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兒子還活著，我得救他。”
“我不能放棄他。”
男人喃喃自語的樣子讓陸宇覺得喘不上氣。
“把這邊清理出來一塊地方，一會讓飛虎過來好好找找。”
救援人員的話讓中年男人眼底又燃起了希望。
飛虎過來之後，在石縫之間聞了很長一段時間，突然衝著其中一條縫隙汪汪大叫了幾聲。
“有人。”
訓導員馬上開口。
“這個位置不好直接搬，得把這附近清理一下。”
“老鄉，衝著這個縫隙喊，多喊幾遍，大聲喊，我們先把周圍清理一下，要不然這裡容易塌陷。”
男人連連點頭，將手上的血水隨便一擦，小心地趴在那道縫隙上開始喊。
周圍的石塊很快就被清理乾淨。
飛虎衝著縫隙繼續汪汪叫了兩聲，原地轉了兩個圈。
救援隊立刻開始著手想辦法擴大那道縫隙。
“有人，我聽見敲石頭的聲音了。”
突然有人驚喜地開口。
這一下讓大家立刻有了動力，開始更迅速地挪了起來。
“一隻鞋子。”
飛虎第一時間跳了下去，將鞋子叼了上來。
男人只看了一眼，就是一個大哭。
“這，這是我兒子的鞋子啊。”
“他在下面，他一定在下面。”
男人的哭喊聲落下，一陣清晰的敲打石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快，繼續。”
陸宇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不出聲選擇敲打石塊的，要麼是受了傷，要麼就是缺氧。
不論是哪種情況，救人都迫在眉睫。
隨著收拾出來的縫隙越來越大，那裡已經能容納一個人進出。
但是還是沒有看見孩子們的蹤跡。
“我下去看看。”
男人就想要往下跳，卻被拉住。
“你太壯了，不行，我們需要一個身材相對瘦弱一些的人下去。”
陸宇低頭看了看夏志那乾巴巴的身板，稍微猶豫了半分鐘。
“我去吧，這裡面我最瘦了。”
幾個人看了看彼此的身材，為首的人搖搖頭。
“同志，你沒受過專業訓練，最好還是不要下去。”
“來，我們加把勁，把這邊再挪一挪看看能不能更寬敞一些。”
搬了沒幾下，塌陷的聲音突然傳來。
“快停手！”
“老鄉，接著喊，就說剛才的塌陷沒有傷到他們的話，就敲兩下牆。”
頃刻之後，兩聲敲牆的聲音傳來。
“不行，不能挖了。”
陸宇咬咬牙，“我下去吧，孩子們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小心點下去，萬一有什麼情況還能第一時間施救。”
訓導員也猶豫了一下，拍了拍飛虎。
“讓飛虎跟你一起，它能判斷孩子們的方向。”
“同志，十分鐘之後，一定要讓飛虎出來休息，要不然它狀態不行的。”
訓導員將繩子遞到了陸宇手裡。
陸宇看了看略顯疲憊的飛虎，又看了看那道狹小的縫隙。
“飛虎，你跟我後面。”
“有人就叫兩聲就行。”
他這麼說，訓導員一臉欣慰。
“去吧。”
一人一狗慢慢下到了縫隙下面。
頭燈開啟，廢墟之下的模樣出現在陸宇眼前。
四周都是黑暗，他帶著一隻狗走在被包圍得嚴嚴實實的縫隙裡，有種壓抑的恐懼。
陸宇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前面被山上掉下來的大石頭堵住了路，只有下面有個空隙，容許一個人爬過去。
“那邊有人嗎？”
陸宇壓低聲音問道。
飛虎將頭從陸宇的小腿一側伸過去，仔細聞了聞，也壓低了聲音叫了兩聲。
那應該就是這裡了。
飛虎的叫聲停下，裡面傳來了更加清晰的敲擊石頭的聲音。
“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堅持住。”
陸宇趕緊朝著裡面喊了一句，隨後他看了看那個僅容他爬過去的縫隙。
“飛虎，你回去。”
聽懂了指令的飛虎慢慢後退，從縫隙中爬了出去。
陸宇能聽見外面人的詢問。
“太狹窄了，我自己就行。”
聽見外面人讓他注意安全，他知道，他們聽見了。
將身上的衣服紮緊，陸宇慢慢從底下爬了進去。
山石後面的空間稍微寬敞了一點，他能稍微直起身，但也得半蹲著向前移動。
他感覺他就像被人罩在一個大盒子裡蹲馬步。
“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嗎，能的話敲敲牆。”
敲擊牆壁的聲音傳來，身後同時傳來了腳步聲。
“同志，你在哪邊？”
陸宇轉身看向身後，艱難地開口。
“下邊有個縫看見了沒，從那邊鑽過來，孩子們在裡面。”
外面吭哧吭哧鑽縫隙的聲音傳了過來，陸宇沒有站在原地等那邊的人過來。
他慢慢地摸索著向前走。
身後有了同伴，前方有了目標，這段艱難又黑暗的路似乎也不是那麼難走。
裡面的孩子非常懂事地有規律地敲打著山石，指引著陸宇前進的路。
後面的人很快跟了上來。
不得不說，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在這種條件嚴苛的環境中，會更加得心應手。
陸宇側了側頭，見是外面救援人員之中最瘦的一個。
“前面那裡寬一點，我走前面。”
他指著前面的一個稍微大一點的縫隙開口。
陸宇沒有拒絕。
走了幾步，兩人換了位置，在清晰的敲擊石塊的聲音之下，兩人緩慢艱難的朝前走著。
突然，燈光停下，照在了一個不屬於山石的顏色上。
“紅衣服，有人。”
兩人鑽過石頭縫隙上前，果然，在那石頭與石頭之間，有個昏迷的女孩。
陸宇上前檢視了情況，“還活著，至於別的只能上去再看。”
“你帶著她回去，我繼續找人。”
這裡暫時還安全，陸宇點了頭，帶著女孩迅速向外撤離。
昏迷的女孩完全沒有意識，他無奈之下，只能用外套將女孩綁在自己，使勁壓低了身體，蹲著向前挪動。
到了山石底部的縫隙時，陸宇比量了一下，兩個人一起是過不去的。
他將女孩放在地上，自己先爬了過去，再將女孩拖了過來。
救出來了第一個還有生命氣息的孩子，所有人都異常激動。
“我已經去找身材瘦小一點的同志過來了，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