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著眉回到明凰宮。
見兩個孩子已經下課回來了,圍著桌子瘋跑。
雲霄拿著雞腿逗赤赤。
她不想破壞這好氣氛,強撐著笑臉,脫去貂皮大氅。
在火盆邊暖了暖手。
雲霄攥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貼在他臉上,緊緊捂著:“姐姐,這樣暖一點了嗎?”
雲霄又搓搓她的耳朵:“耳朵凍紅了,這皮毛圍巾,姐姐記得拉高些,裹住耳朵。”
祁玄月點頭:“嗯。”
一家人用膳。
“以後朕忙起來你們就先吃,不必一直等。”
雲霄搖頭:“孩子們都吃過了。我是不餓。”
祁玄月捏捏他的臉蛋:“你是不餓,還是故意忍著餓,讓朕心疼?”
雲霄眨眨眼:“我願意等。”
“朕就這麼重要啊?”
“自然是最重要,最最重要的!”
“整日在明凰宮等朕回來,不會膩嗎?”
“不膩啊!一想到姐姐一會兒就回來了,就會心生歡喜。”
祁玄月心裡軟軟的,怎麼會有這麼乖的人。可是這麼乖的人心裡藏著秘密,就是不肯告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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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玄月左思右想,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問他。
到了夜裡,兩人蓋著狐裘被摟在一起,她又想起他所說的,撒了個謊,真話先欠著。
她早就答應赦免他的欺君之罪了,說破了,他也輕鬆。
主要是,她真的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誰能忍住不問愛人的姓名呢。
她的指尖點點雲霄的下巴,又在他嘴角上觸了一下:“你的謊話破了。欠的真話,該交代了。”
雲霄一頓,渾身都僵住了。
怕什麼來什麼。
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會被趕走了嗎?
他當即就要起身,下地跪著。
被祁玄月雙臂緊緊抱住:“雲霄,咱們就小聲的,悄悄的說說這個秘密。就你知我知。好不好?”
雲霄側過臉,小心翼翼看她的表情。
她神色如常,緊緊抱著他,不像生氣了。
雲霄壯著膽子說:“其實,我不是湛承澤。我假冒了湛承澤這個身份。”
祁玄月很平靜,她知道雲霄定是有苦衷,才隱瞞真實身份。
如今說破了,他想如何解釋都行,她不會咄咄逼人。
她懶懶的答:“嗯。”
雲霄雙手摟緊她,緊緊抓著她的腰,生怕下一刻她會推開,已經帶著哭腔:“姐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對不起。對不起。”
祁玄月輕撫著他的後背,揉揉他的頭:“知道。原諒你了。別害怕。有姐姐在,什麼都不用怕。”
雲霄聽了原諒二字,漸漸平靜下來。
祁玄月柔聲分析道:“既然要冒名頂替,說明你的真實身份並不想讓朕知道。對嗎?你打算坦誠真實身份嗎?”
雲霄在她臉蛋上親了親,在她鼻尖上親了親,又在她小嘴上親了親,一雙勾人眼,深情的與祁玄月對視,聲音發抖,委屈巴巴,極盡討好的問:“可以欠著嗎?欠你一個解釋。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說。”
無錯書吧祁玄月的手輕輕幫他理順長髮:“嗯,也好。等你想說時再說。”
雲霄沒想到這麼輕易的就揭過了。
姐姐沒追問,也沒責怪。
他又感動又愧疚。
愧疚到,祁玄月解開他睡袍的絲絛,他都一動未動。
精瘦的身體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肌肉。
祁玄月逮住肌肉捏個夠,過足了手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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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祁玄月在御書房與幾位大人商議下一步攻打熔國。
幾位大人爭論得天昏地暗。
“人家已經臣服,還要趕盡殺絕嗎?”
“臣服了就是真心的?”
“他們都與成王勾結起來欲攻打我們了,難道還要跟敵人講仗義?”
“成王都死了!”
“成王死了,他們四蠻族還要勾結起來反祁呢!”
“未見動作啊!”
“什麼未見動作?湛國小王子不就是動作?把他送到聖上身邊,說不定就是為了行刺!”
“湛國小王子都自己主動投誠了!他的話還不是強有力的證詞嗎?”
“就是啊,小王子都說湛國要勾結其他幾國反祁!”
“這也就是多虧咱們聖上美貌無雙,那小王子被聖上迷住了。不然說不定蠻族都打進來了!”
祁玄月腦袋嗡嗡的。這怎麼還越說越下道了?咳嗽一聲。
幾位大人咣噹跪地:“臣失言。”
祁玄月輕嘆:“遠交近攻。距離我們最近的就是熔國了,有湛國這個補給點,咱們在熔國東南兩個方向夾擊。只要把西面和北面的芷國、塢國穩住,便可順利攻下熔國。”
她喝了口茶,緩緩道:“給芷國、塢國送去書信,說明白,湛王意圖謀反,朕已將湛國納入祁國管轄,熔國包庇湛國逃犯,因此要懲治熔國。芷國、塢國不必驚慌,今後實心實意跟著朕,不會虧待他們。送去大量賞銀,以示情誼。”
幾位大人見聖上下定決心要一統中部大陸了,雖然起了刀兵就會混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是,天下一統,是萬古功績,是每一代帝王的執念。豈能阻攔?眾臣紛紛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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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臣離去後,睿王沒走:“聖上,那湛國質子,畢竟是湛王骨肉。如今湛國沒了,湛王夫婦被軟禁。他真的甘心?會不會有異動?依老臣看,該防著些。雖說少年夫妻感情真,可那畢竟是國仇家恨。”
此刻,祁玄月無比慶幸他不是湛王的小兒子。
若是,即便她不殺湛王夫婦,一輩子軟禁著,他心裡真的能沒有一個結嗎?
睿王說得對。那畢竟是國仇家恨。
她長出一口氣,萬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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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雲霄辯解道:“二皇叔放心,雲霄在湛國時,所有人都待他不好,所以他對湛國沒有感情。”
睿王恍然,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把湛國謀反的訊息爆出來了。”緊接著又問:“他已是亡國王子,還配得上正宮皇夫之位嗎?”
祁玄月挑眉:“朕冊封的是雲霄公子。何曾當他是湛國王子了?二皇叔,不必操心了。”
睿王臊眉耷眼的,覺得自己是心疼她,可大侄女也不領情啊。
祁玄月見二皇叔一臉無辜,無奈的笑了:“還有個事跟您說啊,咱們麟城的守城軍主將齊風,朕瞧著不錯。齊老將軍也回來了。朕跟齊老將軍提過,可能這幾天就要上門提親了。朕私下裡也帶著婧兒看了齊風的相貌武藝。要朕說啊,這是郎才女貌,一樁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