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笑笑聽完心裡一陣激動，她不清楚在這個年代文裡對於時代的種種現象是如何描寫的，不清楚私營企業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承包制什麼時候有的，但她大約也猜到在這個時候應該沒什麼人做食堂生意的，她抬眼看向廠長問道，“不知道廠長這個食堂想怎麼弄？”

梁一一聽就知道這姑娘對他的提議是感興趣的，“食材你們自己採購，但選單需要給我過目，實報實銷，廠地我會給你們提供就在咱們廠，每個月給你們每人60塊。”

一個人60塊一個月真的不少了，畢竟這年頭許多國營廠的職工一個月也就三四十塊錢工資，但是這幾天擺攤下來，他們平均每天的純收益也都有100了，一個月下來就算有些時候天氣不好生意不好怎麼著也能有個2000塊的收入，這麼一來一人60塊一個月，加起來才120也就有些不夠看了，連許澤恩都面露失望。

雖然在廠子裡做穩定也相對沒那麼辛苦，但這麼巨大的落差還是讓他完全心動不起來。

梁一見兩人聽完他說的工資條件都神色淡淡，當下也明白了肯定是工資達不到他們的預期。

其實這個早餐食堂除了餘笑笑和許澤恩他還找了他們廠一個老職工袁師傅的親戚叫袁河，當時他提出要弄個早餐食堂的時候是找了他們廠裡一些老技術工一起開會商量的，袁師傅當即就說自己家的一個侄子手藝不錯，可以將早餐的事交給他侄子，結果另一個老師傅丁師傅說最近市場上新來了個攤子弄的那個小籠包和蔥油餅簡直一絕，既然要辦就應該辦好。

兩個師傅為此還吵了起來，丁師傅他是知道的，脾氣耿直說話也直，不大好聽但卻是真心為廠子裡好的，廠子裡的職工都對他既尊敬又服氣，袁師傅也是個老師傅了，技術是沒得說的，但總愛談些小便宜，有時候廠裡剩下一些邊角料，按理說應該統一處理，有些都被袁師傅自己帶回了家，他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辦食堂是大事，他也不想搞一言堂，不然也不會特意找大家來開這個會，馬上就找了張強讓他去找這個攤子買了蔥油餅和小籠包來大家一塊兒嚐嚐。本來廠裡其他幾個一起開會的老職工不想得罪丁師傅也不想得罪袁師傅見倆人吵架只是勸架也都不沒發表意見，結果第二天嚐了這攤子的包子和餅個個都讚不絕口的。

餘笑笑想了下說，“廠長是個爽快人我也就不跟您繞彎子了，我們的小籠包和蔥油餅您應該都嘗過了，您的員工應該也告訴您了我們的生意情況，憑良心講，您提供的這個工資兩個人加起來也就我們不到兩天的收入而已。”

梁一確實聽張強說了這攤子生意很火，但沒想到竟然這麼賺錢，這60塊已經是他能提供給他們的最高工資了，畢竟這食堂只用做早飯又不用做午飯和晚飯的，等於他們一天就只上個早班而已，但是如果真像這小姑娘所說，那這差距實在太大了，可讓他再多拿錢出來他又覺得不值當，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您是不是同意“，餘笑笑喝了口茶開口道，見廠長沒有反對又繼續說，”既然是員工福利那就應該讓員工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您可以把給我們的工資還有提供給買食材的錢全部換成員工的早餐津貼發給員工，至於我們只需要您給我們提供場地，我們用貴廠的地方做飯，但是不限制我們買賣時間以及客戶，但貴廠員工憑票可以享受優惠，比如蔥油餅其他廠職工3毛，貴廠職工只用2毛，您覺得如何？”

梁一聽完不由得深深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沒想到這姑娘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竟然有這樣的生意頭腦，這麼做既給自己解決了場地問題，還解決了客源問題，同時也給他們廠的職工提供了便利，滿足了他的需求，真是後生可畏啊。

這樣一來，他們廠職工不僅有早餐，而且還能多拿些錢，真是享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他當即拍案同意。

“你這個主意非常好，我同意，不過，除了你們我們也看了其他人，畢竟既然是食堂不能只有蔥油餅和小籠包吧，你們得競爭上崗。”

他其實也很期待除了小籠包和蔥油餅他們還有些什麼手藝。

這個餘笑笑完全沒有意見，她相信她的手藝，也相信許澤恩的學習能力。約定好了三天後進行競爭上崗比賽後，餘笑笑和許澤恩也告辭離開了。

“餘姐，能行嗎？”許澤恩心裡還是有些打鼓，也不知道跟他們競爭的是什麼人，他對於現狀其實已經很滿意了，現在生意這麼好，很快他就能賺不少錢，他媽也能過上好日子，他們現在住的四合院雖然是當年他爸單位的福利，但住著並不舒心，他早就想帶著他媽搬出去住了。

“當然行，這事兒能成的話，你就不用在外頭風吹日曬了，在廠子裡總歸舒服點馮嬸子也不用那麼操心你是不是凍著了是不是淋雨了，而且你沒看這周圍這麼多廠嗎？我剛剛看過了，這一塊兒地方以後廠子只會越來越多，我怕你到時候生意都做不過來哦。高興的話以後你還可以做中飯晚飯，不高興你做個早飯就可以回去陪馮嬸子了，多好。”

許澤恩一下子有些愣，“中飯晚飯？”

“可不是，剛剛不是都說了，不限制時間，你菜做的好，人家還能不來嗎？以後日子只會越過越好的，相信姐。”

許澤恩當然相信餘笑笑，不過一天三餐都在外面吃，誰家能有這麼多錢啊。

因為這個事買爐子的事倒是暫時不用考慮了，以後說不準都不會去市場擺攤了，兩人就開開心心準備回馮嬸子家。

只是兩個人剛下了公交車轉身走到巷子裡，就看到前面地上坐著一個人，看到他們倆走進來從地上站了起來，接著又從地上拿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看著餘笑笑和許澤恩，眼神滿是怨毒。

餘笑笑定睛一看，這人不是市場裡那個攤販李光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