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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南境淪陷

沈卿懷走到鍋前,掀開蓋子,香味撲面而來,挑起一根面放入嘴中嘗著,又點點頭滿意的放下筷子,隨後將鍋裡的麵條盛出。

沈卿懷端著碗從廚房出來,腳步走到桌前放下,雙手捏著耳垂。

“太燙了太燙了”沈卿懷吹著手指說道。

殷漓湊近長吸一口氣“阿懷姐姐,這麵條怎麼是卷的?好香啊”

沈卿懷笑著坐下來“這個呀,叫泡麵,用開水泡麵餅三到五分鐘就可以吃了”

殷漓歪著腦袋想“三到五分鐘是什麼?”

沈卿懷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圓過去。

“我的獨門秘籍,來,快嚐嚐”沈卿懷給殷漓夾了些麵條在碗裡。

殷漓端起碗淺嘗了一口,後如搗蒜般點頭“好好吃!這簡直太好吃了阿懷!”

沈卿懷也坐下給自己也盛了一碗,二人吃的正香,不知何時賀筠走到了桌旁。

“在門口便聞到香味了,竟不想你們在這裡吃獨食”賀筠自然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而後往碗裡看了一眼。

“這又是什麼稀奇玩意?這是麵條?”賀筠湊近聞了一下。

“想吃就直說”沈卿懷給了喚心一個眼神示意她去備一副碗筷。

“誒?你怎麼有空過來了?”沈卿懷突然想到賀筠平常也不喜歡入宮來的,如今人在這想必是有什麼事情。

“還不是那皇帝老兒,自己朝政處理不完,便拉我們這些躲清閒的來充公”賀筠接過碗筷自顧自的從碗裡挑了面出來。

吃了一口後滿意的點點頭讚不絕口“沈卿懷,別說,你這廚藝倒是見長,這鬼門關走過一場的人到底是不一樣哈”

沈卿懷哪裡想聽這無關緊要的話題,只問道“皇上有何事竟需要你來幫襯?”

雖然這番話沒有別的意思,可從沈卿懷口中說出來倒是有一絲絲,皇上是腦袋糊塗了才會找賀筠這個人的意思。

賀筠也是聽出來了,放下碗筷,清了一下嗓子“你也知南境偏遠道路不好走,這物資運送屢屢發生意外,軍資所需很久量大,再加上祁梟國逃來的難民,物資更是供不應求”

賀筠瞥了一眼沈卿懷,似乎是看她有沒有在認真聽“而我呢,恰好又不缺錢財,這不皇帝老兒,請我來喝喝茶,大概是需要借些銀兩用吧”

賀筠話說的輕巧,可沈卿懷聽的有些惱。

“這救急用的,你還要皇上請你來,沒良心”沈卿懷撤走賀筠面前的碗筷,走向廚房,隨之伴隨著的是“嘭”的一聲。

“賀老闆貴人時間緊,我就不留您了”

賀筠看沈卿懷這副氣急的模樣,憋著笑。

“殷漓,咱們走”沈卿懷拉著殷漓走出宮去,而殷漓好像還沒理清頭緒。

“這個賀筠,明知現在浮景困難,他施以援手怎麼了,還擺出姿態來了!”沈卿懷生氣,連腳步都變快了。

殷漓只能快步跟上沈卿懷“阿懷姐,賀公子也沒有坐視不理呀?他不是說了要借些銀兩嘛”

兩人沒走多久便到了思博堂,沈卿懷跨門而入,幾步就走到書桌前坐下,因為沒有放坐墊,沈卿懷實打實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的失聲張圓了嘴巴。

沈卿懷揉了揉“你看看他那態度,還要別人求他似的”

殷漓在沈卿懷身旁順勢坐了下來,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沈卿懷也感受到了殷漓的欲言又止。

“你要是為他辯解,便不必和我說了”沈卿懷起身往一旁坐,與殷漓拉開了距離。

孫姑姑此時也來了,兩人安安靜靜地坐著。

直到回到宮中,殷漓才湊到沈卿懷身旁。

“阿懷,其實我有聽聞,賀家與浮景的皇室並不交好,只賴於賀家的根基在這,當初盛家遇難,需要朝廷出面,可不知為何,朝廷不僅沒有出手,還收緊政策,盛家就此沒扛住,如今繁城還遺留著幾處盛家的商鋪”

沈卿懷聽的疑惑,盛家?怎麼又冒出一個盛家?

殷漓見沈卿懷聽進去了便接著說“盛家是賀公子的母家”

沈卿懷像是得知了什麼驚天的秘密一般,轉頭望著殷漓“你說盛家是賀筠的母家?”

殷漓點點頭,沈卿懷好像還在緩解當中。

之前好像聽人提起過,盛家當初可是富可敵三國的商戶,三個國無一不希望盛家能入駐到自己這來,當初浮景才剛剛結束一波戰亂,皇帝也才登基不久,很需要這樣的一戶人家入駐浮景來平穩局面,而盛家最後確實入駐了浮景,是當今皇帝三請四邀來的,具體怎麼邀來的,旁人也無從知曉。

可就算如殷漓所說,若賀盛兩家真與皇上鬧翻,為何還留在浮景?如今賀家的作風看著也不像是與皇上有隔閡的樣子。

沈卿懷不解,但又無從知曉,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沈卿懷只想安穩的度過在這裡的日子。

不知從哪傳來嗆人的味道,沈卿懷向門外看去,似乎是有人在燻什麼東西,沈卿懷走出門,看見好幾位侍女端著炭盆,裡面似乎燃著藥草。

沈卿懷走近捂住鼻子“怎麼燒上藥草了?”

“回沈小姐的話,是太醫院吩咐的,說是入了秋,可預防風寒等症狀”侍女回完話就將藥草盆放置在各個角落。

沈卿懷心下隱隱不安,雖說古代風寒算是嚴重的病症,倒也不至於這般預防。

沈卿懷心下暗叫不妙,隨後走進屋中拿出紙筆來,先前覺得凜南安不回信有蹊蹺,難不成祁梟國已經淪陷了?。

沈卿懷將信紙裝進信封裡轉而遞給喚心“喚心,你將這封信寄到府中”

喚心接過信,有些猶豫,沈卿懷推著喚心往前門外走“快去!去”

沈卿懷見喚心走遠了,自己也出了門,裙襬太長跑步總是不能邁開步伐,沈卿懷索性將裙邊捲起塞到腰封裡,宮中路過的僕從們眼睛都看的瞪圓了,這是沈府最守規矩的沈卿懷?

沈卿懷一路跑到勤政殿側門,自從上次秋獵那件事情後,沈卿懷總覺得身子乏力的緊,稍微走點路,熬個夜就體力不支,現在跑幾步都氣喘吁吁的直不起腰。

沈卿懷在門外等著,沒過多久便看見程書琰從裡面出來了,沈卿懷一步向前,將手中的信遞給程書琰,順了一下氣。

“你幫我寄給,寄給張慈恩”

程書琰剛接過信正想問什麼,便被不遠處著急忙慌的大臣打斷“程公子,林玉城來急報,送往南境的物資遭受山體滑波,堵在路上了,近日林玉城一帶降雨嚴重,許多運送的食糧途中就發黴了,哪裡還運得了去南境啊!”

程書琰聽聞眉頭緊鎖的更深“若繞路從湘州送去,可還趕得上這次補給?”

大臣頓了一下想著“不妥不妥,湘州路遠,又是水路,這米糧沉重更要慢些,眼看著都過了半月沒有物資,這南境哪裡頂得住啊”

沈卿懷打量著這位大臣,看上去是上了年紀,兩鬢已經有了絲絲白髮,許是情況緊急緣故,這位年長的大臣是跑過來的。

程書琰轉向沈卿懷“你且稍等一會,我處理完政務就來”說完程書琰用大臣走進勤政殿內。

沈卿懷先是在門外來回踱步,繼而又幹脆坐在門口。

守門的侍衛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來“沈小姐,程公子處理政務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不如末將先送您回去”

沈卿懷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就在這等他”沈卿懷站起身往門內探頭望著。

誰知竟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嘆息。

天色已經暗了,沈卿懷坐在門檻上托腮小眯一會兒,因為手肘支撐在膝蓋處,有時候沒撐住差點倒下。

“阿懷?”

沈卿懷聽見有人叫自己,緩緩睜開眼睛看去。

“皇后娘娘”沈卿懷連忙起身,走上前去。

“你怎的在這坐著?”皇后對沈卿懷此舉很是驚訝。

“我等程書琰”

皇后收起驚訝的表情,恍然大悟般笑著“他也真是,怎叫你在這等著,走,跟我進去”

沈卿懷扶著皇后,一同入內。

“你!你們!人家賀家不幫是本分!幫是情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沈卿懷一聽便知,這是皇上的聲音,而提到的賀家,今早沈卿懷才與賀筠拌嘴。

“皇上,話雖這麼說,可這賀家到底是我朝的子民,理應為我朝分憂才是”

“陳尚書,這賀家是怎樣入我朝的,你我二人應當知曉,若是把人逼急了,他們舉家搬遷也是有可能的!”這位大臣說完此話又轉向皇上,作揖行禮“皇上,臣覺得此事不妥,還需再想別的辦法”

“朕又何嘗不知此事還需再議,可如今哪裡還有時間容我們這麼拖著?南境前線已經在無米糧的情況下支撐了多久?”皇上坐在龍椅上,掐著眉頭嘆氣。

“實在不行,便也只能再向湘州鹽城借些米糧了”一位大臣唉聲道。

“不可不可!湘州和鹽城本就因為山體滑坡,所處的良田皆毀了大半,本就向他們調走了半數糧米,這再調,這兩處的百姓如何生活?”

“皇上,為今之計還是需要儘快將道路坍塌之處修復,上一次的圍網我做了改良,為確保程序,還請皇上批准,臣親自前去”程書琰站了出來不緊不慢的說著。

他不想再聽這些老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也不想待在朝堂之上坐以待斃,先前幾次上奏請旨前去都被回絕了,可程書琰依舊不死心。

沈卿懷忽然想起,雨水沖刷使得山體滑坡坍塌,這在嚴重些就是泥石流,若是山下有居住的百姓,豈不是會有性命之憂?而自己先前在書裡學到過,在強降雨天氣前期若使用網將山體圍住加固,再設定好攔截滑體的鐵牆,那這些便不成問題。

“皇上,臣女倒是覺得此法行得通”沈卿懷走向前去。

在商議辦法的大臣聽聞身後傳來響亮的女聲,紛紛轉過頭去,皇上也被沈卿懷此言吸引過去,程書琰轉身,詫異的看著沈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