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在夢裡,我看見家裡橘子園,一望無際的,果樹上掛滿黃燦燦的橘子,又大又圓。
我伸手將一個橘子摘下來,放在手心上,橘子圓潤光滑,散發著柑橘類特殊的刺激清香。
一瞬間手中的的橘子化作恐怖的蟲子,樹上的橘子,也化作恐怖的蟲子,一時間,滿山遍野的橘子化成蟲子,從四面八方向我湧來。
我看見爸爸提著刀向我走過來,可是爸爸的目標不是蟲子,而是我,我看著他直盯盯看著我,向我走過來。
我想逃跑,可不管我怎麼樣跑,都離不開這個地方,爸爸一步步逼近我。
我感到深深的絕望,不知所措。
蟲子已經堆積在我的腳下了,我無處可逃,蟲子即將將我淹沒。
這時,地下出現一個黑乎乎的洞。
我一點點的陷入地下之中,蟲子也將我解決包圍住。
我感覺整個人都呼吸不過來了。
我突然一下猛地清醒過來了。
我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心裡不停安慰自己,還好剛剛是個夢。
突然我的肚子一陣難受的不行,我走到廁所,甚實在受不了了,我到廁所一陣狂吐。
胃裡翻江倒海,已消化的食物從食道里噴湧出來。
我的食道,口腔,感到濃烈的灼燒感。
我倒了一杯溫水,漱口,試圖將嘴巴里的消化過食物液,沖刷乾淨。
突然,那種感覺又上來了,我急忙又去廁所吐了一遍。
這一次吐的是黃色的胃液,喉嚨被灼燒的更疼痛了。
我腦中快速分析,這樣下去不行啊,要趕去醫院才可以。
我快速回到房間,拿到手機,開啟手機,打了一個車。
胃裡翻江倒海的讓人難受,手機顯示“正在等待司機接單,預計五分鐘左右完成。”
我這個時候才有空看時間,現在是三點鐘了,希望有人接單吧。
我實在受不了,又去倒一杯溫水漱口。
漱口後,感覺喉嚨和口腔好多了。
可是我的肚子還是很難受。
我倒了一杯溫水,喝下去,試圖緩解一下,胃的狀態。
可是,我的胃似乎不領情,依舊難受得很。
手機發來提示。
“司機已接單,請在上車地點等候。”
我看了司機的位置,僅離我兩公里。
我的冬季睡衣挺厚的,毛茸茸的。
我看到資訊時,抓緊就在睡衣外套了一件長款的黑色羽絨服,穿著我的棉拖就出門了。
我就帶了手機鑰匙還有病歷本就出門了。
畢竟等下去醫院開一個新的病歷本還要五塊錢。
我捂著我的肚子,就趕緊往樓下跑。
下到樓,剛好司機也到了。
司機看著我的樣子,叫我係好安全帶。
我坐在副駕駛,司機師傅還給我遞了一瓶水。
我擺擺手拒絕了。
現在的我太難受了,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也沒有力氣喝水了。
司機將窗戶開啟,冬季凌晨的風,不是一般的冷,寒冷刺骨,吹到我的臉上,著實讓我清醒不少,凌晨的街道安靜得很,都看不見一個人,整座城市都進入了睡眠。
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司機十五分鐘就給我送到急診樓門口。
我剛剛被風吹醒不少,我看著急診大樓,心安了不少,這下子就算頂不住也會死掉。
我走進樓裡,急忙去掛號。
“未成年。”護士姐姐看著我的病歷本問我。
“爸媽不在身邊,我的肚子不舒服,我要掛急診。”我急忙說。
“好了,直接去急診室吧。”護士姐姐將病歷本還給我。
“謝謝。”我回答道。
我拿著病歷本往急診室趕去。
今天的急診醫生是一個大姐姐。
她叫我先坐下,將我自己的情況說一下。
無錯書吧不知道是不是急診室的味道太刺鼻。
我又有想吐的衝動。
醫生姐姐看到,急忙拿垃圾桶過來,我一下沒忍住,就吐到垃圾桶裡了。
經過醫生的判斷,我是吃了不乾淨東西引起的急性腸胃炎。
需要吊瓶針治療。
我坐在醫院的走廊裡,掛著吊瓶。
旁邊是一個婦女,抱懷裡著她的小孩子,小孩子看起來還很小,只有一兩歲的樣子。
小朋友手上插著針頭,針頭連著長長的輸液管另一端是一瓶藥水。
我很安靜的坐在這裡,有點困,又不敢睡覺,因為沒有人幫我看著藥水的速度,我怕等下藥水輸完了,我的血液會返流。
我看著醫生給的報告,今晚打完一次針,明天和後天還要來打一次針。
我突然意識到,我明天還要上課。
我將診斷報告拍下來,發給媽媽。
告訴她,我明天和後天還需要來醫院打針,希望明天早上起床後,看到資訊,幫我向學校請假。
你看,我和爸爸媽媽的關係就是如此。
就算是,生病了,我也不期望他們會回來照顧我。
這些年我都是這樣子過來的。
終於吊完針了,我的肚子是沒有這麼難受了。
終於恢復正常了。
我去繳費完,還要去藥房取藥,一個人來醫院就是不方便。
我等待藥房取藥的時候,就用手機開啟了打車軟體。
拿到藥,走出醫院,剛好叫的車也到了。
這次路上已經陸陸續續有人,環衛工人開始清掃大街,早餐店的夫妻一起擺放著商品,看見一個大叔,騎著摩托車,後面放著一筐新鮮的蔬菜,往菜市場的方向行駛。
我回到了家中,這一晚實在是太累,我將外套脫了就進進入房間。
直直的走向我的床。
鑽進我的被子裡,實在是太累了。
在體力透支和藥力的作用下,我很快就睡著了。
不過睡的時間不長,才睡了兩三個小時,我就被我的手機鈴聲吵醒了。
我拿起手機,上面顯示的是媽媽打來的電話。
我接通了電話。
“雯雯,你怎麼樣了。”電話那頭傳來媽媽的關心的聲音。
“沒事了,我已經回家休息。”我回復媽媽,早上起來的聲音有點嘶啞。
“那就好,那就好,是要幫你請兩天假嗎。”媽媽的聲音。
“嗯。”我太困了,有氣無力的回覆。
“那好,我幫請假,你有什麼事要及時和媽媽說。”媽媽不停的關心我。
“嗯,好。”我回復媽媽道。
“好吧,你好好休息。”媽媽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太困了!太困了!
我又繼續睡覺了。
這次我睡了很久,很舒服。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太陽高高掛起,陽光灑進房間裡面,整個房間都是暖洋洋的,黃澄澄的。
感覺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我起床,先將粥煮上,然後刷牙洗漱。
衛生間還殘留著昨晚的嘔吐物。
我將衛生間打掃乾淨,走出衛生間,看了看。
把客堂和臥室也打掃一下,不然客廳和臥室還是瀰漫著昨天的味道,太難聞了。
一切都搞好了。
廚房傳來電飯煲的聲音。
是粥煮好了,我開啟電飯煲,這個粥煮的真不錯,絲滑濃稠,我還放了一些薑絲,暖暖胃。
我打出一小碗真的粥。
回到客廳,吃起來了午飯。
客廳很安靜,我一個人喝著粥,我開啟電視。
讓屋子沒有著安靜,有點聲響。
喝完這碗粥,才可以吃藥。
昨天醫生開了不少藥,喝完粥,我去拿藥。
我先去倒了一杯水,一下子將一把藥片塞在嘴裡,然後用水將藥灌下去。
其中一個藥片粘到我的喉嚨裡,好難受,卡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
我一連灌了幾口水,那個藥片才下去。
吃完藥,我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休息一下,等下下午還要去醫院打吊針。
突然房間傳來手機的鈴聲,我走進房間,將手機拿了出來。
是媽媽發來的資訊。
“雯雯,你好點了嗎?”
“你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嗎?”
“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爸媽說。”
然後媽媽給我轉了兩千塊錢。
“沒事,已經好多了。”
“下午還要去醫院打針。”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我回復媽媽道。
然後我將媽媽轉的兩千塊錢收下。
再回復了一個“謝謝。”
“你沒事就好,那媽媽先忙了。”媽媽很快就回復我了。
是吧,我們的聊天陌生又客氣,這是多有禮貌的聊天記錄。
其實我知道的,我就算我說我照顧不好自己。
媽媽也不會回來,頂多就是說一句,“抱歉雯雯,媽媽這裡太忙了走不開。”
她們要是真的有心,也不會問出這樣子的問題。
一個假裝關心,一個假裝不在意,我們在無形中,隔得越來越遠。
後來爸爸媽媽說,我和她們不親近,我也無話可說,畢竟和她們分離這麼多年。
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這個失敗的家庭,又不止我一個人沒有付出。
電視聲音再大聲,也蓋不住我內心的孤獨。
我就這樣子靜靜的躺在沙發上面。
算了,不想了,我起身進入房間,準備換衣服,去醫院打針。
我穿上我的長款黑色大衣,然後穿了兩條長到大腿的厚襪子,配上一條毛呢長裙,穿上雪地靴。
我出門走去醫院,我不喜歡坐車,能走路去的地方,我都不會選擇坐車。
我討厭汽車在行駛的搖晃感,將我晃的頭暈。
這幾年,我往返於市區與鄉鎮,都讓我很難受,所以我真的不喜歡回去鄉鎮,因為不喜歡坐車。
走去醫院的路有些漫長,但好在我可以接受,中午的市區就是熱鬧。
路上行人紛紛,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
很少有這種體驗,因為平時這時間,我都待在學校了。
去到醫院,才發現這裡和外面世界的割裂。
穿著校服,應該在學校裡的學生,在醫院排隊,有頭髮發白的老人,也有剛剛出生的新生,看起來成熟穩重的中年人也卸下了偽裝。
我來到了急診,今天換了一個醫生,我將我的病歷本遞了上去。
“有沒有好一點。”醫生看了我的病歷本詢問我。
“好多了。”我老實的回答醫生。
“行,那就再吊一次水吧。”醫生對我說。
我來到外面,護士姐姐為我扎針。
細細的針頭插入我的手背上,細細的輸液管連線著藥瓶,為我身體源源不斷的輸入能量。
我這樣子靜靜看著液體進入我的身體裡。
中途我去了一趟廁所,這就是我為什麼穿裙子的理由,因為一個人打針的時候,穿褲子上廁所實在不方便了。
之前有一次,我也是生病了,一個人來醫院吊針,然後想廁所,穿著牛仔褲,手上還扎著針頭,我當時很無助一個人。
還好那時進來了一個阿姨,在阿姨的幫助下,我才能上廁所。
我永遠忘不了那種感覺,無助又弱小,可憐兮兮的,整個人尷尬到不行。
後來我每次,有條件的情況下來醫院,我都穿裙子來醫院。
一個小時過去了,終於這瓶藥水打完了。
我走出醫院,已經是下午了。
我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確實,平時這個點,我應該在學校了。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裡,我該做什麼。
我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走過,很迷茫,好像就自己沒有目標一樣。
我走著走著,走到了公園,這個時間,也就只有大爺大媽在公園。
我走到公園裡的工業湖旁邊坐下,看著小魚兒在我面前游來游去,互相嬉戲打鬧。
我看著湖面上倒影裡的自己。
憔悴又無神。
我在湖邊吹著風,風從湖面掠過,在吹到我的臉上,風裡有大自然的氣息。
我躺在草地上,嗅著草地上散發著清香,還夾帶著淡淡的泥土氣息。
我感受著風,感受著大自然,大自然給我帶來力量,縫補我那破破舊舊的心靈。
太陽慢慢斜下去了,黃昏照耀在湖面上,形成了金黃色的光暈,一層一層在湖面上跳躍,好是美麗。
我看著快要下山的太陽,以及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開啟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鐘了,才發現手機不知幾時沒有電了,已經關機了。
看天色,應該已經不早了。
我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還有灰塵。
看樣子是準備要回家。
我走出公園,往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