的態度轉變,上一次發生,是在她對分手、離婚態度的轉變上。

辭職,爽;分手,爽;離婚,爽!只要是快刀斬亂麻的事,一刀切下去的事,成定論的事,無論對於當事人,還是看客,就是一種解脫,大家都能感受到一種爽感!

“等我回去找你,跟你說哦!”劉玥顧著盡興遊玩,答應回杭州後和隋寧寧細說。

等了足足三週,劉玥的旅行才結束,隋寧寧見到她的時候,劉玥明顯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顯得更有活力更健康了。

與大自然親密接觸一段時間,她整個人好像吸取了天地之靈氣,又像是得到了火山噴發釋放出來的能量。

“你的狀態真好。”隋寧寧發自內心羨慕。

“那不是出去玩了嘛!”劉玥笑著應答,她本想也誇誇隋寧寧,卻看到她面上暗沉的肌膚、耷拉的眼袋,連一向有神采的眼睛也眼皮腫脹了,一時都下不去嘴誇讚,甚至還有絲擔憂。

“等著和你聚聚,一等就是三週,不對,上次沒約上,都半年沒見了。”好在隋寧寧說話的聲音是急切又愉悅的,這讓劉玥稍稍安心。

“大編輯那麼想我,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你不是說週末都沒出門嘛,怎麼還特意約我,是看上我,想從我這套取素材?”劉玥邊喝飲料,邊猜想隋寧寧約她見面的緣由。

“聽說你辭職了,我也在想辭職的事。”隋寧寧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開口跟劉玥說事,“你為什麼辭職呀?你工作比我自由、待遇比我好、比我穩定,何樂洋也是老師,你們還有大把支配的時間,他現在就在家裡待著,我可羨慕了。”

“你以為當老師真有那麼容易?你是被領導和客戶折磨,我是被領導、家長和學生一群人折騰。”劉玥朝隋寧寧翻了一個白眼,隨後她說出了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

“其實,事情起因你也知道,就是那個有自閉症的孩子,他的父母不是一直在投訴我嗎?”劉玥垂著頭,跟隋寧寧說起這件事的後續,“投訴不成,就扒我隱私。我的私人微博號,都被她給人肉出來了,那個號我都不發東西,但我在關注的超話裡發的評論,被這個家長給找出來了。”

“抓著這一點,說我追星,說我磕CP,說我宣揚同性戀……簡直無語至極……”劉玥又搖搖頭,繼續說道,“本來這個事不影響學生,家長也沒轍。可有一天,我手機落在教室裡,有學生點開我在看的影片,一段情話被整個班級都聽到了,這個影響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這個事,卻被人鬧到網上去了,攻擊我的小作文,從學校包庇欺負自閉症的老師開始寫起,到後面寫到我如何給孩子洗腦讓他們一起磕CP、課堂上夾帶私貨宣傳明星……”

“這簡直離譜!”隋寧寧從劉玥的描述的隻言片語,也能感受到她遭受的委屈之大,簡直可以說是冤屈!

“後來怎麼樣?怎麼能放任謠言發酵呢?這事最後有沒有澄清?”隋寧寧擔憂不已,她想起劉玥出事那段時間,發劉玥給微信是沒有回覆的,雖然她也只是日常問候和打招呼,並沒有說什麼實質內容的話。也正因為如此,她沒有注意到反常之處。

“後來報警了,還是公安機關替我澄清的,可藍底黑字的通報評論底下還是罵聲一片、懷疑聲一片,家長代表表示和學校的信任已經崩塌了……無奈之下,我能怎麼辦?學校沒有趕我走,我自己選擇了辭職。”劉玥提及離開學校的經歷,無語至極,“離開學校也沒什麼遺憾的,唯一的遺憾是不捨得孩子們。”

“哎……”聽完劉玥的遭遇,隋寧寧想到自己為她辭職歡呼鼓掌,可真有點小人了,她有些鄙夷自己,“我開始以為你是厭煩了工作,才會選擇辭職的,沒想到你是遭遇了不公和委屈,他們憑什麼讓你離開?”

“我又不是非得當老師不可的,還有很多我想嘗試的職業,比如去做自媒體,之前我在非洲拍的抖音短影片就蠻多人喜歡的;還可以進娛樂圈,找機會和自己愛豆親密接觸。”劉玥卻是看得很開,不畏浮雲遮望眼,她的人生規劃色彩斑斕。

“你心態真好,我剛開始還擔心你被網暴、辭職會抑鬱呢,沒想到你看上去像沒事的人一樣,那我就放心了。”隋寧寧發自內心讚美劉玥,“換我,我就無法做到,你的心態、能幹的事、想到的方向,都比我多很多,我真要向你學習。”

“剛遭遇這個事,我氣得一口氣瘦了10斤,減肥都不用減了,所以你看我現在是不是瘦了?”劉玥把當初明明讓她哭的事,而今笑著說了出來。

隋寧寧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她對劉玥說道:“和你聊天,讓我相信這句話,那些打不死我們的,只會讓我們更加強大。我也不用去糾結辭職不辭職的事啦。無論是否繼續在藍鯨待著,我都應該去學習新的技能,擁抱新的變化,努力變強,做更好的自己。”

“感覺像是我用我的苦逼經歷,給你熬了一鍋特濃的雞湯啊。”劉玥又自我調侃了,她對隋寧寧說道,“那你得犒勞我這隻老母雞。快請我吃飯。”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請吃飯那是必須的。這附近有家衢州菜館蠻真宗的,我帶你去嚐嚐。”隋寧寧也大方應下,帶著劉玥去大快朵頤。

劉玥離開的時候,隋寧寧送她去地鐵站,二人說著將來的計劃。

“老實說,我挺迷茫的。圖書出版已經是夕陽到接近日落的行業,我現在這工資,在業內已經算是高薪了,去了別家可真不敢想;轉行的話,杭州最好找工作的是電商吧。可看看周圍的電商人,他們平時996,一個月還有幾天是通宵工作,真有點恐怖,我吃不消。”隋寧寧說著,不由打了個哈欠。初冬的涼風,掃過街角,行人還是能感受到一陣寒冷,紛紛捂緊了自己。

“這有啥迷茫的。去試試看唄,不行就撤嘛。”劉玥覺得隋寧寧憂人自擾,隨後她說起自己的打算,“我跟你不一樣,上不上班,上什麼班對我來說差別不大,我不喜歡上班。我準備做一段時間自由職業者或者去創業,至於方向,跟你說過的。”

劉玥的眼睛閃著光芒,隋寧寧覺得那像是黑夜裡的星星,這樣的狀態才是真正自信的表現。她們在同樣的年齡都面臨職場困境,卻呈現了完全不一樣的狀態,隋寧寧垂著腦袋,似在思索些什麼,可等來的,卻是一個有些傻傻的問題:“你說,在我們這個年紀只有我們兩個人或者個別女人遭遇職場危機,還是大部分女性都會遭遇到呢?”

“問問艾青吧,你、我、她在不同的工作單位,如果我們三個人都遇到,那可能大部分女性在我們這個年齡都會有職場焦慮,如果就你跟我,那可能是我們自己倒黴。”劉玥說話就是很隨性自我,卻又讓人覺得很有道理。

在地鐵口前,隋寧寧和劉玥給羅艾青打了影片電話。

“好羨慕你們在約會,好想加入你們啊,好想去杭州。”得知閨蜜二人在聚會,羅艾青很想加入其中,與她們一起手拉手壓馬路。

“你別來,我們兩個可是倒黴蛋……”劉玥湊到鏡頭前,搖頭晃腦嬉嬉笑笑。

“你喝酒了嗎?怎麼跟個癲婆一樣的?寧寧,她是不是喝酒了,在說糊塗話?”羅艾青皺眉,把問題拋給了看似正常的隋寧寧。

“我們,一個已經失業……”劉玥說道,隋寧寧緊隨其後補充,“一個即將失業……我們都很關心你,你怎麼樣?”

“我很好,新來的領導很照顧我……這段時間,我都沒什麼商務接待的工作……”羅艾青說道。

“那敢情好,你等著,我們會來投奔你的!”隋寧寧和劉玥拍拍手,對羅艾青做出了吐舌頭的搞怪表情。

“你們來呀!我搬新家了,你們來我家住著,想住多久就多久,管吃管喝。”羅艾青大方邀請兩位閨蜜來自己家中。

“我們下週末就過去,準備好吃的等著。”劉玥快速做了決定,隋寧寧想反對也來不及了。

“好的,我等著你們。”羅艾青答應,隨後她的鬧鐘響了。恰在此時,劉玥也表示:“不說了,我要去趕地鐵了。”

“我也要去跑步了,下次再聊。”羅艾青和閨蜜告別,

“這麼晚了,她怎麼還去跑步啊,我應該提醒她注意安全。”隋寧寧送完劉玥,一個人走在路上,忽然想到羅艾青,趕緊給她發了簡訊。

羅艾青在夜跑,可她的安全是完全無虞的,因為她的身邊,還有人高馬大的章鈞華。

“這麼晚還有人給你發資訊?”章鈞華放慢腳步,看向落在身後發資訊的羅艾青。

“我閨蜜,提醒我夜跑注意安全。”

“該不會是擔心我會欺負你吧?”章鈞華眼角露出一絲和善的笑意。

“我可沒說,女生對夜跑有憂慮很正常。”羅艾青放下了手機,快步跟上了章鈞華。

二人一前一後跑著,兩個白色的人影,在馬路中間動彈,馬路像是平行線,將他們越鎖越緊,直至二人逐漸交疊成一個點,消失在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