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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歉意

金色的光輝透過貼在瓦塊上的雪花,白色與金色在雪夜下交輝。給整個輕語酒樓蓋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看著不遠處即將抵達的終點,揹著洛寒的胡星鬆了一大口氣。

凍紅的手掌推了推背後的洛寒,這傢伙也太沉了吧。

胡星迴過頭,有些回味的眺望著遠方。

在城池的中心,有著一個巨大的舞臺。基本上今夜連雲城所有外出的人都聚集在了那裡。就連雪夜下的寒冷,也無法驅散他們的熱情。

路過那裡的時候,音律彷彿透過耳朵湧入了身體,撥亂著心絃。

天空上懸掛著一顆光球,光芒甚微。此刻就像是天矇矇亮的時候。

一波鼓聲,一波歡呼,整個場面熱鬧非凡。

肩上的重量,加上胸中不停迴響的危險告誡。也沒能阻止胡星的好奇,他遠遠的看了一眼。

一排排人圍繞著一個巨大的撥浪鼓坐下。

巨鼓被從天空落下紅綢遮擋,只留出一點點外輪廓。

隨著聲動梁塵的歌聲傳出,紅綢也跟著擺動起來。

天空上懸掛的光球也開始緩緩變亮。

當光芒將四周圍繞的樓閣照亮。

巨鼓上一雙纖細的玉腿浮現在眾人的眼中。

場下尖叫瞬間越過了歌聲,他們的回應讓整個紅綢如同花朵般綻放。

巨鼓的後面有三塊同等相長的紅綢,中央擺放著一個小股,坐著一個人。

那是一位極美的女子,長髮與錦織的披帛隨風起舞。小手敲打著坐下的鼓,小嘴清唱著歌聲,搖曳的玉腿勾走了觀眾的心神。

緊接著一群伴舞從紅綢後面走出,圍繞著美麗女子起舞。

曲目突然轉換,坐在鼓上的美麗女子翩然飛仙。手中浮現出一隻綠簫,隨著悠遠綿長的簫聲響起。

地上的伴舞者飛起來五位,圍繞在她身側舞動。

她們交錯排列,如同一道音符上的宮商角徵羽。

綢緞飛舞,美人盼兮。

天空落音律,大地展歡顏。

這一切都映入了胡星的瞳孔之中,他從來沒想過原來人可以和鳥兒一樣在天空自由飛翔,聲音跨越百米之後依然動聽悅耳,還有世界如此之美。

“傻小子,傻乎乎站在這裡幹什麼?臉都凍紅了”

袁池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看著熟悉的人。一下就忘記了背後的人,衝入了懷中“袁叔,對不起。我沒有看好洛寒”

袁池摸著他的頭髮“傻小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紅著個大鼻子的胡星滿臉委屈的看著袁池,洛寒莫名其妙出遊,又找不到袁池。當時他整個人的狀態就像是天塌下來了,只是他故作堅強,讓所有人都沒能看出來。

他只是一個12歲的孩子。

“小星兒,下次可不準這麼胡來了,誰的安危也比不上你自已的”袁池皺著臉,顯得像個極其老成的長輩。

握著袁池的大手,那一股家一樣的溫暖。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過了好一段路,他突然驚呼“洛寒!洛寒”

他想回過頭去找,袁池的大手將他腦門給轉回來“帶著呢,你小子骨子都快凍僵了,還有心在乎別人?”

袁池手指一點,黃色靈力包裹著的洛寒就漂浮在他們面前。

見到有帶上他,胡星開心的望著袁池。

袁池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小子啊!這性格不改一下,日後只怕要吃大虧洛”

“啊?難道我救洛寒有錯嗎?”

“當然有,你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無論怎樣的事,都沒有你的性命重要”袁池低下頭,看著滿是疑惑的胡星“明白嗎?”

“可是他是從小跟我長大的人,我不能失去他”

“你可以,你必須可以”

胡星甩開袁池的手,搖著頭,衝入近在咫尺的輕語酒樓“我不行,我不行”

“這小子”

袁池很是無奈的看著小孩樣的胡星。

酒樓裡面和外面覆蓋了一寸白雪的城池一樣,變了一個天。一排一排的人站在那,許慶站在他們前面不停的訓斥他們。

“兩個小屁孩都看不住,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是不是太久沒管你們,翅膀都硬了!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你們十個腦袋都不夠掉!”

許慶走過來,走過去,臉上鐵青。

那群人大多是無悲無喜的,只有站在最前面的珠兒,捂著臉泣不成聲。

走進來的胡星,看到這一切頓時手足無措,呆呆的站在原地。

直到人群中有人喊“會長,跑出去的小孩有一個回來了”

“回來呢?在哪呢?”

“您背後”

許慶回過頭,就看到紅鼻子,滿身覆雪的胡星。

深吸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最後聳了聳肩。走到他身前,蹲下來手上靈力浮動。

白氣飄起,落雪消散一空。

兩隻手握著他的雙臂“你可把叔嚇壞了”

“對不起”胡星低著頭,兩隻小手不知往哪放。

此時袁池走了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幹什麼呢?許慶什麼時候你膽子這麼肥了,敢訓斥我的娃呢?”

許慶頓時雙手一鬆還沒等他解釋,胡星搶先回答“沒有,叔叔只是關心我。你看我身上的雪都沒有”

胡星轉了一圈,臉上滿是笑意。

許慶看著抱在袁池懷中的洛寒,整個人頓時有了精氣神,彷彿剛剛那個垂頭喪氣急瘋了的人不是他。

“看來院長大人的話也不能全信”

“算你運氣好,下次喝酒什麼的麻煩你找別人吧”

兩人擦肩而過,許慶心底一沉,這傢伙!為了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野娃,居然和我鬧翻呢?他瘋啦?

許慶心中思索百遍,表面依舊是笑臉看著袁池一手抱一個,一手拉一個上樓。

就在上樓之際,胡星鬆開了手。走向一邊看著他們的珠兒。

“珠兒姐姐,真的對不起”

胡星在她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清河茂是一個極具禮儀的人,胡星又經常幹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往往做錯事,都會讓胡星登門拜訪,鞠躬以行歉意。

以前他鞠躬都是做做樣子,因為他知道鄉親們不會把那些事當一回。可如今,卻是真真實實的將這份歉意傳達給眼前的珠兒。

“快起來,人沒事就好”珠兒將胡星扶起來,臉上笑逐顏開。那些淚痕也讓胡星盡收眼底。

“真的對不起”胡星奶聲奶氣,讓珠兒很是錯愕。

嬉笑一聲“我記得你說話不是這樣的”

“哈哈,珠兒姐姐笑了”

珠兒滿臉笑意,撥了撥凌亂的頭髮,看著他們上樓,直到消失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