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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拾伍章-秋獵之旅

不日便抵達了傾雲城,沈卿懷一下馬車便看見爹孃站在門口,快步走到面前一把抱住,沈夫人笑著輕撫沈卿懷的背,嘴裡念著平安回來就好,還說沈卿懷瘦了,話音還沒落下,就拉著沈卿懷的手往府邸中走去,說是早早就備好了酒菜為他們接風洗塵。

沈卿懷換了一套舒適的衣物便回到大堂入座,今天難得的聚齊了七位哥哥,沈卿懷竟有些看傻了眼,且不說有多麼英俊瀟灑吧,但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了,坐在身旁的程書琰率先舉杯敬大家。

“此番行程想必大家是累壞了,聖上特意延遲了秋獵,待大家休息上幾日便可一同參加”程書琰放下酒杯說道。

“秋獵?聖上可真是貼心,竟還延遲了”賀筠癟著嘴語氣裡透露出無奈。

“賀哥,你以為能逃過一劫?可有的你忙咯”劉岫白幸災樂禍的一邊吃著雞腿一邊說著。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著,沈卿懷茶足飯飽後便提前離席了,已經到了晚秋,夜晚的風有些許刺骨的涼意了,小桔去取了披風來給沈卿懷披上,沈卿懷環顧了一圈這座府邸,又抬頭凝視著天空,大堂時不時傳出幾人閒聊的笑聲,這個夢做的太久太真實,連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自己就是這個夢裡的人了,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看來得抓緊時間了。

幾日後便是秋獵的日期了,沈卿懷收拾好衣物帶上馬車,聽小桔講過,秋獵不僅有許多達官貴族參加同時還會來許多鄰國的客人,名義上是讓大家聚一聚,實則性質早就變了。

沈卿懷沒打算參與到其中,只想著能出來轉轉就好,不然待在家裡和程書琰探討文學也太無趣了。

正想著,沈卿懷便被由遠及近的對話打斷思緒。

“聶幽姐姐~你就教教我嘛!我保證我不亂用!”女孩穿著一襲淺綠色衣裙,抱著身邊一位女子的手臂搖搖晃晃,似是在央求著什麼。

“城主說了此行絕不能出任何差池,還望小郡主莫要為難我”此人神色冷漠,語氣肯定,沈卿懷仔細看她的衣著打扮,竟瞧不出她是個什麼職位,深藍色上衣搭配著一個高腰裙襬,臉上帶著面紗。

兩人越走越近,沈卿懷不知對面來者是何人只好先禮貌的行禮,沈卿懷抬眼看向這名女子時,竟從她眼中看出了疑惑與震驚。

“在下繁城的神官聶幽,這位是繁城郡主殷漓,敢問姑娘是?”她眼睛直視沈卿懷,似是要看透什麼一樣。

沈卿懷有些疑惑她為何這般看自己,卻也報上了自己的身份“浮景沈丞相之女,沈卿懷”

聶幽眉頭一皺,又很快舒展開來“早有耳聞沈小姐貌美動人,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三人正尷尬的想著如何緩解此時的情形時,遠處突然飛奔而來一匹駿馬,馬上坐著一名女子,馬匹從身邊擦過,揚起一堆塵土,殷漓被嗆到連咳了好幾聲,好不容易緩過來望著揚長而去的背影嘀咕了幾句。

“郡主身體不適,不應當來這裡的,我送您回去”聶幽說著就要扶殷漓離開。

“沈小姐,秋獵馬上就要開場了,您還是儘快回到坐席才好”聶幽回頭看著沈卿懷說道。

沈卿懷就是覺得秋獵開場人太多,看著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奉承覺著煩才跑出來的,這下好了,被人提醒不回去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沈卿懷慢慢挪步往營帳方向走去,還沒走近便聽見喧譁聲,沈卿懷找的自己的位置坐下,還沒坐熱呢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句女聲。

“沈小姐向來身子弱,今日竟也捨得出府了?”沈卿懷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並不認得那是誰,只不過聽著這句話便不是什麼與自己交好的人。

“聽聞程公子今日也會來秋獵,沈小姐大抵是拖著病軀也要來看上一眼的”另一位女子坐在旁邊笑道。

“說起來病軀,誰能有那什麼郡主厲害?自己得病便罷,還拖著別人”女子說完用手掩面笑著。

沈卿懷聽著這話不舒服“幾位若不是來看秋獵的便可以離開,這裡不是酒坊,在這裡嚼舌根子恐怕不大合適”

“呦,沈小姐你是來看秋獵的呀?我竟不知您還懂得騎射了?”

“我懂不懂騎射與你何干?倒是你,不懂騎射便開始嚼舌根子,繁城郡主豈是你能詬病的?”沈卿懷本想著此事就罷,可誰知這人得寸進尺。

沈卿懷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什麼東西扯著,回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殷漓已入座宴席。

“你不必為我開脫,由她們說便是了,我不在乎”殷漓望著沈卿懷笑了笑,沈卿懷頭一次覺得,世界上原來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瞬間心都軟了。

此時左邊坐席走來一個人,本還想爭論幾句那幾個女子瞬間安靜了下來,沈卿懷看著此人入座,一言不發,只坐好看著前方的獵場,也沒有想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看,便也回過頭坐好。

“各位不必拘束,今日大家玩的盡興才是”聖上坐在亭內正樂著,其餘的人聽聞也附和著這番話。

秋獵向來是男子的事,沈卿懷在這裡除了七位哥哥也沒認識什麼朋友,如今七人都前往獵苑準備,只剩沈卿懷一人在這裡乾坐著,頓時覺得無趣極了,正想著找點什麼樂子的時候,左邊坐席的女子突然起身離開,沈卿懷眼神一路追蹤,那女子向獵場走去。

沈卿懷跟著起身,突然被殷漓叫住。

“沈姑娘”殷漓眨巴著眼睛看著沈卿懷“我想同您一同去走走,可以嗎?”殷漓注視著沈卿懷,等待著她的回覆。

沈卿懷有些詫異,卻也點點頭。

“前陣子聽聞你身體不大好,現在可是恢復了?”殷漓小聲的問道。

沈卿懷有些驚訝,這件事居然都傳到繁城去了?

“你若是哪裡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叫聶幽神官幫你瞧瞧,她雖然不是大夫,但她算得準,可厲害了”

“殷漓郡主費心了,我現在身體已無大礙”

兩人正聊著,方才那名女子牽著馬再次從身旁路過,走到寬敞的地方縱身一躍便騎到了馬背上,殷漓看的呆了,嘴巴長著能塞下一顆雞蛋,沈卿懷見她這幅表情覺得好笑。

“想試試嗎?”沈卿懷問道。

殷漓猛的轉頭看向沈卿懷,眼睛瞪的很大,又重重點頭,沈卿懷見她這樣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走,我帶你騎馬去”說著,沈卿懷便帶著殷漓往獵苑的方向走。

殷漓邊走邊說“這怕是不妥吧?這獵苑都是男子準備的地方,我們這麼過去,若是傳出去了會被人說閒話的”

“這有什麼不妥,我們不過是去借一匹馬”沈卿懷依舊大步向前走著。

到了獵苑,馬匹都拴在馬廄裡,沈卿懷走來走去挑了一匹裝飾的還不錯的,準備解開繩子,誰知這馬竟不聽使喚,沈卿懷拉著繩子就快被馬甩起來,殷漓見快要控制不住,趕緊將戴在身上的項鍊拿出來握在手心,開始念著什麼,不一會兒這匹馬便安靜了下來。

沈卿懷疑惑,殷漓竟有這種技能。

“不過是聶神官教給我一些小法術保身用的”殷漓笑著說。

沈卿懷安撫好馬的情緒,遞給這匹馬一塊糖糕,竟驚奇發現這馬喜歡吃她身上帶的糖糕,沈卿懷躍上馬,拉住韁繩走了幾圈確定沒問題後停在殷漓面前。

“來,上來吧”沈卿懷伸出手看向殷漓。

殷漓愣了一下有點膽怯的說道“我,我不會騎馬”

“沒關係,我帶你”

“我,我害怕”殷漓嚇得有些結巴。

“真的不想試試?錯過這次機會可就沒有咯”沈卿懷看著殷漓皺眉思考著什麼。

“你放心,有我呢,我保護你”沈卿懷看著殷漓說道。

殷漓抬頭對上沈卿懷的眼神,繼而點頭,拉住沈卿懷得手,踩穩馬蹬緩緩地爬了上去,沈卿懷看著殷漓的動作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騎馬,不由得笑出來聲。

“你,你不許笑我”殷漓的臉漲紅,許是害怕,又或者是有人笑她,她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你坐穩了,咱們要出發咯”

殷漓坐在前面,沈卿懷環過殷漓,握緊韁繩“駕!”馬開始小跑起來。

殷漓起初有些害怕,眼睛緊閉,跑了一陣子後才敢緩緩睜開眼,隨後張開雙臂,風迎面吹來,殷漓頭一次感覺到,原來世上有趣的事情不僅僅只是待在家裡學詩書學樂理,世間天地廣闊,她有許多事情想要去做。

殷漓騎馬上了癮,纏著沈卿懷帶著她又跑了好幾圈才肯罷休,兩人牽著馬走回獵苑時,發現馬廄前圍了一圈人。

“這馬好好拴在這裡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這千里汗血馬在這世間為此二匹,又是我家主人的心愛之物,你們今天必須得找回來!”一名男子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沈卿懷心想,糟了,那男子說的莫不是自己手裡牽的這匹?自己可真會挑啊,偏偏挑中了這世間僅有兩匹的馬,沈卿懷一邊尷尬的往人群的方向走去,一邊想著該如何解釋,殷漓也在一邊苦惱著。

“呃,那個,大家”沈卿懷站在人群外牽著馬說著。

“咳咳,大家要找的是不是這匹馬?”沈卿懷心虛的看著周圍的人。

眾人聽見有人說話紛紛轉過身,看見沈卿懷手裡牽著男子口中說的那匹馬時又驚又喜。

“你是何人?”方才說要尋馬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卿懷。

“鶴童,不得無禮”不知何時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從人群后緩緩走出,他的裝束看上去華貴卻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