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你也聽到我家青枝是怎麼說的了。實在是老夫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晉尚書十分滿意的露出笑臉,穩穩的看著左逸塵有些陰晴不定的臉色。
安成候會打一手好算盤,想吃絕戶,自己的女兒也不會放任自己去替他人惹禍上身。
只因,晉家人做事從來問心無愧,這種大逆不道,導致官逼民反的事情,更是萬萬不敢沾手。
晉尚書這一系就晉青枝一個血脈也就算了,而晉家老宅那邊,可是萬千的晉家血脈子孫。
萬不可因晉尚書的一時心軟,導致晉家株連九族。
還好晉青枝識大體,也讓晉尚書徹底放下了心。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話說著簡單,但做起來可是沒有容易了。
不說別的,單單女兒在夫家想要稱心如意,也是要看孃家給的底氣足不足。
自古多的是各種新婦嫁人生子後,只能在後院整日心力交瘁,吃盡苦頭。
晉尚書這一招,擺明就是告訴左逸塵,自己家的女兒不是任人欺辱的。
想吃絕戶,也得看看自己的女兒同不同意!
達到這個目的後,晉尚書抬手就示意二人早早離去,不要再逗留,免得安成候夫人在府中惦念。
“父親,那女兒就此拜別了,改日有空,再來叨擾父親。”
晉青枝依依不捨的離開書房,轉身就腳步加快的朝著府外走去。
好好的一個回門,竟想不到是安成侯府早就設好的陷阱,目的是要賠上自己刑部尚書父親的前途。
這整個天成王朝,誰人不知當今聖上最是疑心重,生怕有人學他一樣犯上作亂,取而代之?
而遠在永豐城二百里的叛軍,眼看就要逼近了,左逸塵不想著如何補救,反而好意思張口讓自己的父親去補這個窟窿。
真當晉府就她一個女兒,便能無所顧忌的出手相助?
這事做不好,便也是屬於亂黨一派!
“左逸塵,你自己做下的禍事,自己想法子彌補!”
晉青枝越想越生氣,轉頭對著左逸塵低聲怒道。
臨上馬車回安成候府的時候,更是連左逸塵伸過來想要扶住的手,也是一下給甩開了。
晉青枝知道左逸塵是個紈絝,但沒想到這個紈絝還是個草包,整日不思進取也就罷了,連疫情這麼嚴重,都不敢向朝廷反應。
唯一做的事情,便是想著趕緊回到永豐城,找安成候庇護。
愛子心切的安成侯,也是一個蠢人,帶兵打仗多年,竟也學得如文官那般瑟縮,不敢直言相告當今聖上。
反而如個深宅婦人一般,將算盤打到了兒女親事上。
直到事情再無轉機的時候,更是妄想讓深得當今聖上信任的父親,去抵擋一二。
左逸塵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姓氏,安成候也忘了自己是姓左,而不是姓晉了?
怎麼就有臉求到了自己父親的面前?
馬車在安成候府門前停下的時候,晉青枝剛掀開簾子,便看到安成候夫人攜著一眾下人,站在門口等著晉青枝和左逸塵回府。
“青枝,逸塵,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我這把老骨頭已經站在大門處候了你們足足兩個時辰了。”
都說人老精怪,這話放在安成候夫人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明明安成候夫人身後還放置著一把椅子,怎麼這會子竟變成一直站著了。
“母親,你何苦非要在門口等,到府裡坐等著就好了。”
聞聽安成候夫人之言,左逸塵當即有些心疼的勸解。
“罷了,我就生了你這一個孩子,做母親的自然是要更在意孩子一些。見到你們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
好好的一個回門,也被安成候夫人說成了生離死別一般。
晉青枝對著安成候夫人行了一個禮,便眼皮也懶得抬一下的,就帶著隨後跟上來的桃紅,以及林媽就朝著侯府中走去。
隔了老遠,還聽到母子兩人還站在府門口你來我往相互體恤。
“夫人,好假。”
一旁的桃紅,說完這句話,就露了一個嫌棄的面色。
晉青枝自然也是十分厭惡的,要不然也不會趕緊走開,而不是陪著安成候夫人和左逸塵站在府門口,大肆訴說離別之苦了。
“夫人,這養兒子的是不是都這麼戀子情深?就像是自己的夫君都不重要了,反而是將兒子看顧的比命還重要...”
“我生下來就是一介女兒身,整個晉府裡也就我一個獨女,我怎麼知道生兒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晉青枝十分不耐煩的打斷桃紅後,也是發起了牢騷。
“不過,這話你倒可以問問我父親,要不然我父親十幾個妾室也不是養著給眾人看的。”
自晉青枝記事起,晉府裡就每隔一年,晉尚書就會娶晉一房妾室。
直到晉青枝出嫁前,自己的父親又娶了一門妾室進門。
美其名曰:人多,府裡也熱鬧一些。
但已過了及笄之禮的晉青枝,又怎麼不會清楚自己的父親的執念,便是有一個兒子來傳宗接代呢?
哪怕晉青枝平常在晉尚書面前表現得再怎麼乖巧、聰明伶俐,但也會在自己父親的眼中看到一絲悵然若失。
可悲的是,父親的妾室迎進門的再多。
該有喜訊的,卻一個也沒有。
“夫人,不要想那麼多,老爺名下這一生,也就只能有你這一個血脈。”
平常林媽表現得十分寡言少語,今日一張嘴,卻是捅破了秘密一般
聞言,晉青枝追問道:“林媽,此話怎麼講?”
林媽又道:“夫人不必多問,就算是為了夫人的以後著想,老奴也不會讓老爺身邊誕下任何一絲血脈的可能性。”
話說到這裡,晉青枝也明白了林媽掌管晉府多年,為何府中的姨娘偏偏一個有身孕的也沒有了。
這一切,自然是林媽出手的。
“多謝林媽。”
想到這些年林媽對自己的貼心照顧,又加之無形中幫自己掃清了阻礙,晉青枝是打心眼裡感激林媽。
自己的刑部尚書父親本就是個鐵面無私的人,幸好也就晉青枝一個獨女。
若是晉青枝真還有個什麼同父異母的兄弟,晉尚書也不會對晉青枝有任何偏愛,只能任由晉青枝在晉府裡自生自滅了。
“夫人,等等我。”
主僕幾人說話間,左逸塵也一臉笑意的,不知何時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