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在給我創造驚喜，一如過去的那樣。

我在湖裡待了太久了，犀伶辭來找我了。

我得上去了，去好好享受一下，也得去賜予他們輪迴，不然我會找不到他們的。

我遊的很快，不需要尾巴就能在半分鐘內上岸，岸邊有很多四處走動的人，其中最顯眼的就是犀伶辭。

她在這種地方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她應該在高堂上，明媚而從容地微笑，舉手投足間就能決定一個國家的生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無助，一會兒工夫沒看見我就慌慌張張地叫了一大批人來湖邊找我，在她的印象裡，這是我最有可能停留的地方。

我還沒來得及跟她打一聲招呼，她就已經抱住我了。

這會兒我的鏈條倒是很安靜，因為它本就是我的東西。

她帶我回到了聚集地，交接著巡邏的事宜，她說她不想再來找我，她怕找不到。

我的笑容依然很靦腆，禮貌又不失柔和。

……

我沒有給她留下告別信，偷偷拔了她一根頭髮，獨自一人踏上了道路。

要做什麼就得趁現在，他還沒回來的時候。

在懸崖底下，我收走了騎士長的盔甲。

在樹林裡，我收走了一顆滿是紅色裂紋的蛋。

在藥湖裡，我收走了一根緋紅色的翎羽。

在地底下，我收走了妖精的魔棒。

在沙漠裡，我收走了律師的書、總領的果子、吉姆的戒指。

在村莊裡，我收走了魔女的帽子。

我來到了海上，將它們全部碾碎，灑了進去。

你們都能有更好的來生。

我回到了聚集地，救下了想要輕生的犀伶辭，她哭著捶打我的胸口。

這下子飛機場要變鋼板了……

我向她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那紅腫的眼睛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到底是沒有再哭了。

我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一月一次的末日狂歡，在這一天，會召集聚集地裡的所有民眾來吃自助、來拳擊、來表演才藝。

這是月亮的使徒能給我們的最大限度的快樂，反正都是要死的，那如潮水般席捲而來的入侵者一日日地增多，而他們的子彈、食物、護甲甚至是水源都快消耗完了。

那片湖裡被投了毒，很多很多毒，清澈見底的湖水現在變成了黑色的粘稠液體。

我覺得他們不是投毒了，而是把湖水抽乾後用毒藥填平了。

我沒有救世的能力，也沒有殺人的絕活。

不管我是不是海神，我都是那條人魚。

我的一切也不過是記憶而已，我是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

我在心裡的自嘲不會被別人聽見，但能被我自己聽見，讓我能很快地說服自己，去和他們搶吃的。

嘿嘿嘿……爆米花我來啦！

“你這個烤魚怎麼是不放蔥花的？”

“大爺~！你這燒烤是怎麼做的？”

“小姑娘~姐姐給你糖吃，你跟姐姐走好不好啊？”

……

忙碌了一晚上的我忙碌了一晚上，天亮了才跟犀伶辭回去補覺。

這是我今年最開心的一天了，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