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微難得見姚遠要她幫忙，胸脯一拍：“姚大俠，你儘管說！”

姚遠抓抓頭：“這個星期天的志願者活動能不能和你換一下？我家裡有客人來。”

十一中高二年級每個星期都會安排團員去富民養老院做志願者，林小微的日期是後一週，她聽了立刻點頭：“行，小事一樁。”

星期天，陽光燦爛、秋高氣爽。林小微按時來到養老院，發現已經有不少年級裡的團員到了，正分頭勞動。

當天負責人3班的團支書邵麗君過來給她簽到：“1班林小微是吧？”

林小微點點頭：“對。”

“我們先一起打掃，然後陪老人聊天做遊戲什麼的。你們班級鄭頁已經到了，要不你和他一起打掃院子吧。”

“你說我和誰？”林小微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看過那張志願者表格，“我們班級不是我和於芳嗎？”

邵麗君看了看手裡的表格：“不知道，我拿到表格就是這樣了，可能他們換過了。喏，工具間在那邊……”

林小微順著邵麗君手指的方向看到工具間前幾個同學正在拿工具，其中有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少年拿了長柄的大掃把，穿著灰色的運動衫，開始低頭認真清掃地面。林小微心裡一聲哀嚎，但也不想去追究他們是怎麼被換到一起的，反正既來之、則安之吧。

一個多星期沒有講話，林小微發誓絕對不會先和鄭頁說話。此時，鄭頁也看到了林小微，他的雙手緊緊握住掃把柄，每掃一下，都偷瞄一眼，但也是保持緘默不語的態度，兩個人默契地各掃一邊，互不打擾。

掃完院子，幾個人去擦1樓房間的窗子。

林小微人矮，踩在凳子上還夠不到最上面一部分玻璃，忍不住在凳子上踮起腳尖。

“下來。”一個熟悉清冷的聲音響起。林小微回頭一看，鄭頁正站在她踩的凳子邊看著她。

這個人和她主動說話了？他要幫助她？

不，是他有錯在先，才不能如此輕易地理睬他呢！

林小微別過頭，堅持做自己。

“林小微，就不能動動腦筋？摔了怎麼辦？”林小微回頭，鄭頁遞給她一根長棍子，“把抹布繫上面不就夠著了？”

林小微接過長棍子後很想上去抽他，但是礙於周圍都是慈祥的老人，她不能那麼做。

打掃完畢，林小微、鄭頁和同學們都到院子裡給老人們讀報紙，最後集中陪老人做遊戲：擊鼓傳佈娃娃。

“我擊鼓！”林小微忍不住發話了，她覺得這個工作全程背過身不用看鄭頁就好。

咚咚咚咚咚，林小微一陣亂打，最後敲了一記響的，一回頭，居然是鄭頁手裡抱著一個胖娃娃！

同學們都多少聽過他們兩個曾經的“緋聞”，友善地鬨笑後，3班的“人來瘋”胡清揚開始起鬨：“好，好，好，敲得真準啊！鄭頁來個節目！”

老人們都開心地拍手：“弟弟表演個節目！”

林小微心裡“哼”了一聲：平時除了上課發言外都吝嗇說話的人會唱歌？

鄭頁大方地點頭：“好，我給大家唱一首《童話》吧。”

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接著就是少年好聽的歌聲，彷彿一股溫泉沁入人的心田：

“……我願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林小微忍不住轉過頭，她靜靜地看著鄭頁：陽光灑在他的肩上，少年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他拍著手打著節奏唱著歌。林小微漸漸聽入迷，不由感嘆和鄭頁在一起這種美好的事情應該只有童話故事裡才有吧。

林小微連著敲了三輪，3班的胡清楊走過來說：“林小微，現在換我吧。”

“不用，我喜歡敲鼓。”林小微堅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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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沒意思，你也來一個節目吧，詩朗誦怎麼樣？”

“好啊，好啊。”同學們都開始起鬨。

林小微瞪著胡清揚說：“你走開！”

“我來敲吧。”這時，鄭頁走過來，從林小微手裡接過擊鼓棒，“你休息一下。”

“呀，鄭頁心疼了。”不知道哪個班的人忍不住叫出聲，大家又笑起來，覺得這兩個人很好嗑。

林小微鬧了個大紅臉，將鼓棒交給鄭頁，用眼神提醒他好好敲。

鄭頁敲了兩輪，每次都恰到好處地輪到林小微身邊的胡清揚，林小微連著兩次都是膽戰心驚，然後又吐出一口氣。

這個人，故意整她是吧！心臟病都要出來了！

“不對啊，鄭頁你是不是偷看了。”胡清揚抗議了，“怎麼我表演兩次了？”

“你運氣好啊，還不謝謝我？”鄭頁說。

邵麗君站起來說：“好了，各位，都別吵了，要不請張院長來敲鼓吧？”

同學們一看，養老院的張院長正站在一邊。

“好，我來吧。”五十多歲的張院長欣然當擊鼓手。

一陣咚咚咚的鼓聲響起……同學們和老人們一個接一個傳遞布娃娃。胡清揚故意搞怪，將布娃娃拿在手裡就是不給林小微，彷彿在等待什麼。

“胡清揚，你又發瘋了？想死嗎？”林小微怒視這個猴精一樣的隔壁班同學。

咚！

張院長停止了鼓聲，胡清揚手裡的布娃娃瞬間被塞到了林小微手裡。

同學們都熱烈鼓掌：“林小微，來一個！林小微，來一個！”

老人們也很熱情：“這個妹妹跳舞吧。”

“好啊，林小微跳舞，林小微跳舞！”胡清揚帶頭起鬨。

林小微瞪了一眼胡清揚，隨後靈機一動：“好啊，我領舞，大家一起參加。張院長，有兔子舞的音樂吧？”

這個養老院和居委會經常聯絡，身為居委會工作人員的女兒，林小微聽過林媽媽講述上次他們居委人員教養老院老人們跳集體舞的故事，其中一個曲子就是兔子舞。

張院長點頭：“有有有。”隨即拿出一個大的錄音機，塞入音樂帶。

“各位爺爺奶奶，還有同學們，我們一起接龍，手搭在前面人的雙肩跟我跳，音樂要開始了！”

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

只見林小微雙手叉腰，開始當領舞的兔子，老人們在後面一個跟著一個慢慢搖擺，一時間，養老院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鄭頁看著馬尾巴甩動蹦跳的林小微，眼神忍不住一路跟隨，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