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實在心疼將士們,便將國之利器拿出來攻城了!”
她眼中的凜冽驟然升起:“炸了一整日。將塢王當場腰斬!”
祁玄月點點頭:“塢王搞歪門邪,該死。”
葉顏繼續講道:“入了城,將士們就撲到河邊喝水,突然有水了,有的人喝吐了,有的人腹瀉,有的人頭暈。好歹是保住命了。又讓大家歇了一日,醫官給弄些藥,人逐漸都緩過來了,才返回來。”
祁玄月拉住她的手:“這畢竟是戰爭。死傷是難免的。不是你的錯。
今後中部大陸一統,天下平定,再也不用打仗了。也再也不用死人了。
不止是打塢國死去的將士們,整個北伐之戰,所有死去的將士們,每家發百兩撫卹銀、賜戍邊英雄匾。著書立傳,傳頌偉績。讓他們光耀門楣,名垂千古。”
葉顏跪地:“臣代所有戍邊英雄,領旨謝恩!”
祁玄月拉起她,兩人相對沉痛。
雲霄雙手託著一卷金色卷軸,交給祁玄月,又研了磨。祁玄月親筆寫下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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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完善後事宜,祁玄月又命人將大勝訊息傳回朝堂,全國張貼皇榜,宣告中部大陸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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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公務。
葉顏回到營帳內沐浴更衣。
她再到祁玄月眼前時,已卸去甲冑,身穿月白色緞面長袍。
君臣二人加上皇夫,一起用膳。
祁玄月問:“仗打完了,別說朕鳥盡弓藏。你自己選,想回去做你的侯爺,還是在北地做將軍?又或者到麟城為官?
你喜歡如何?朕不怕你功高蓋主,你儘管提。至於女子身份,朕會為你處理。”
祁玄月給葉顏夾了一條雞腿。雲霄眼巴巴的看著葉顏把那雞腿吃光了。
葉顏想了想:“呆在北地,遠離喧囂,其實最好。只是,臣一直握著兵權,您沒想法,天下人也會議論紛紛。”
祁玄月手一抬:“不用管天下人。你只說你想要什麼。天下人,有朕去安撫。你操什麼心?”
葉顏嘿嘿一笑:“這天下也統一了,就算有守軍,也就是象徵性的駐守。沒啥可憂心了。
臣不是個貪戀權利的人。想在北地當個土皇帝。呃,不是不是,是土侯爺。嘿嘿嘿。”說完眨巴眨巴眼睛。
祁玄月哦了一聲:“這好辦。北部軍交給辰兒。你呢,就做你的閒散侯爺。可好?”
葉顏皺皺臉:“辰兒,還得陪著臣呢。您看,您願意給皇夫安排個差事整日忙嗎?不也是陪在您身邊嗎?您理解吧?”
祁玄月翻個白眼:“自己不幹了,還得把朕的堂弟拐走!辰兒怎麼想?”
葉顏信誓旦旦的說:“他肯定願意跟著臣的!”
祁玄月嗤了一聲,朕的堂弟未必不願意跟著朕,反駁道:“若不給辰兒北部軍主將之位,二皇叔定然想方設法把他調回朝中,你又不喜歡去麟城,到時候忠孝當頭,你讓辰兒怎麼選?”
葉顏皺著臉:“那行吧。”
祁玄月點頭:“嗯,就這麼定了。反正有齊威在,他人品能耐都夠,讓辰兒把事情交給他去幹。不就有時間圍著你了。”
葉顏挑眉:“嘿嘿!聖上英明!”
飯後,祁玄月又親手寫下了一道聖旨。
“玄皓四年春,開啟北伐之戰,永安侯葉顏受朕之命女扮男裝,任北部軍主將。
她能征善戰、心懷天下,戰功赫赫,令人敬佩。
如今戰事平定,天下一統,她可謂居功至偉。特賜她世襲之永安王!將來後人,無論子女,擇賢傳襲。封地為最北五城。朕望北地世代永安。
北伐之戰,世子祁瀾辰作為副將,建功無數,升為北地守城軍主將。
永安王葉顏,與祁瀾辰將軍,在北伐之戰中同生共死,結下深情厚義,此乃天賜良緣,朕借凱旋慶功之際,賜婚葉顏祁瀾辰!”
葉顏拿到聖旨就飛奔著跑了。上馬就朝著塢國去了。
祁玄月一看,倆手一攤,北部軍又沒人管了!
她只得下了口諭:“今後北部軍交給齊威代管,只要祁瀾辰葉顏不在,就是齊威代管。”
無錯書吧齊威很高興,這明顯就是得了聖上賞識啊!齊威命伙房給全軍做了豐盛的大餐,讓大家養養身體。
事情都敲定了,等葉顏帶著辰兒回來再吃慶功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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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玄月看向雲霄:“凌夜和小寧子找到了嗎?”
雲霄道:“找到了,被水流捲到一個山洞裡。
好在山腹內空腔,高處夠高,倆人爬到高處避著。
就是遠,小寧子又受點傷,就在農戶家裡討了些藥,喝著藥,養了一日才往回走。”
祁玄月點頭:“凌夜沒傷吧?讓凌夜過來。”
凌夜就在屋頂聽著呢,唰的落在院子裡,推門進來了:“屬下給主子請安。”
祁玄月看她已經換過衣裳了,臉色也正常,知道真的沒事,才放下心:“嗯,小寧子傷在哪了?”
凌夜道:“大腿上被尖石刺破,養幾日就好了。聖上不必憂心。”
“多大的傷口?”
“一紮長吧。”
“傷口太長了。深嗎?”
“倒是不深,用了藥,逐漸就癒合了。”
“心疼嗎?”
“心疼。”凌夜答完,唰的抬頭:“主子?”
祁玄月輕笑。
凌夜見主子這個笑容,看來是知道了。
當時那麼多人求救,她不管不顧的奔著寧薺就去,可能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吧。
看主子的臉色,絲毫沒有要責備的意思。她壯著膽子道:“屬下想要他。”
祁玄月嘶了一聲。看向雲霄。夫妻倆對視,她不樂意的說道:“你瞧瞧,你瞧瞧!個個都慣壞了。這叫什麼話?”
雲霄低聲笑起來,看向凌夜:“你要他做什麼?聖上還得留著他呢,被他伺候慣了,豈能讓給你?”
凌夜愣了愣:“哦哦。屬下沒說明白,屬下的意思是,要與他結為夫妻。”
祁玄月搖搖頭:“他的身體,你是知道的。朕怕你一時衝動,沉迷於皮相,將來會後悔。
看得見、摸得著,卻不能用。朕可知道,是什麼滋味。很難忍受。”
她把很難忍受這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雲霄尷尬的低下頭,汗都冒出來了。
凌夜卻來不及想主子怎麼會有此一嘆,急吼吼接過話:“屬下不需要他能用。屬下就要這個人。”
祁玄月嚴肅起來:“你確定?”
“確定!”
“嗯,待朕再問問小寧子的意思,他若不願意,朕就不能答應。畢竟,他也是朕最親近的人,不可能讓他受委屈。”
凌夜愣了愣,垂下眼:“他整日什麼事都是不行不行。就沒有一件事聽他說過行的。問他?您直接拒絕算了。”凌夜垂頭喪氣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