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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普通人就該被欺負

“要欺負當然欺負普通人。”

景城白家。

一間灰土色的破舊小棚房裡。

一個年輕男人,正被人踩在腳下和冰冷的地板摩擦。

他叫白野,是白家的“野種”。

踩他的人是高高在上的二少爺白衛慶,白家家主白衛忠的寶貝小孫子。

白衛忠,曾經是白家收養的朋友家的孤兒。

白家把白衛忠當親兒子養大,他卻並不領情。

暗中害死去裂縫之地征戰的白野父母后。

他便堂而皇之成為了白家的家主,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把白家改成衛家。

“野種,我剛才的話你服氣嗎?”

白野看向病床上虛弱的妹妹,以及在白衛慶手裡的藥碗。

他捏緊了拳頭,卻還是低下頭道:“服氣,二少爺隨便踩,我這種廢物就該被您欺負。”

“哈哈哈好好好,該說養你就是比養狗有趣。狗還得吃東西才能聽話,你踩兩腳比誰都乖。”

白衛慶腳下的力度又壓了壓,白野的臉和地面貼得更緊密了。

白衛慶壞笑著,往藥碗裡吐了口口水。

遞給身後的黑衣手下:“給它妹妹喝吧,藥快涼了。別磨嘰啊,讓她一口乾了。”

“是。”

手下看著黑色藥湯上漂著的白沫,臉上有些不忍。

不過,他還是走向了病床。

床上的小姑娘額頭上一層層的汗珠往外冒,臉白的嚇人。

“不要!”

白野攥緊了拳頭,喊出了聲。

白衛慶難以置信:“你說什麼?我準你一個野種說話了嗎,是不是欠打!”

“你隨便打我,別折磨我妹妹!”

“我不是在給她喂藥嘛,這一碗可不便宜,不能浪費了,動作快點。”

手下點頭,開始喂藥。

“你放開我妹妹!”

白野終於忍無可忍,掙扎著將白衛慶掀翻在地,衝過去一把打掉藥碗。

藥汁灑在地上,淡淡的酸苦味在房間裡散開。

白野雙眼怒瞪,指著白衛慶:“白衛慶,你不要欺人太甚!”

摔了個狗吃屎的白衛慶一臉驚愕,他怎麼都沒想到白野敢反抗,氣得臉上的肉都在顫。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狠戾。

右手一抬,“轟”,一股無形的靈壓將白野壓趴在地上,再起不能。

白衛慶是靈武者,是這個世界掌握絕對特權的一等人。

他們天生就可以吸收地星上的靈氣修煉自身。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白野毫無反抗之力。

白衛慶冷喝道:“死雜種,你沒天賦沒血脈,還妄想反抗?”

白野用嘶啞的聲音怒吼道:“你動我妹妹,我就是死也不能讓你得逞!”

他雙手死死撐著地,卻還是動不了一點。

白衛慶笑出了聲。

明明掙扎不了,卻還在奮力反抗的白野,看起來太滑稽了。

像被一滴水就困住的螞蟻。

一個普通人妄圖反抗自己這個靈武者,真是可笑。

白衛慶:“好啊,既然你不讓她喝藥,那就換別的吧。陳輝,給她喂血毒。”

手下驚訝:“二少爺,血毒有點過了吧。”

血毒,一種非常惡毒的藥。

把人的靈魂囚禁在身體裡,能思考卻控制不了身體,終日只能吃生肉存活。

白衛慶瞪了手下一眼:“過分?那你喝。”

手下不敢再反駁:“屬下這就辦。”

白野見狀,更加奮力掙扎:“你有本事衝我來,別針對我妹妹!”

“死雜種,我這可是為你好。喝了血毒,你妹妹就不會受病痛之苦了,沒準還能在你身邊蹦蹦跳跳呢哈哈哈。”

手下從兜裡拿出一個鐵盒,取出裡面僅僅一粒的紅色藥丸,顫顫巍巍往白野妹妹的嘴裡塞。

白衛慶看著來氣。

一把推開手下:“磨磨唧唧的,老子來,以後你別在白家混了!”

白衛慶掐住白野妹妹的臉頰,就要給她喂血毒。

白野雙眼通紅。

怒吼一聲。

“啊!”

他竟然衝破了靈壓束縛,朝白衛慶撲了過去。

白衛慶眼睛瞪的老大:“你怎麼做到的!”

白野把白衛慶撞到了牆上,手中拿起一把黑色的錐刺。

乾淨利索狠狠刺向了白衛慶的後脖頸。

白野神色冷漠:“一直做的到。”

“你!”白衛慶頭皮炸開,瞳孔劇烈震顫。

噗次——

黑色錐刺紮了進去,白野還往裡面又懟了幾下。

血液從白衛慶的後脖頸噴射而出。

“啊!啊!”

白衛慶捂著脖子大叫,身體不住抽搐,癱軟在地。

“死野種,你做了什麼!”

這時,從門外衝進來一個尖叫的華服婦人。

她是白衛慶的媽。

婦人一巴掌想扇白野。

白野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神冰冷。

這是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反抗被人扇巴掌。

“滾。”

白野將她推到在地。

小心翼翼的抱起了虛弱的妹妹。

婦人連滾帶爬抱住了自己的畜生兒子,哭的不能自已:“你個殺千刀的,你敢害我兒子,等家主回來我要你碎屍萬段!”

白野抱起妹妹走到了門口,回頭輕蔑掃了他們一眼:“哭喪啊,靈武者沒這麼容易死的。等需要給他燒紙錢的時候,我去給你買。”

“你你你!”

婦人氣得說不出一句回懟的話。

“不過,我想你兒子想要進尚武學院的夢,肯定破碎了。”

這句話深深戳中了白衛慶母子兩人的痛處。

那是他們這輩子最緊要最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看著兩人眼裡的絕望和恨意,白野露出一個冰冷又輕蔑的笑容。

出了這個灰土色的破舊小房子,白野往白家後山走去。

一路上冷風刺骨。

白野心疼的問道:“阿妹,冷嗎?”

“哥,我不冷,哥快逃吧。”

確實算不上冷,他們住的破屋和外面本就沒有太大區別。

“放心吧阿妹,哥有辦法。”

白野這麼說,但妹妹的眼神裡還是充滿了擔憂。

因為白衛慶他媽所說的。

一旦白家家主回來,他和妹妹就沒有活路了。

白衛忠是一個強大的九星靈武者。

白野假裝自己能被白衛慶的靈壓徹底壓制一年了,這傻缺愣是沒有發現。

而白衛忠則是真的可以做到用靈壓完全壓制白野。

在白衛忠回來前,白野必須擁有反抗的底牌。

白家後山有個禁地洞穴,需要口令開啟。

爸媽要去裂縫之地征戰前告訴他的。

那是父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現在的家主白衛忠並不知道這口令,因為他原本就不姓白,是白家收養的朋友的孩子。

否則,這禁地早就被白衛忠那老東西給拿出去為自己牟利了。

白野對著洞穴口喊道:“我愛我全家,除了大傻叉。”

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他老爸把口令改成這麼一句話。

肯定當場吐血氣活過來。

將妹妹放在禁地門口的軟墊上。

有那麼一刻,白野猶豫了。

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事,一旦失敗,他和妹妹的下場無疑是死路一條。

可如果不賭,兩人連活路都沒有。

他不想再過這種兄妹倆天天被折辱的日子了。

白野在心裡道歉:妹,對不起,哥必須這麼做。

最終,他堅定的走進了洞穴深處。

面前是一個充滿惡臭味的血池。

白野對著血池大喊:“血煞神!我願意讓你奪舍。”

血煞神,上古十大邪神之一。

以詭異莫測的嗜血之功殺人無數,聲名狼藉。

在一次惡戰中被毀滅肉身,封印在這小小一方血池裡。

一年前他的靈魂甦醒過來。

在夢裡蠱惑白野去當他的宿主。

白野不是傻子,被奪舍他就相當於死了。

沒想到現在是白野最後的底牌了。

過了半分鐘。

血池“咕咚咕咚”翻起血泡。

白野未見其形,但聽到了血煞神自帶混響的低啞聲音。

“小屁孩,不是不願意嗎?”

“我有條件。”

“哦,看來是有求於我,說來聽聽。”

“你幫我把那些姓衛的人殺了,照顧我妹妹到成年。”

“真是麻煩,殺人我拿手,照顧小孩兒?你當我是你家奶媽啊!”

血煞神的聲音,震得山洞個不停。

白野依舊站定,沒有畏懼:“你就說你同不同意。”

“成交。”

白野長出一口氣,緩步走進血池。

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突然,一股強大而又邪性的力量帶著血水鑽出來。

在白野的頭頂凝聚成一團血色蓮花,蓮花裡的絲絲血水自上而下灌入他的天靈蓋。

九幽地獄般的低吟,在洞穴裡迴盪。

白野的眼睛瞬間變得一片血紅,全身浴血。

身體緩緩升起,在空中懸停。

奪舍開始了!

耳邊響起了血煞神的嘲笑聲。

“哈哈哈,小子,你以為我會幫你的忙嗎!”

“區區廢物,敢和我談條件,等我奪舍成功,想做什麼做什麼。”

“為你報仇?你的妹妹,我要拿來餵我的九頭煞犬。”

血煞神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巴掌打在白野的臉上。

嗜殺成性的血煞神,又怎麼可能真的幫白野。

血煞神得意無比。

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依舊愚蠢。

這時。

白野突然笑了。

笑得很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