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資本主義社會下,一切都被物化為商品形式存在,包括人的勞動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人,只被看作是可以交換的貨物,而不是有獨立個體意識和情感的人類。
這種物化,幾乎剝奪了人的尊嚴和自主性。
每個人都被迫與其他人競爭,以獲取更多的財富和權力,這種競爭使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冷漠和無差別。
我很不喜歡這樣。
我覺得若是一方的工資足夠養活一家老小,另一方全職在家顧好後方,生活質量一定會比雙職工家庭高上很多。
全職媽媽的確是很辛苦的,但一定比既要帶娃又要工作的職場媽媽輕鬆很多。
至少在時間上可以做到不慌不忙。
不會動不動就被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娃給氣得血壓高!
可是社會主流輿論都覺得全職媽媽就是懶惰,彷彿不盡可能地壓榨自己,燃燒自己去照亮天地,就多麼對不起“生而為人”似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具體情況,一百個人就有一百個想法和活法,順其自然的過日子是件非常寧靜的事。
她們不應該背上懶惰的罵名。
2017年元宵節那天,當懷孕後的她鄭重地同我講要辭職撂擔子不幹時,我簡直開心的飛起,恨不得原地蹦上三蹦。
但男人的紳士風度,讓我強行淡定了下來。
“看你吐得這麼難受,好不容易長了點肉,又給瘦了回去,我早就想要你辭職別幹了。真的,又瘦了好多,手腕都還沒有個雞蛋大,就一層皮貼在骨頭上。”
我儘量壓下笑意,聲音異常溫柔。
拉過她的手,用食指與大拇指圈住她的手腕,比劃給她看。
“看著就讓我的心揪起來痛!但我不敢說呀,怕你想太多,覺得我在干涉你的職業生涯……你真的可以放心把一切都交給我的!你老闆不給你發工資,你老公我給,一個月四千塊,夠用不?”
“等會兒,我們先好好合計一下。”她笑眯眯瞥我一眼,“你覺得全職媽媽在家庭裡該如何自我定位呢?”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無非是那些輿論壓力。
在很多人眼裡,全職媽媽被看成是住家保姆,洗衣做飯,輔導作業,就該24小時全年無休的工作。
否則就是在家“享清福”!
而出門上班賺錢的那個人就是大爺。
大爺回家就往沙發上一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個看到油瓶倒了都不會去扶一下的主兒。
“我們是平等的,都是為了這個家,只是分工不同罷了。既然我上班後回到家有休息時間,那你一樣也是有的,像週一和週五,你付出了很多時間照顧孩子,週末,就該我多付出些,若是我們倆都累了,就多花點錢來解決那些麻煩事。”
這個回答,她應該很滿意,順勢就把頭枕到了我的大腿上,仰頭看著我,伸出纖纖玉手,曖昧地摸了摸我的耳垂,挑了挑眉頭。
“那金錢方面呢?你的工資會漲的哦,而全職媽媽面對的永遠都是那些瑣碎的小事而已,我每月只能從你那裡拿個四千塊錢嗎?”
我知道她在擔憂什麼,無非是女人陪著男人成長,可一些沒良心的男人事業有成後:上岸第一劍,先斬枕邊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網上的文章也好,短影片也罷,都特別熱衷於鬥蛐蛐似的把男女對立起來。
說男人都如何如何差勁,女人又如何如何糟糕,彷彿世界變成二元的,而這二元是由廁所中間那一堵牆來決定的,我覺得這太荒謬了!
男人都自私嗎?
不可否認,是有很多男人黑心肝爛心腸,比如那種老婆一被查出癌症就卷著全部家產跑路的。
但我也遇到過許多無私的男人。
我的一個朋友就是移植方面的大醫生,丈夫把自己的器官移給妻子,這樣不離不棄的愛情故事,每天都在發生。
我身邊也有很多男人,一萬多塊的工資,只留個五百元零花錢,剩下的都給老婆孩子用。
我覺得不應該搞男女對立那一套。
這世上,值得憤恨的目標永遠應當是壞人,而不是男人或是女人。
“我家寶,若是你願意管家,我也可以上交工資卡的,只要每個月給我留個一千塊零花錢就行。”
很多瑣事,她都不樂意管的。
像交煤氣費呀,水電物業費呀,網路電視費呀。
她通通都是能不管就不管的。
哈哈,她只管拎包入住。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拒絕了。
“我才不要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呢,我才不想勞心勞力地管你十幾年的工資,然後你突然有一天,一拍腦門,問我們家有多少存款呢!然後發現存款不如你的預期,就覺得我花錢大手大腳,彷彿我們的日常家用都不要花錢似的,我才懶得和你對那個賬呢……”
她笑得很狡黠。
“法律規定,夫妻財產是共同財產,你每個月給我,你的一半收入就行啦,剩下的,你都可以自由支配,少年,為了你有更多的可支配收入,加油努力賺錢吧!”
於是,我們愉快地達成協議。
我給她一半的收入,她管孩子和自己的吃吃喝喝,我管房貸物業等費用。
我不過問她的錢都花到哪裡去了,是否存了很多錢,她也從不責備我頭腦發熱買下的【兩三萬的腳踏車】,【四千的乒乓球發球機】,以及【兩千八的藍芽耳機】等等。
我們倆的成長環境,註定了我們倆的消費觀是不一樣的。
但只要相互尊重,相互包容,這並不會成為一個吵架的“導火索”。
還有很多小事上,比如我上班的時候,西裝革履,一副幹練又高冷的樣子,是個很可靠的兒科醫生,但我下班後,打英雄聯盟也會跟著隊友哇哇亂叫,和兒子出去玩,也是穿著T恤拖鞋,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形……
她從不在這些小事上約束我。
我曾問過她:“我好幾個同事的老婆都特別討厭他們打遊戲,為了打遊戲這事,經常和他們大吵大鬧,你為什麼從不說我呢?”
她笑了,反問我:“你想我說你嗎?”
我頭搖的像撥浪鼓,快速回答:“不想。”
“那不就得了。”她笑得更歡快了,“人活在這世上,不可能沒個愛好的,你就算不打遊戲,也會去釣魚的,若是你這一輩子,除了賺錢,什麼愛好也沒有,那也太可憐了些,況且,你就是你啊,又不是我捏在手裡的提線娃娃,我幹嘛要對你指手畫腳啊?”
她的這番話震驚了我。
我接觸了無數不同的人和事,越來越覺得,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有多麼完善的思維,多麼高階的認知,以及多麼地與眾不同。
而是在身邊的人眼裡:你這樣子就很好啦。
不會自卑,也就不用強行展示優越感,能夠在大部分時候保持在一個相對平和穩定的自然狀態。
她可以什麼話都不用說。
但她的眼神,就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