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
今天是金竹獎開幕式彩排。
顏予生理期,萱萱怕她肚子不舒服,出去給她裝熱水去了。
她正想著出去看看時萱萱推門走進來。
“予予。”萱萱帶著哭腔說道:“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水杯摔碎了。”
鮮血順著萱萱的手掌流下來。
顏予心疼地看著萱萱。
她左臂關節處磨破了皮,鮮血直流,不像是玻璃劃傷的,反倒是像被人用力推倒擦傷的。
顏予視線向下,就連萱萱的膝蓋處都有大片血滲出來,褲子那塊的顏色比其他地方重了很多。
“怎麼回事?”
“就、就是我自己沒站穩摔在玻璃渣上了。”
萱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控制情緒。
“墨涵,你先送萱萱去趟醫院。”
“好。”
顏予看著萱萱的背影,她連走路都一瘸一拐。
絕不可能只是被玻璃渣劃傷這麼簡單。
“監控室在哪?”
葉思宛停下手中的工作,“我找個工作人員問一下。”
“不用,你忙吧,我自己去。”
今天有不少東西要葉思宛親自確認,她自己都忙得暈頭轉向了。
葉思宛手上的事情還挺著急的,她實在騰不出空。
但萱萱這事她也看出不對勁了。
“那你自己注意,有事發微信。”
顏予笑著說:“放心吧,我都出道多少年了。”
***
“唉~你剛才看到顏予的助理沒有?”
“看到了啊,溫南靜和她助理也太過分了。”
“就是,爭不過顏予幹嘛拿人家助理出氣!故意把人往玻璃渣上推和故意殺人有什麼區別!”
“對啊,人家萱萱走的好好的,她們故意推人家,看到玻璃杯碎了還把人往上面按。”
“唉,我們打工人就是慘。這地又沒個監控的,被欺負了也只能認栽。更何況她老闆還是個流量,最怕惹是生非,總不能為了她去打溫南靜一頓吧。”
“就是說啊,顏予就算知道了也只能息事寧人,總不能為了個助理把自己給搭進去吧。”
......
去監控室的路上,顏予偶然聽見工作人員閒聊。
聲音不算小,她聽得一清二楚。
“溫南靜在哪?”
前面兩個工作人員應聲回頭,看到顏予的那一刻兩人魂都嚇飛了。
“應該......應該在舞臺那邊彩排。”
另外一個工作人員一把拉住顏予,“顏老師......您、您可不可以......就當是......沒見過......求您了,我......”
工作人員語無倫次,顏予急著去弄溫南靜。
“放心吧,現在工作人員這麼多,溫南靜不會知道的。”
顏予知道她們在害怕什麼。
原本還想請她們當人證,報警處理。
不過看她倆這樣子,是不會同意的。
顏予牙齒咬緊,雙手握拳,快步向舞臺走去。
“顏予知道了會不會出事?”
“放心吧,這是金竹獎,她知道了也不敢亂來,一個小助理而已哪值得......”
“啪——”
正興高采烈的溫南靜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扇懵了。
她單手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顏予。
“你瘋了!”
溫南靜嘶吼著。
顏予走上前掐住溫南靜的脖子,大聲呵斥道:“把人往玻璃碎片上推,你這叫謀殺!”
“哼!”溫南靜冷笑一聲,“你有什麼證據是我推的。”
“證據?警察會有的,你把萱萱眼睛搞瞎你以為警察會查不出來是誰幹得嗎!你以為姓鄭的還能保住你嗎!”
提到警察兩個字溫南靜明顯慌了。
她又想起剛才收到的簡訊。
所以,這事是真的,姓鄭的為了自保把她撇乾淨了?
“不可能!她就手上破了點皮!”
不會的,怎麼可能會瞎呢。
她看過的,那女的就手上流了點血。
不過,臨走時她確實是趴在地上的。
難道是從她背上踩過去的時候玻璃扎到眼睛了。
溫南靜臉色煞白。
顏予鬆手,溫南靜癱坐在地上。
周圍一群藝人和工作人員,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去阻止。
剛才顏予說的他們可聽得一清二楚。
“溫南靜,你沒想到吧,你以為只是拿萱萱出氣以為只是點皮外傷對吧?況且那地方又沒有監控,這麼點小傷只能忍著往肚子裡咽是吧,可惜啊,你溫南靜欺侮過這麼多人,這次失手了,你就在監獄裡待著作為萱萱眼睛的賠償吧!”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的!”
溫南靜坐在地上,拼命搖頭。
她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發抖的粉運。
“是她,是她乾的,是她故意撞你助理故意把你助理往玻璃上推的!”
溫南靜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扯過粉運往顏予面前推。
“不是我,是你為了報復顏予才......”
“閉嘴!就是你!就是你!”
兩個人開始狗咬狗。
“顏予,不是我,是她嫉妒你故意欺負萱萱,是她用腳踩在萱萱的背上!”粉運噗通一聲跪在顏予面前,拉住她的手哭泣。
“這麼說,萱萱身上的傷都是溫南靜搞的了?”
“對!對!對!還有你之前的黑熱搜都是她乾的!你報警,你報警我都有證據的,我給作證!”
顏予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暫停錄音。
“溫南靜,萱萱的眼睛沒事。”
“你說什麼!”
顏予抬手給她一巴掌,“當然沒事啊,老天爺開眼。”
溫南靜像惡狗一樣撲過來。
林清硯不知從哪冒出來,擋在顏予面前。
“行啊顏予,串通姓鄭的詐我,他竟然肯幫你,和他睡了是吧,真厲害啊,還吊著這個為你衝鋒陷陣呢!”
溫南靜指著林清硯對顏予嘶吼。
“報警是吧,行,我現在就報警,我倒要看看你能在熱搜上掛幾天!”溫南靜邊掏手機邊叫道:“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顏予從林清硯懷裡撤出來,走近溫南靜,“這麼著急把自己送進去啊。”
她表情從容,看上去像是真的握著把柄。
“況且我怕你告?我最多進去待幾天,你以為現在的網友是傻子,你覺得她們會聽風就是雨?錄音一放出來,她們自有判斷。”
“倒是你,還是躲遠點吧,別真進去了。”
“你!”
溫南靜氣得甩掉手機。
“溫小姐,您並不是本次金竹獎的邀請嘉賓,麻煩這邊走。”
趕來的保安對著溫南靜做了個請的姿勢。
再不走就不識趣了。
溫南靜在安保的護送下離開。
***
“嚇到了吧。”
顏予整個人靠在林清硯懷裡,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他身上。
“我、我有什麼好怕的,你沒,你沒看到我剛才多厲害嗎,你看溫南靜嚇得那樣。”
逞強的小孩。
林清硯拍了拍她後背安慰,順勢把她打橫抱起。
顏予大喘氣。
她全身無力一陣後怕,就連腳底板都是麻的。
從小到大,她可從來沒有撕逼過。
剛才也是在氣頭上,一心想著為萱萱討個公道,根本沒想那麼多。
“放心吧,裴奕去處理了,不會有一點訊息傳出去。”林清硯親了親她的額頭安撫。
鬧這麼大動靜,估計以後圈子裡沒人敢“惹”她了。
這裡可是金竹獎的彩排。
“我剛才是不是很可怕。”
雖然剛才是挺沒形象的,但她只要一想到萱萱渾身是血的模樣就受不了。
才二十歲的小姑娘,被人這麼欺負都不敢告訴她。
“不會,很可愛。”
“哦,那就好。”顏予頭埋進他懷裡,“反正我只在乎你一個人。”
其他人背後怎麼議論她才不管呢。
“予予!”
葉思宛帶著工作室的小夥伴衝過來。
一收到訊息她就趕過來了,還是晚了一點,林清硯都抱著她回來了。
“受傷了嗎?”
葉思宛焦急地檢視。
“沒事,我就是腿軟走不動路了。”
“啊,那就好,沒傷著就好。”
一路人回到休息室。
葉思宛聽了全過程,皺著眉說道:“不應該啊,溫南靜不像是心理素質這麼差的樣子。”
她有點想不通,溫南靜竟然這麼好騙。
“金主都倒了她當然害怕啊。”
顏予平復了一會後,開口和葉思宛解釋。
去找溫南靜之前,她正好在路上遇到了林清硯。
“跟我去趟休息室。”
兩人擦肩而過時,林清硯握住顏予的手腕。
她怒火攻心,正急著去報仇,“我沒時間和你鬧。”
“我知道。”
他語氣溫柔而堅定,眼神彷彿在說“別怕。”
顏予看著他的眼睛,有些失神,情緒莫名平復。
他牽著顏予來到休息室。
裡面坐著一個黑胖的男人。
“給你兩分鐘,把這條簡訊發給溫南靜,否則......”林清硯把手機仍在他面前,“你岳父馬上就能收到。”
鄭越則慌張地看著手機上的東西。
他就是個傀儡,靠著岳父狐假虎威,要是這些東西到了他岳父手裡,估計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林清硯竟然能弄到這些東西。
他平時行事小心根本不可能抓到把柄。
看來林清硯是沒少費心思。
鄭則越被迫拿出手機。
【鄭則越:今天的事你過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做的事都與我無關。】
林清硯見他發完訊息後轉身對顏予說道:“請開始你的表演。”
金主都和她劃清界線了,只要演技好點,詐出溫南靜不成問題。
顏予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說道:“放心吧。”
葉思宛恍然大悟。
“沒什麼事了,你和清硯就先回去吧。”
反正兩個人的彩排也結束了,今天又發生這事估計兩個人心情都不太好。
林清硯點點頭帶著顏予離開。
***
“林清硯,謝謝你。”
兩人上車後顏予突然說道。
她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林清硯攔住她,八成要吃虧。
“就完了?”林清硯玩味地打趣她。
“你車窗是單向玻璃嗎?”
“嗯?”
她的話來的突然和直白。
林清硯聽到後心髒砰砰直跳。
現在雖說不算大白天,但,總歸在戶外。
顏予的大膽令他興奮。
林清硯努力平復心情,語氣盡量剋制,“嗯。”
“那好吧。”顏予笑著說道。
她解開副駕駛的安全帶,雙手撐起,慢慢靠近林清硯。
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後,湊到他唇上親了親。
淺嘗輒止。
“這樣夠了吧。”顏予看著他得意說道。
這回她可不是嘴上說說,還嘴上親親了。
林清硯思索了一會,見她動作停止,漸漸明白了。
她的答謝結束了。
“呵。”林清硯在心裡默默指責自己。
竟然有那種想法,真是想多了。
“就親個嘴,至於問是不是單向玻璃?”
林清硯搖了搖頭,有些氣急敗壞。
“這是在外面啊,當然要注意點。”顏予低頭,難得有些羞澀。
“害羞了?我還以為......”林清硯語氣裡帶著點失望:“你終於摸清我的喜好了。”
“......”
就知道老男人狗改不了吃屎。
“變態。”
顏予低聲咒罵他一聲。
林清硯笑了笑不再逗她。
他專心開車。
顏予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思緒凌亂。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盯鄭則越的?”
今天剛聽說萱萱的事,他就能拿出壓制鄭則越的東西。
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辦好,顏予覺得他應該是很早就開始準備了。
“五年前你被他換掉角色開始。”林清硯直視前方,平靜地說道。
“這麼早。”
顏予有些驚訝。
她沒出道被換掉角色這事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又沒得罪你,你一直盯著他幹嘛?”
林清硯轉頭看了她一眼,帶著笑意說道:“明知故問。”
“總要掃平障礙,讓你暢通無阻地追人。”
顏予翻了個大白眼,“你怎麼知道溫南靜背後是他?”
“你當時被換角色是怎麼說的?”
“資方的女兒想演啊。”
顏予順著他的話回答,腦子卻不清楚。
林清硯見她不明白,只好開口解釋:“投資人沒有女兒。”
顏予想起,《沉月》那部戲的製片人也姓鄭。
製片人,無非是拿著投資人的錢做事。
“鄭則越怎麼不直接說溫南靜是他女兒。”
“恐怕不行。”林清硯輕笑,“他親女兒才四歲。”
“最多說是乾女兒。”
女兒都四歲了,竟然還在外面亂搞。
顏予內心鄙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早就想好要替我報仇了嘛?”顏予往他那湊了湊,嘴裡哼哼唧唧磨出點笑聲。
“予予。”
紅燈,林清硯轉頭看著顏予。
“我會解決好一切,你只要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