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嵐將酒放在桌上看著李守琰，不屑道：“你不是篤定了我會來嗎？”

李守琰輕笑一聲坐了下來，開啟酒，“竟然瞞不過你。”

她眼眸微垂，掩蓋住眼裡滔天的恨意。抬眼看著李守琰的一舉一動，“你知道我恨你嗎？”

沒想到她會直接將此事說了出來，心虛地沒有去看她，“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也是有晶桃的人啊。”

看著李守琰，她眼裡泛起了淚，“你知道好狠的心啊，我們待你不好嗎？”

無奈地笑笑飲了一口酒，“我沒有選擇，李家的女兒只有一個身份，李家的探子。”說著李守琰眼裡流出兩行淚，仰頭又飲了一大口酒。

“我其實還挺羨慕你的，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朝堂上的事我也聽說了，程大人會無條件的支援你，哪怕你做的是可能會誅九族的事.可我從小就要做最優秀的才女，為的只是能夠讓我能把價值發揮到最大。”

她該同情她的遭遇嗎？可她現在最恨的人就是她，她無法做到共情。腦子裡一直有聲音在叫囂，那我們就該死嗎？我們就要為你們的計劃做出犧牲嗎？

“你還記得李牧嗎？”

細細回想了一下，覺得有些耳熟，但已經不知道是誰了,輕輕搖了搖頭。

將酒放下看程嵐，眼裡噙滿了淚，笑道：“他是和晶桃一起來到禾王府的。”

程嵐皺起眉，盯著李守琰，“所以呢？”

“你知道他怎麼死的嗎？”說瞥了程嵐一眼，嘆了口氣又自言自語道：“你定是不知道的，因為我沒讓你們去查，他又是李府的人，你們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不會再管。”

看她這個樣子，程嵐就是再遲鈍也猜得出來，語氣中聽不出喜怒，“是你。”

李守琰讚賞地點點頭，“不錯。”

“為什麼？”

“除了晶桃外，其他人都是來監視我的，我不想被監視。”

心情複雜地看著李守琰，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也想殺了姬涯，但你不能動他，做個交易吧。”

又飲了口酒，李守琰將酒瓶放在桌上，撐著下巴看著程嵐笑得溫柔，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李守琰，想來是想開了，也懶得裝了。

見她一口又一口，喝得上癮，程嵐也淺酌了一口，看著她道：“你想做什麼？”

“我去幫你殺了他。”李守琰語氣平淡地開口，眼裡亦是一潭死水。

程嵐卻是被這話驚得酒差點都沒拿穩，果然還是想為晶桃報仇嗎？“你恨他到此等地步？”

她自然不是完全信的，李守琰和姬涯都是詭計多端的人，若是二人偷偷聯手，他倆都跑了也不是沒可能。雖然她確實計劃讓李守琰去殺了姬涯，但沒想到李守琰會主動提出，本想作為籌碼的東西她卻也沒提，這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你不會懂的，唯一真心待我的只有晶桃。我不願意讓她去嫁那個窮書生，那人滿眼都是算計，可她偏偏被衝昏了頭腦，不管不顧。如此一看，倒不如讓她嫁了去，起碼還能活著。”

她並不想聽李守琰和晶桃的事，瞥了她一眼，“你想要什麼？做什麼？直接說吧。”

“明日我要去見姬涯，我需要你為我準備兩種毒。”說著看了一下程嵐，自嘲地笑笑，“知道你信不過我。第一種我想要軟骨散，另一種我想要是毒，我若殺不死他，就讓我倆都被毒死吧。”

“好。”

“另一種毒的解藥你不用給我，但軟骨散的解藥我想要。”

“好。”

“事成之後我想離開。”

輕笑一聲，果然還是提到了條件。不過，既然是李守琰提出的，那她便佔了先機，“事成再說，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是靠我去給你一個親手復仇的機會，你犯下的是足以讓你殺頭的死罪。”

眼眸微眯，似是沒想到程嵐會這麼說，“你敢這麼說，不怕我反水？”

“你現在的心情我能懂，你比我更希望姬涯死。”

說罷程嵐就起身離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現在開始，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和她身邊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