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鶴站在小青竹消失不見的地方。
他蹲下來有些懊惱的說:“對不起!你出來,我向你道歉!”
小青竹躲在竹林裡瑟瑟發抖,再也不敢踏出竹林一步。
小白鶴每天送來果子還有捉的活物,放在小青竹消失不見的地方。
一年過後,小白鶴給小青竹立了碑。
失控的趴在墳頭痛哭:“對不起!我錯了!是我害死了你。”
從那天之後,小白鶴再也沒有來過。
小青竹站在無名墳前,“原來人死了要立碑!”
她躲著人天黑才出去找食物,在竹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
忽然有一天,一個小道童出現在她面前。
遞給她一個熱乎的芝麻酥餅。
小道童:“拿去,上過供的。”
小青竹聞到香味,和供奉在祖師爺爺案前的一樣香。
她飛快接過芝麻醬餅藏起來,用手捂住臉,從手指縫裡打量著小道童。
一樣顏色的衣裳,一樣的身高,一樣的讓她如沐春風的感覺!
小青竹鼻子一酸,“小道童,我終於找到你了。”
剋制著不敢靠近小聲抽泣,撥了撥凌亂的頭髮擋住了臉。
小道童愣了一下,回了個禮,“小施主,我確實是道童,但是未曾見過你,想來是認錯人了。”
小青竹有些失望,默默的往後挪。
小道童悲憫的看她一眼。
她穿著單薄皺巴巴的衣裳。
衣裳短了一截,露出手腕和腳踝,還光著一雙腳丫子。
奇怪的是,感覺不髒,還有股好聞的竹子清香。
小道童:“你等一等!”
他轉身跑出了竹林。
很快捧著一套有香火味的道袍出現。
“小,姑娘,這是我穿過的你別在意,洗乾淨了。”
小青竹飛快擦掉嘴角的芝麻,“真的給我嗎?”
小道童點點頭,“小了,我穿不了。”
看到小青竹穿好衣裳,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
小道童忍不住伸手撥開,“你也沒有父母嗎?”
他隨手摺了一根竹枝,快速幫她把頭髮挽在頭頂。
好可憐!
連穿衣梳頭都不會。
小青竹點點頭,“我不醜嗎?”
小道童笑著說:“你很好看,就是太瘦了!瘦得跟竹竿一樣,要多吃飯。”
“你不要告訴別人,每日撤下來供果糕點都放在廚房裡。”
小青竹會心一笑,她早就知道了。
小道童掂了掂肩膀上的包袱,“廂房年久失修需要銀兩修繕,師父跟師兄弟都下山了,你自己要小心注意安全!”
他抬手揮了揮,“我走了。”
轉身大步朝山下走去。
金色的陽光撒在青色的石階上,他的影子旁多了個瘦弱的身影。
小道童飛快回頭,看到了小青竹。
小青竹抿嘴衝他一笑。
小道童無奈的笑了笑,“山下很危險!”
小青竹搖頭又點頭,“我不怕!”
她只知道比起失去,什麼都不可怕!
走了半日,察覺到小道童不會生她的氣。
小青竹中頑皮的在小道童身邊轉來轉去。
小道童看了一眼她光著的腳,“下山了給你買雙鞋吧!”
就這樣小道童給小青竹買了衣裳鞋子吃的,一路上挖草藥掙的錢都花光了。
修繕道觀的銀兩沒有攢到,他們不得不繼續挖草藥掙銀兩。
好在小道童鑽研醫術,會治療頭疼腦熱。
他們的日子才漸漸好過起來。
在小青竹眼中,小道童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她模仿小道童學會了治病救人。
十幾年後,兩人終於攢夠了修繕道觀的錢。
小青竹長成十六歲的姑娘。
她拿著錢袋子,“我要修個大廂房,給真人渡個金身。”
小道童長得眉清目秀,噗嗤一笑,“真人還要謝謝你!”
十幾年的相處,小青竹分辨出他真實的想法,“真人不喜歡金身?”
小道童:“不知道,師父肯定不喜歡!”
兩人晚上借宿在村民家。
小青竹用包袱當枕頭躺了下來。
小道童在做功課。
小青竹翻了個身,“師兄,大嬸好像很不願意收留我們。”
無錯書吧她給了銀子,照以前別人都是好菜招待他們。
怎麼天還沒完全黑都回屋睡覺了?
小道童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從包袱裡找出佛塵和黃符。
小聲交代小青竹,有危險立刻跑。
小青竹不想和他分開,又怕他不高興,只好點了點頭。
寂靜的夜裡忽然傳來一聲狼叫。
小道童拿起包袱和佛塵跑了出去。
外邊傳來打鬥聲,還有慘叫哭嚎聲。
小青竹把包袱背在肩膀上,輕手輕腳走到門邊,從門縫裡偷看。
門口的燈籠被風颳得亂擺,篝火被狂風颳得不見蹤影。
只能隱約看到小道童跟一個龐然大物在纏鬥。
野獸的叫聲越來越近。
啪~
一間無主的房子,木門被撞倒在地。
蠟燭光照在一頭直立行走的野狼身上。
它咬著一個孩子的後領。
儘管孩子的父母呵斥拉扯,孩子依然被拉到門外。
父母絕望的哭嚎,“救命啊!老天爺救命啊!”
小道童看到巨大的野狼張開了血盆大口,他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
佛塵挑著一張黃符砸在野狼腦袋上。
轟的一聲,煙霧火光亮起。
野狼慘叫一聲,調頭跑進夜幕中不見了。
剩下的兩頭野狼體型巨大,衝著小道童呲牙,發起攻擊。
村民驚呼:“小心啊!”
小道童剛開始藉助黃符還能和兩頭野狼打個平手。
等他的符都用完了,兩頭野狼一起朝他撲過去。
村民們全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噗嗤~
鋒利的爪子劃破了道袍和皮肉。
小道童的胸前被獻血染紅,村民預見自己的下場,全都是野狼的腹中之物。
紛紛拿起鋤頭扁擔棍子,“跟這個畜生拼了。”
小道童揮劍的速度慢了下來,他看向衝出來的小青竹,“快走!”
打疼了野狼,依然有人不斷的人受傷喪命狼口。
小青竹體會到了死亡和恐懼。
小道童失血過多再也支援不住倒了下來。
紅了眼的野狼張開大口,鋒利的牙齒朝小道童的脖子咬了下去。
小青竹驚恐的閉上眼睛,“不要!”
她維持不住人形,變回竹子的模樣。
周身十米範圍之內,從泥土裡鑽出竹子瞬間刺穿了野狼的身體。
村民驚喜的看向串在竹子上的野狼屍體。
全都朝遠方跪拜:“多謝神明顯靈!”
小道童看著小青竹,撐著一口氣無聲說:“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