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翼黎抿了抿嘴唇,“我們先去醫院,路上我跟你說。”
凌爻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已經吃了藥,山上不方便,我就吃了一口,沒事的。”說完,他又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對獼猴桃過敏?”
喬翼黎輕聲道:“你還記得外婆在醫院的時候,由此我帶了水果給你,其中就有獼猴桃,你吃了一口,就隨便放在旁邊了,當時你還問我為什麼獼猴桃是辣的。我沒有回答你,是因為我覺得獼猴桃不辣,後來我問了醫生,醫生說是過敏。”
“只是......後來沒有告訴你的機會了........”說到這兒,喬翼黎的聲音止不住的低落,彷彿再次陷入曾經那段茫然無措,不知該去哪兒才能找到凌爻的絕望......
凌爻依稀想起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兒。他沒想到喬翼黎會記得這麼清楚,短暫的驚訝過後,主動伸手,拉住喬翼黎朝著自已的專屬帳篷走去。
喬翼黎順從的跟著他的腳步。進去之後,確保外人不能看到他們,也確定身上的麥已經關了,凌爻這才開口:“小黎,當初是我不好,不告而別。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說原因和對錯,你對我的用心我都看在眼裡,我很開心你能陪在我的身邊,往後如何我不知道,但至少現在,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一直都在.......”
這是凌爻第一次近乎直白的向喬翼黎袒露自已對喬翼黎的情感,表露他對喬翼黎的渴望。他怎會感覺不到喬翼黎對他的執著,和兩人的相處中,喬翼黎總會把自已放在低處。
凌爻從來不希望喬翼黎變得卑微,他希望見到的,永遠都是那個倨傲不凡,用眼尾視人,桀驁張狂的喬翼黎。而不是小心謹慎,侷促不安。
他不想喬翼黎改變,也從沒想過改變喬翼黎。
而喬翼黎在聽到凌爻的話後什麼都沒說,但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下頜緊繃,瞳孔細微的顫動,伸出手,緊緊的將凌爻抱在懷裡,力道大的彷彿要將他融入自已的骨血一樣。
好半晌,他才用帶著哽咽的聲音道:“么兒.......我真的.......害怕你趕我走.......我找了你那麼久,我怎麼都找不到你.......我真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以為你恨我.......你不會原諒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把所有欺負你的人都殺了!可.......就算他們都死了,我也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我怕哪怕時至今日,我都保護不了你.......我怕我無能,怕你排斥我.........”
“么兒,我真的害怕你不要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凌爻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喉嚨緊澀,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也有些紅。其實對凌爻來說,他又何嘗不在乎喬翼黎?
他從小就是一個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孩子,如果不是外婆,他甚至都不能活著長大,所以他才會那麼珍視外婆。
同樣的,作為他最好的朋友,除了外婆之外,對他最好的喬翼黎同樣對他非常的重要。
在喬翼黎面前,他得到了毫不遲疑的選擇,明目張膽的偏愛,和用心至極的照顧,還有一再表達的情感......
人都說感情的重要與否不能用嘴巴說,而是要看他怎麼做。
可是喬翼黎卻一再向凌爻直白的表達了自已對他的渴望和執著,並且身體力行的用行動展示了自已是真的希望陪在凌爻的身邊。
凌爻不是一個遲鈍的人,相反,他要比其他人更渴望這種直白且濃厚的情感,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喬翼黎都對他同樣的重要。
只是他的性格含蓄內斂,即便經常會為喬翼黎妥協,改變自已的決定,並且一再放縱喬翼黎的行為舉止,也很少會這麼直白的向別人表達的自已的情緒。
甚至因為太過珍視而不敢輕易說出口。他總怕如果自已說出來了,喬翼黎就會因為某種不可抗力的原因再次與他分別......
可他到底不是石頭,在喬翼黎一次次的真心中,又怎麼可能堅定的保持理智?
而喬翼黎的反應也告訴了他......喬翼黎需要他的回應,很需要。
凌爻不由得有些後悔,如果知道喬翼黎這麼不安,他不會到現在才告訴喬翼黎,他對自已同樣的重要,他同樣不希望喬翼黎的離開......
好半晌,喬翼黎才勉強控制住情緒,他深呼一口氣,沙啞著聲音道:“你的聲音還是啞的,嗓子肯定還在疼,我讓易髮帶醫生過來,稍微檢查一下,確認沒事我們再不去醫院。”
凌爻啞然,搖頭道:“真不用,我們這是在山上,讓他們上來一趟太麻煩了,等他們到了估計都半夜了,明天再說吧。”
喬翼黎卻不放心,只是讓凌爻休息,輕聲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直升機直接到山頂,過來用不了多久。”
凌爻啼笑皆非:“大晚上的,降落都看不見,別麻煩了,我真沒事。”
喬翼黎直直的看著凌爻,“我不放心。”
凌爻啞然,看出喬翼黎是鐵了心,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擺手道:“行吧,但別弄出太大動靜,到時被人發現你就麻煩了。”
喬翼黎安撫道:“放心,我會處理好,你先休息。等會兒醫生到了我再叫你。”說完,又抱了抱凌爻,這才轉身出了帳篷。
幾分鐘後,喬翼黎回來。
凌爻正在洗漱,見他回來,擺手讓他稍微洗漱之後,跟自已一起躺下。
累了一天,凌爻自已都覺得累的不行,更別說喬翼黎還幫他帶了那麼多東西上山。雖然喬翼黎並沒表露出什麼疲累,但凌爻還是心疼。
反正倆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凌爻依舊從最初的侷促不安,到如今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