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影閣閣主!
雖然都在聖上身邊侍奉,他不過是個奴才。
他是怕她的。
她道:“勞煩寧公公,幫我挽起袖子。”
小寧子哦了一聲:“是是是,奴才該給您打下手才是。”他給凌夜仔細挽起袖子。
左耳聽著聖上那邊的召喚,右耳聽著凌夜大人的吩咐。
一轉眼光線暗淡,天色擦黑了。
飯菜上桌。
葉侯爺安排好軍務,又回到營房,把一身臭汗擦洗掉,換了一身墨綠色錦緞寬鬆常服,這才匆匆趕來。叩頭行禮。
祁玄月扶著他起身,四人在圓桌前落座。
菜餚香氣撲鼻,祁瀾辰早就餓了,若在平時早有補給偷偷塞進他嘴裡。
今日一下午,守著長姐,他也不敢偷吃啊。活生生餓得肚子直叫喚。葉侯肩一落座,他就眉目含情的看著人家,滿眼依戀。
小寧子在旁伺候,斟上酒。
祁玄月端起酒杯:“辛苦了!吞湛國、佔熔國,你們是一等一的大功。來,乾一杯。”
她自動沒帶雲霄,因為雲霄從來滴酒不沾。
無錯書吧雲霄乖乖的舉著茶杯:“我以茶代酒。”
祁瀾辰早等不及了,葉侯爺也爽快,碰杯,四人一飲而盡。
祁玄月動了一筷子,那三人才拿起筷子吃菜。
祁瀾辰那聲音是大碗喝肉湯,呼嚕呼嚕呼嚕,就差把大碗塞嘴裡了。
雲霄這邊逮著燉雞也是狂吃狂吃狂吃,就恨那雞不是整個的。
祁玄月和葉侯對視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心裡暗暗互相指責,你能不能管管你那口子?成何體統?
倆人拿著筷子愣了會兒,不約而同的放下筷子。把桌面留給吃貨盡情發揮吧。
兩人搖頭嘆氣,正常人自然是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吃菜只是點綴。
葉侯端著酒杯:“聖上一路辛苦。”
祁玄月舉杯:“與衝鋒陷陣的將士們一比,趕路而已,何談辛苦。葉侯才辛苦。”
葉侯嘿嘿樂:“不辛苦,爽快得很。”
爽快?他爽了?祁玄月看看自家的傻弟弟,又上下打量臉蛋俊俏的葉侯。默默想著,葉侯雖然高,倒是不及辰兒強壯,辰兒不會任他擺佈吧?怎麼也要爭取爭取向上的地位。
祁玄月蹙起秀眉,內心長嘆,這可如何跟二皇叔交代啊。
祁玄月和葉侯又喝了七八杯,那倆吃貨總算抬抬頭了。
雲霄阻攔道:“玄月,小酌怡情,大飲傷身。”
葉侯瞄著雲霄仔細看了看:“皇夫殿下果然是天人之姿,卓爾不凡。”
祁玄月嘶了一聲,怎麼著,不喜歡黑燦燦的,喜歡小美人了?
不等祁玄月發飆,祁瀾辰咳嗽一聲:“姐夫自然是人間難找。眼睛往哪看?”
葉侯輕笑,一手遮著臉,悄悄跟祁瀾辰說了一句,祁瀾辰臉色稍緩,繼續低頭吃。
祁玄月挑眉,呦呵,堂弟可以啊,對,對,對。治他!讓他乖乖拜倒在你的盔甲下!
晚膳喝了個微醺,祁瀾辰扶著葉侯回去。摟腰架著人,摟得緊緊的。
雲霄扶著祁玄月。等那倆人一走遠,祁玄月就腿也不軟了,頭也不暈了,整個人精神矍鑠:“小美人!走!”
雲霄一愣:“走哪去?”
“聽牆根兒!”
兩人披上黑色大氅,藉著月光,躡足潛蹤,悄咪咪到葉侯的中軍寶帳。
外面自然有很多巡邏放哨的兵卒,遠遠的雲霄就施法,讓他們原地打個盹兒。
祁玄月邊走邊小小聲說:“這些巡邏放哨的也不盡責呀!偷懶!”
雲霄嘴角一抽,難不成讓巡邏放哨的兵卒為難,不知該不該阻攔你。明日傳到葉侯耳朵裡就不怕君臣生了嫌隙嗎?
兩人終於潛到葉侯的營帳外。
只聽裡面一聲聲:“好辰兒,好辰兒。”
聲音焦急又魅惑。
雲霄瞪大眼睛:“他們?”
祁玄月點點頭。
雲霄腦子要燒裂了……
原來如此!竟然如此!天啊!
屋裡那聲音靡靡黏黏,聽得祁玄月後脖子發寒發麻,肩頭直哆嗦。
很快屋裡就吹燈了。
瞬間安靜了。
沒有一絲聲音。
祁玄月納悶:“怎麼沒聲音了?不對勁啊,怎麼也得有點節奏吧。”
雲霄在她耳邊吐著熱氣:“是不是把你憋壞了?聽人家房中事做什麼?”
祁玄月一揚臉:“哼。還有臉說。你就沒發現葉侯不對勁嗎!”
雲霄挑眉:“哪種不對勁?”
“就是,他的腰很細。他的胯很大。”
雲霄瞪眼:“你看他的腰胯?”
祁玄月哎呀一聲,扯著他走遠了幾步,到一塊空地上,找了兩個木箱子坐上去。
她轉圈看看,確定無人,才繼續說:“你說說,什麼人腰細胯寬?”
雲霄愣了愣,恍然大悟:“女人!”
祁玄月一拍巴掌:“對啊!太對了!今日他穿常服,朕無意中看見辰兒摟他的腰,才發現那腰胯不同尋常。”
雲霄震驚得不行,他是可以透視的,只是,正經人誰沒事逮著個人就透視?
再說,那葉侯若真是女人,他更不該看人家身體了。於禮不合,於正氣相違,會損道行的。
這種事,萬分私密,人家不認,此事如何明確呢?
他扯扯祁玄月:“你想怎麼做?”
祁玄月摸摸下巴:“你約他一起沐浴!”
雲霄瞪大眼睛,啥?
祁玄月抱臂點頭,嘿嘿嘿,看葉侯敢不敢!不敢就是預設。
雲霄面露難色:“萬一他真是女人,那我豈不是,與其他女人有了肌膚之親……”
祁玄月斜他一眼:“美得你!只是以你的名義,朕會親自會會他。”
“揭破此事,你要什麼結果?治他欺君之罪?這北部軍不用他帶了?”
祁玄月搖頭:“自然是要個萬全的結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雲霄點點頭:“好,那咱們明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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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營帳,就見小寧子鬼鬼祟祟的。
祁玄月蹙眉:“小寧子,怎麼了?”
小寧子垂著頭:“回聖上,奴才沒事。”
“趕路都累壞了,不必值守了,也告訴影衛們今夜不必值守了。”
小寧子愣了愣:“是,謝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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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玄月洗漱過後,她又累又醉,很快入眠。
眨眼間就置身山林之間,聽著鳥兒歡快的歌聲,呼吸著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感受著微風拂面,她向前奔跑,參天大樹從肩頭掠過,甩在身後。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碧湖潺潺流淌,清澈見底。
捧一捧湖水,入口便是清涼甘甜。湖面上倒映著樓閣、雪松,和他的身影。
她再抬起頭,湖邊並沒有樓閣,沒有人影,只有那茂盛的松樹。
湖邊的花草隨風搖曳,散發出陣陣芳香。在這裡,時間彷彿靜止了,一切都變得寧靜。
她知道那個身影是他。
再低頭,仍然映著樓閣、雪松,和他的身影。她心中一急,噗通跳進碧湖。撞破了水中幻影。
朝著湖底游去。
湖底並不是肉眼所見的那樣,而是越遊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