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就像是有腐爛了很久的肉夾雜著現殺的腥氣相互發酵,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我有些厭惡的走過這片狼藉,今天只是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我還是需要乾點什麼來打破這樣的局面。
手中的刀極快且刁鑽的穿透一個人的軀體,對方尚還完全沉浸在殺戮的快感中,下一刻便沒有了生息。我和他對視的一刻對方的身體也完全消失。
這種完全將一個人的存在抹去的方式太過匪夷所思,更多的是讓他們感到恐懼和悲哀。孤獨是一個人完全無法忽視的慘烈的命題,因為懼怕就會不停的用錯誤來掩飾自己,就算是犯錯也是讓所有人記住的一種方式。
我將地上嚇破膽子的孩子拉起來告訴他跑得遠一些,跑到羊的地盤會有很好的人保護他的,而代價就是他將忠誠完全的獻給那個孩子。
我用手帕將刀上的鮮血擦掉,這只是一種習慣,它飽飲鮮血,我不能餵飽它,沉浸在殺戮的人終究會被殺戮。
槍聲密集,中也和太宰並肩作戰的聲音響在耳邊,我垂著頭走過這裡,我的腳下沒有陳屍,有的只是一把又一把吹散不了的風沙。
今天太宰治又不知道去哪裡了,甚至連中也都沒有遇到這傢伙而跑來問我。我眸色略深,因為異能的原因我的預感一直很強,這種矇蔽在心上的陰影終於有了宣洩口,我沉吟片刻說:“中也,你會無條件的信任太宰嗎?”
中也先是一愣,隨即慢慢冷靜下來對我抱有一種危險打量而又詭異的態度。我將手中的活——修剪一盆長得很醜的草完成,對上對方好像是那種惡犬發現什麼潛在的敵人的目光,既好笑又無奈說:“所以中也對太宰還真是信任和重感情啊,那我就不擔心你打死他了。”
“什麼啊!謝麟你不要學他這種討厭的語氣和習慣啊!”中也瞬間炸毛了。
我說:“你順著河流找找,說不定他在哪裡入水呢。”
中也終於被我氣到了,衝我吼道:“誰管那個青花魚死活啊!”
今天依舊是處理瘋狂的港黑mafia的血腥屠戮政策,拯救鐳缽街倒黴的小孩子。
我走進鐳缽街一處巷道順著穿下去,走進一家很不起眼的民宿,說是民宿但內部另有玄機。我推門進去,老闆先是警惕看過來,站起的身子維持了一個往前衝的勁頭,看到我的時候鬆了口氣很愉快的打著招呼:“燁,好久不見,今天要來玩兩把嗎?”
“今天不玩,怎麼樣。”我問道。
“這裡嗎?放心,那些惡犬還不至於找到這裡,我們這裡可沒有什麼小孩子只有一堆成年的男人。”老闆是個很熱情看上去很憨厚的那種人,身子發福但是那雙眼睛卻非常精明,他曾在港黑的賭場中欠下一筆鉅款,我將他從報復中救了下來,讓他替我打點些我不好直接出面的產業。
這樣貪婪和瘋狂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掌控的,不過這傢伙還算有一個優點就是對自己唯一的女兒還算不錯,但是他女兒得了白血病需要鉅款來進行治療,我可以給他出錢,同樣的他為我辦事,忠心耿耿的辦事。但是僅僅只是利益關係並不長久我答應了對方一個要求,如果他的女兒真的無力迴天,他希望我用我的能力果斷地送她女兒一程。
“查到對方為什麼這麼瘋狂執著的要屠殺小孩子嗎?”
老闆臉上露出個惡寒的表情說:“那老首領前幾年被幾個小孩子整的很慘,然後最近‘羊’和周圍那些組織不約而同的在對抗黑手黨血型暴政,對方肯定不樂意了。”他神秘兮兮的壓下聲音,四指併攏對著自己的脖子橫過,“對方很快了。”
我點點頭,抬手將一個東西從包裡扔給他。
“雖然現金很好搞,但是這麼大面額居然還沒人查到你嗎?”老闆半開玩笑半試探了一句,他抽出一張面額最大的紙幣放在唇邊陶醉的親吻了一下。
我無意和對方多解釋淡聲道:“你如果繼續這麼招搖,今晚就可以身首異處了。”
老闆露出一個憨笑點點頭表示知道。
我走出這裡趕回家,發現外面臺階坐了個人。我走過去看見太宰渾身上下溼漉漉滴答滴答的掉水。太宰貫會撬鎖,此時到了家門口不進去估計是自己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不敢進去。
我無聲的嘆了口氣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將他一圈裹住抱回去。
太宰的身體很僵,但是又沒想出用什麼方式面對,乾脆在我面前裝暈了。
我皺了皺眉,將他放到房間,抬手開了小夜燈。
昏黃的燈光只能將黑暗房間的小小一角照亮,但是就這點光足以讓我們兩個人都很舒服。
“阿治,去做你認為對的吧。”
太宰治鳶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我:“我惹了好大的麻煩,好討厭。”
“阿治都覺得處理不了的麻煩啊,看起來很有挑戰性呢。有需要就告訴哥哥吧。”
“你在佔我口頭便宜,小孩子。”太宰治嘟囔道。
我視線溫和了一瞬,將毛巾包在太宰治頭上,“雖然知道你不會出事,但是阿治不是很怕痛的嗎,如果感冒我就給你打針了。”
“是那種能直接死掉的針嗎?如果這樣痛一下也沒社麼吧。”太宰期待的說。
“並不,是增強你的免疫力和抗性的針哦,打完渾身都會很痛,痛的死去活來而且連撞牆死掉的力氣也沒有呢。”我用堪稱溫和的語氣不緊不慢的說。
太宰就像是直接炸毛的貓,僵直著脊背蹲在床上痛苦的摸了一把臉,“麟君你怎麼能忍心這樣對我!你和那個無良大叔一樣只會欺負小孩子。”
我冷笑一聲:“真的欺負你就不會給你準備蟹肉飯了。嗯,螃蟹寒涼,我還是餵給院子裡的流浪狗吧——”
“不!!!”太宰一個貓跳從床上躍出去,經過門的時候腳趾因為不小心撞了下門框痛的直接跳了起來,但是怕我真的將他的蟹肉飯餵給狗,寧願單腳跳著也要衝進廚房護食。
我忽然升起一些微妙的罪惡感,下次還是不拿螃蟹逗他了,本來就沒多少的愛好,下次掩藏的更深了可就不好了。
我攤開手,上面是被沖淡的變色的水跡,偏於紅和黑色,太宰治的衣服是我買的,價格多少我心裡有數,只是因為泡水而掉色什麼的怎麼看都說不過去。
所以是誰揹著我偷我的貓,搶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