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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灰宰藍中(五)

中島敦的狀態實在不對,我還是決定去探查一下關於孤兒院的事情以及那七十億的懸賞怎麼回事,我剛站起身眼前的地面突然靠近然後所看到的一切都晃動了,這種異狀並沒有維持很久,不過片刻我便恢復了正常,我的目光靜靜的掃過整間辦公室最後落到胳膊上新添的三道傷口,還在流血。

我伸出左手,一本書緩慢的出現在我手中,書頁快速的翻動,瑩白色的光暈修復胳膊上的傷口。

“他的力量,有點怪。”我喃喃自語道。

書回答了我的問題:“是與書直接相關聯的力量,而你的本身是用書修復的魂體,他傷你輕而易舉,而且你被感染了。”

我一怔問道:“被感染?”

書的光芒變得很弱仔細看似乎還有些黑色的氣體在冒出慢慢的說:“那是極大的汙染源,我找不到來處,他在侵蝕著這個世界的力量,之前你就被感染一次,我廢了好大的力量才讓你正常的。”

“之前?”我想起當初魏爾倫事件被N坑到那個實驗室,試圖分離出來我體內的書,那些東西一邊侵蝕我的力量一邊又依附我而生,原來不是我的錯覺。

說真的有些噁心,我實在不想再一次面對那些觸手。

“這些力量蘊藏著極大的絕望毀滅的力量,他們不僅僅要侵蝕這個世界的異能者,還要毀掉這個世界的存在。”

“這就是你越來越虛弱甚至很少活動的原因嗎。”

“很抱歉。”書低聲道,他飛到我面前安靜的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那些黑氣壓下去,“還有個壞訊息你要知道嗎?”

我心一跳感覺不對:“你說?”

“我還有一頁遺留在外。”書聲音格外的虛弱就像快哭了一樣,我想到這破書是幹什麼的了,作為世界本身的存在這書可以改變現實,只要因果成立寫下的就會現實。

我呼吸一滯不抱希望道:“書和書頁的能力共通嗎?”

書身上的光更弱了:“是共通的。”

“那如果我在你身上寫下書頁掉落就會成為普通的書頁......”

書突然有些急切道:“如果這樣寫下就和人類自斷雙臂一樣,我的全部力量用來抵抗侵蝕之力,意識會消散掉。”說完他自己也沉默了,所有誕生出意識的東西都會有一種人性,所謂意識就是仿照人類而來的,就算是仿照人類而生的程式,也沒人保證他會不會有真正的獨屬於自己的情感,從有意識起,它就不再是物件,而是應該給予平等的對待。

書沉默許久道:“請你保證這個世界的穩定和安全,然後將那張書頁剝離出去。”

“你不怕我反悔嗎?”

“作為曾經書頁的載體,我清楚的知道你的人格是值得被信任的。”

我低聲的笑了,被信任嗎?

“如果不到危急關頭,我不會這麼做的,你能感受到書頁具體位置吧,指個明路。”

書的光忽明忽暗訕訕道:“我的力量現在比較薄弱......具體在東南方向。”

我眸光微冷,東南?最讓人矚目的存在就是異能特務科和征服了,也許需要坂口安吾去探查一下,政府知道的可能性更大了,畢竟當初就能準確的找到我身上知道我這裡曾有書的一頁。

“行了,你先在我這裡休養吧可不要被輕而易舉的侵蝕。”

書重新消散在我的手上,我感受了一下體內另一個人格的存在,似乎很快就會醒了,真是弱啊,被看一眼就成這樣了嗎。

這個孤兒院實在是過於破敗了就像是被什麼襲擊了一樣,呈現出慘敗的景象,樹木上有著巨大的爪痕,地面農田裡的蔬菜都被破壞了,而有且僅有的幾個老師和一些面黃肌瘦的孩子在玩鬧。

“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白髮的男孩子。”我裝作來收養孩子的富商問道。

孤兒院長冷漠的盯著我說:“沒有。”他的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

“沒有嗎?這裡看上去像是被什麼猛獸襲擊了,你們——”我話沒說完就被關上的門截住了話題,我微笑著但是眼底的冷意似乎要凝成實質。

院長可真是煞費苦心不惜隔絕所有人呢,可憐的小朋友因為自己的能力成了眾矢之的,雖然不否認這樣是保護了他,可是當傷害的印記已經刻下的時候,就算是知道為了對方也會讓人心寒吧。

我真的很討厭“為你好”這三個字下面的一切行為,可是人本身就是在接受別人的善意再轉換成新的善意釋放出去,沒有人是與世隔絕的孤島。院長是對這個孩子做了一切可恨的行為,但是——我輕聲嘆出一口氣,這本身是無解的,怪誰呢,怪就怪沒有實力,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怪在他擁有了那樣的力量,歸根結底,最怪怨的實際上是命運吧。

這麼殘酷又在絕望的地獄中給人希望。

是夜我突然收到來自國木田的訊息:老虎將在十五號街的西倉庫出現,加強周圍的防禦,別讓他逃掉。

這個訊息絕對百分之一個億的來自太宰治,我通知國木田不必驚慌,太宰治會處理好的,只需要幾個人手過去搬運一下就好。

我卡著時間走過去一推門發現所有人都在,太宰治,中原中也,織田作之助,坂口安吾,還有偵探社全體成員。

“我不是說,幾個人手就好了嗎?”

國木田獨步指著太宰怒道:“這傢伙告知我這邊會陷入危險的境地,我將所有的人都叫出來了。”

他轉頭道:“太宰,你請大家喝個酒吧,就算是值班人員都跟著了。”

我能理解偵探社但是我看到中也更加疑惑了:“中也,你也是被太宰的訊息誤導來的嗎?”

中也冷笑一聲說:“還不是他給我發訊息說什麼是關於橫濱的緊急任務,我和森首領打了招呼推脫了今晚的工作趕來就開見他在耍帥!”

“啊,這。”我一時找不到話來挽回一下太宰的形象。

至於織田作和坂口安吾都在這裡那大概可以看出這完完全全是太宰治的計劃,一場拉所有人下水維護這個少年的計劃了。

我走過去冷靜道:“太宰,瑞鹿名下的一個孤兒院曾遭受過猛獸襲擊的事情是你封閉的訊息吧。”

太宰治轉過頭笑道:“嗯,是的呢——”

“不愧是太宰呢,辦的事情乾淨漂亮完全沒有一點問題,只是下次在事後找我要獎勵更好了,不要大晚上讓我來觀摩現場好嗎。”

我伸出手將兜裡的糖給了太宰治,中原中也和江戶川亂步。先安撫在場的小孩子好了,其他人事後再補賠吧。

“明明是被誇獎了,我怎麼感覺你在說我?”太宰治挑眉道,他將糖紙撕開垂下頭用舌尖含走糖果。

“我是在誇你,這點亂步先生也能證明。”

“麟君說的沒錯,太宰越來越能幹了哦,不過比起我還是差一點。”

我走到坂口安吾面前笑笑:“目前還沒什麼野獸襲擊事件,所以如果將這個品行還算不錯的孩子留下來考察也沒什麼關係吧。”

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睛,所有人的視線朝向他,就算是不同意也不行吧。他無奈道:“真是會找麻煩啊,太宰。”

“可是麟君,瑞鹿是沒有異能開業許可證的。”

我笑了說:“按照規定,瑞鹿留下的當然不會是異能者啦。”

“太宰和織田作可是受你的影響打兩份工呢,都快成勞模了呢。”

別的不說,反正中也覺得我這種張口就來胡說八道的能扯絕對和太宰治同出一脈,所有人臉色的扭曲了,唯獨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不覺得太宰治本人甚至還覺得自己已經夠累了應該在多幾天的休息。

坂口安吾:“......”呵呵,好樣的麟君。

“我今晚什麼都沒看到。”

我轉身愉悅道:“那好吧,為了紀念太宰解決這麼大的事情所以我們去喝酒吧,費用由瑞鹿承擔,零食也可以隨便吃哦!”

原本準備走的江戶川亂步停下腳步瞬間靠過去說:“麟君,你還真是......”

“怎麼了嘛,我覺得這是個值得慶祝的事情。”

“慶祝太宰治終於成長為大齡兒童嗎?”國木田簡直無法理解我這種溺愛孩子的行為。

織田作說:“可是太宰也很高興吧。”

中島敦是太宰站在光明的立場下救助的孩子,是絕對不一樣的存在,如果一定要有什麼意義的話,那麼這個孩子的意義就是希望吧。

太宰和中也的吵鬧聲不停的響起,兩人在街道上相互追逐玩鬧。太宰試圖讓中也趕緊跳槽,中也顧左右而言他繞開這個話題。

坂口安吾叫住我:“麟君,你是想把整個橫濱送給太宰治當玩具嗎?”

我笑容有些虛假,“何以見得?”

安吾輕嘆一聲:“沒什麼,這樣挺好。”

瑞鹿就像是將三方勢力固定在一起的中點,起到一個更加穩固的作用,偵探社的人早已將太宰治當作自己人會照顧他的,而森鷗外和謝麟做了交易不會讓底下人太針對太宰治明著跳槽實則背叛的問題,而且森屑似乎很想挽回太宰治,那這樣的情況下港黑更不會動他了,何況這位重力使,誰不知道太宰治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如果謝麟是默許那麼中原中也一定是跟著一起搞破壞的那個。至於異能特務科,坂口安吾痛苦的扶額,直至目前為止,還沒有拒絕過太宰治的一切出格行為,甚至還動用了哪裡的力量幫助太宰洗乾淨。

想起這個坂口安吾就無法忘卻當初熬了整整三個多月,忙活了兩年的工作,洗不完根本洗不完,就太宰治的戰績除了中原中也無人能敵。

毫不誇張,太宰治有如今的地位,他這位好哥哥真是沒少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