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北仔,少唬人,你到香江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你去哪喊人?”
水哥輕佻的撇了撇嘴,一臉的鄙視,他每天在茶果嶺穿梭,對每家每戶的情況瞭如指掌,每當有新人搬進來,他會第一時間去打聽這家人的情況。
關於宋興傑這一行人的狀況,他早就調查的門清,就是一普通的逃港者,不然也不會放任手下小弟欺負楊盼娣。
“哦,我明白了!你個軟骨頭,你是想以喊人為藉口逃跑,對不對?”
他眉毛微挑,像看到噁心的垃圾一樣,厭惡的盯著宋興傑,輕蔑道:“沒義氣的賤骨頭,你的小兄弟為了你,不顧個人安危,你居然要丟下他逃跑?呸,你簡直就是人渣!”
宋興傑伸手擦了擦噴到臉上的唾沫星子,冷冷一笑:“義氣?你配提這兩個字嗎?!”
話落,他扭頭看向龍哥,道:“你不會是怕了吧?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下跪給我道歉,我大人大量,可以原諒你。”
“我艹,你活的不耐煩了吧,居然敢用這種態度跟龍哥說話,你這是找死!”
水哥的臉色漲得發紫,朝著宋興傑的臉,迅速的揮出一拳。
宋興傑雖然看著龍哥,可餘光一直在觀察的兩側,水哥揮拳的瞬間,他立馬察覺到,微微一側身躲過了攻擊,還順便還擊了一腳。
水哥結結實實的摔趴在地上,下體敏感的部位恰好碰在一個拇指粗細的石子上,疼的他哇哇大叫,罵聲連天。
龍哥此時也動了怒,他揮了一下手中的砍刀,本想亂刀砍死宋興傑,但僅剩的理智阻止了他。
雖然他覺得宋興傑不會有什麼兄弟,即便有,那也是剛逃過來的苦哈哈,對他構不成威脅。
但凡事都有一個萬一,若其背後真有他惹不起的靠山,稀裡糊塗把人砍了,那他不也跟著完蛋?
畢竟如今的“和勝勇”,實力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他帶來的這三十幾個兄弟,幾乎是社團全部的人員,惹不起的勢力多如牛毛。
“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後,你若回不來,我把他們三個全都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忍下心中的怒火,側身讓出了一條路,心裡默默盤算著,若宋興傑喊來的只是一群苦哈哈,那他就把這些人全都砍了,扔到海里餵魚。
宋興傑鬆了一口氣,他之所以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態度,就是為了讓龍哥有所忌憚,他是真害怕,這位龍哥會不顧一切為兄弟報仇,那麼他就真的涼了,還好,他賭對了。
雖然接下來依舊是一場賭,但他有很大的把握喊來人。
他從人堆中擠出小巷子,快速的往山下跑,在山腳臨著公路的一家麻將館前停下了腳步,緩了幾口氣後,他推開門,用一種與粵語發音,語調都不同的方言,大聲喊道:“江湖救急!”
這一聲呼喊,並沒有影響那些正在專注至致打麻將的人,他們只是冷漠的打量了一眼,便又將目光移到了麻將牌上。
唯有緊靠著門口,正擠在一張方桌旁,叼著煙打牌的幾人,放下了手中的牌,齊刷刷的望向了他。
其中一個留著板寸,面板有些黑,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藍色牛仔褲,年齡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緩緩站了起來,用與宋興傑一樣的方言,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宋興傑怕耽太久,便將事情簡單的描述了一遍。
板寸男皺了一下眉頭,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留下兩個人看店,其他人抄傢伙,跟我走,他媽的,欺負我潮汕老鄉,他劉龍膽子也太肥了!”
在香江,大部分的麻將館,字花檔都是由社團經營,這一家自然也不例外,屬於“福義幫”的產業。
“福義幫”脫胎於大名鼎鼎的“信義安”,成員大部分都是潮汕人,所以經常被人們稱為“潮汕幫”。
潮汕人的團結,那可是出了名,正是靠著這份團結,潮汕人才能在香江站穩腳跟,並且出了很多大能人,香江很多電影都有潮汕人互幫互助的橋段。
宋興傑剛才說的正是潮汕話,這個危機時刻,他只能冒充一下潮汕人。
前世,他學過的眾多方言中,恰好就有潮汕話。
多虧原主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跟隔壁吳嬸閒聊,對於整個茶果嶺附近的勢力都有所瞭解。
尤其是這個“福義幫”,吳嬸那是讚不絕口,正是由於“福義幫”的庇護,住在茶果嶺的潮汕人,才能免於被“和勝勇”收保護費。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冒充潮汕人,來求助“福義幫”的原因。
在往山上趕的時候,宋興傑技巧的打聽出,那個板寸男,名叫劉敬業,乃是這家麻將館的負責人,跟在其身邊,分別叫陳小豪,鄭大志,劉向榮的三人,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小弟。
幾分鐘的功夫,他們便趕到了宋興傑租住的木屋處。
劉敬業開口大罵道:“透你阿姆,劉龍你個王八蛋,老子是不是警告過你,不準欺負我潮汕老鄉,你他媽的,皮癢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