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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拾叄章-心有靈犀

辰時,沈卿懷被太陽光照的緩緩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小桔端著水盆走進來,沈卿懷起身下了床。

“我昨天,可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沈卿懷怎麼都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好像自己喝多了。

“小姐,你昨天喝多了,回來就睡下了”小桔無奈道。

沈卿懷一點印象都沒有,只緩緩點頭,洗漱過後,沈卿懷走到書桌邊,開啟一個木盒子,清點著裡面的銀兩。

“今天裳華坊開業,人多嗎?”沈卿懷問道。

小桔聽聞激動道“小姐,你是不知道,人都把裳華坊擠滿了,咱們那些成衣都賣完了”

“這麼受歡迎?”沈卿懷沒想到這些衣服會惹得大家哄搶,本以為這些衣服的形制和當今不同,大家恐怕欣賞不來,但事實證明,只要好看無論在何時都行得通。

“對呀,現在裳華坊已經關門了,做一批衣裳待得些時日呢”小桔說道。

沈卿懷手掌一拍腦門“哎呀,忘了”

“怎麼了?”小桔看著沈卿懷說道。

“這樣,你去貼張告示,就說庫存緊急,需要衣裳購買衣裳的姑娘們可提前預約,等衣裳做好了,大家可以來鋪子上自取,也可留下住址送至家中”沈卿懷說道。

小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走,我們去裳華坊瞧瞧”說著沈卿懷便起身。

一路上,有些買到衣裳的姑娘已經將新樣式衣裳穿在了身上,而還沒搶到的姑娘,眼睛都快貼到旁人身上去了。

“誒,你覺得哪個形式的衣裳好看?”一名女子說道。

“我覺得那個什麼明制的樣式好看,冬天穿茸茸的,暖和”

“可我覺著那宋制的衣裳不錯,但是這兩個好像看起來也差不多?”

“誒,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聽掌櫃娘子說了,這宋明兩樣式的衣裳,雖看起來差不多,可你細看這領型,宋制是通領但明制是半領,不過明制但形制多些可供大家選擇”

“哎呀,管它那麼多呢,穿著好看就行”

“好看是一回事,你若是穿錯了,豈不是惹人笑話?”這名女子笑道。

“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裳華坊有開設講這兩款衣裳的小課,大家想穿漂亮,不如多花些時間去聽聽,掌櫃娘子說,這是我們的文化,可不能遺失了”

大家聽聞紛紛點頭。

沈卿懷走到裳華坊門口,見大家正忙著打掃衛生,陳阿姨站在櫃檯前清點銀兩。

“今日給大家忙壞了,辛苦大家了”沈卿懷說道。

眾人紛紛抬起頭看向沈卿懷笑盈盈的。

“哎喲,這有什麼,平常幹農活可比這累多了”陳阿姨上前來迎沈卿懷。

“這鋪子裡的成衣都賣光了,你瞧,這是今天掙得”陳阿姨拿過賬本遞給沈卿懷。

“陳阿姨,拿部分錢來分給大家,就當是今日開張順利,大家也落個好彩頭,這錢不算在月銀裡”沈卿懷說道。

“哎喲沈姑娘,你這就客氣了,原本大家是找不到這麼好的差事的,如今不僅能有事做有錢拿,大家就已經很知足了”陳阿姨說道。

“陳阿姨,您就這才是客氣了”沈卿懷說道。

沈卿懷又仔細將裳華坊的運營和陳阿姨仔細說了一遍,沈卿懷想,如今只有傾雲城的霓雲坊和天水城的裳華坊售賣這些衣裳,不如將生意做出去,外地的人若想要買這些衣裳除了親自來這兩座城還有另一個法子,每當出新品的時候,外派些人到臨近的城市去做個衣展,有意向購買的姑娘們,可先交定金登記在冊,等衣裳做出來了,再統一送去。

當然,樹大招風,霓雲坊和裳華坊如今生意火爆,算是擋了其他衣鋪的生意的,不過大家有錢一起掙想來也就不會有什麼意見了,沈卿懷讓陳阿姨去詢問現在可有衣鋪願意合作,一同售賣這些衣裳,如若覺得可以那便籤合同,每當有新品的時候先由霓雲坊和裳華坊首先發布,再由這些合作店鋪拿貨售賣,不過主打款式形制還需在主店鋪才可購買。

大家聽聞後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個個都幹勁十足。

“陳阿姨,如今這店鋪若是擴張開出去了,還需插些自己的人手,這樣心裡也好有個底,陳阿姨有什麼推薦的人選,儘管提拔就是了,您看好的人,自然沒錯”沈卿懷說道。

“沈姑娘都這麼說了,我定不負沈姑娘所託,一定守好這份產業”陳阿姨握著沈卿懷的手拍了拍說道。

“每年的新衣裳釋出會和務農的時間錯開,這樣大家也不會耽擱家裡的事務,閒暇時間也能有份差事可做貼補家用,外派的人員也可派幾名男子,店裡有什麼需要外出送貼的,也可派些男子去做,大家有錢一起賺”沈卿懷說道。

“沈姑娘想的如此周到,我替大家在此謝過了”陳阿姨眼中含著淚說道。

沈卿懷想著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交代了幾句就離開。

沈卿懷拿著手中的地圖,仔細的找尋著一處府邸。

“小姐,你這是找什麼呢?”小桔看沈卿懷看著地圖,一會往前走,一會兒又折回來,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好幾次,忍不住問道。

“我在找一處荒廢的府邸,想把它盤下來,可這地圖我看不太懂”沈卿懷一頭霧水的說道。

“沈姑娘瞧什麼呢,這麼入迷?”許知州走來說道。

“許知州,可算遇見你了,你幫我瞧瞧,這座府邸在哪啊?”沈卿懷將地圖遞給許知州說道。

“你去這做什麼?這座府邸荒廢好久了”許知州說道。

“我去瞧瞧,如果還不錯的話,想把它買下來”沈卿懷說道。

“這府邸位置有些偏僻在村與城的交界地界,你買這麼大一座府邸是?”許知州看著沈卿懷問道。

“我想買下來開一座書塾,這以後的一些文書還得麻煩許知州批下來呢”沈卿懷笑盈盈的看著許知州。

“書塾?你,這怎麼開書塾?你不打算回傾雲了?”許知州問道。

沈卿懷搖搖頭“自然還是要回傾雲的,只不過我想在走之前將這書塾辦好,好讓那些村裡的孩子有學堂可以供他們讀書”

許知州聽聞有些驚訝道“沈姑娘,開設書塾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可知村子裡的那些孩子家裡是沒有錢給他們讀書的,不僅是村裡,就連這城裡頭因為水患的影響都有許多孩子足歲了任未上學”

沈卿懷撇撇嘴“我知道難,我也知道許多孩子是因為家裡頭拿不出錢所以上不了學堂,但是我就想讓這些孩子有書可以念,就算不能熟讀詩文古籍,好歹也要識字,能分辨是非”

許知州搖搖頭“朝廷雖撥了款重建,可這建學堂,不在範圍內”

沈卿懷笑了笑“許知州,我不要朝廷的錢,我自己有錢建書塾,您只需要幫幫我,到時候給我把文書批下來就好了”

“沈姑娘,我得提醒你一句,這可不是你覺得有趣便鬧著玩的說開就開,若日後興趣過了,你讓這些孩子怎麼辦?”

“許知州,你可知裳華坊?”沈卿懷打斷許知州的話。

“我知道,近幾日整個天水都傳遍了”許知州說道,但不明白沈卿懷此時提這個做什麼。

“這就是咯,這裳華坊經營的所有錢,都會用去給書塾,請先生,買桌椅板凳,買書筆墨紙硯,村裡頭的孩子中午不好回家吃飯,便在書塾裡開一間小廚房給孩子們做飯”沈卿懷一邊想一邊說道,腦海裡已經浮現出自己想像出來的書塾的樣子。

許知州聽聞沈卿懷說的,驚訝的合不攏嘴,半晌才反應過來。

“沈姑娘,你此話當真?”許知州說道。

“當真,許知州若是不信,你且盯著我就是了,不過日後我回了傾雲城,還需許知州幫忙照看書塾”沈卿懷說道。

許知州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覺得吼中乾澀的有些說不出話,隨後向沈卿懷行禮道“許某在此替各位孩子,謝過沈姑娘”

沈卿懷連忙扶著許知州“許知州,你再這麼和我講客氣,我以後就不找你幫忙了”

許知州連忙站直“不不不,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沈姑娘儘管說便是”

“嚯,好巧”不知何時,劉岫白突然出現在身後。

沈卿懷沒搭理他。

“那就請許知州將所有孩子的資訊送一份去我院子,我好做個排查,還有就是,這找教書先生的事情恐怕就要勞煩許知州留意一下,想必您應該認識許多讀書人士”沈卿懷說道。

“好的,放心交給我”許知州說道。

劉岫白左看看右看看,沒有明白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簡逾站在一邊拉著劉岫白不要去打擾兩人談話,只見沈卿懷和許知州說了幾句後便轉身。

“你們怎麼在這?”沈卿懷問道。

“啊!還不是簡哥一大早就拉著我去了一個都快成草堆的荒府,你是不知道那個地方又髒又亂又大,我們拔草都拔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收拾乾淨了,可累死我了,我們都要走了,也不知道簡哥弄這麼個院子來做什麼”說著劉岫白突然像是知道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樣,轉眼看向簡逾眯眯眼笑的奸邪“簡哥,你不會...外面有人了吧”

沈卿懷懶得理劉岫白聊八卦,或是覺得這些和自己也沒什麼關係,轉身向府邸的路走去。

沈卿懷立在這座府邸前望著牌匾,許是時間太久已經看不出牌匾上寫著什麼,緊閉的木門早已被風吹雨打留下了痕跡,沈卿懷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希望裡面不要太糟糕,否則收拾起來也是一件麻煩事。

門慢慢的開啟,伴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音,沈卿懷呼氣,看著這座府邸,還算乾淨,連落葉都沒有,沈卿懷走近府邸四處望了望,屋子裡落了灰,可院子是乾淨的,沈卿懷不禁一笑,心下有了想法。

“小姐,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小桔問道。

“你去數一數總共有幾件屋子”沈卿懷說道。

沈卿懷往裡走,看到一處幹了的池塘,可這池塘裡乾淨的緊,沒有汙垢沒有雜草,中間有一座木橋,沈卿懷踩上去踏了踏,拿出紙和筆標記些什麼,小桔數完後過來告訴沈卿懷,沈卿懷又親自前去看了看,又拿出來捲尺將每間房子都量了量,這一番折騰過後,沈卿懷累的都想躺在地上了,這幾日總覺得身子乏的很,以前的自己體力可比這好多了。

小桔看沈卿懷在發呆問道“小姐,您打算怎麼辦書塾呀?這個院子雖大可到底是住人的府邸”

沈卿懷看了看拿在手裡的圖紙“只能將幾間房子打通,用作書堂,要留幾間臥房給教書先生和做飯的阿姨用”

說著沈卿懷起身“你去把這個圖紙拿給陳叔叔,就說給他們找了個好活兒,讓他們按照圖紙上的去建就是了,最好快些天完工”

小桔拿著圖紙去了村子上找陳叔叔,沈卿懷獨自回院子,腦子裡還在想些什麼。

“呦,咱們大忙人回來了”劉岫白說道。

“我的天爺,你這是上哪去了,這身上怎麼這麼多灰?”張慈恩說著上前看著沈卿懷。

“沒事,去逛了逛”沈卿懷說道。

“許知州送來的名單,說是給你的”宋玄知將東西遞過來。

沈卿懷接過厚厚的一踏,一張一張的看著。

“這都是些孩子的名單?”張慈恩問道。

沈卿懷點點頭,劉岫白聽聞彷彿來了興趣。

“沈卿懷,你要這麼多小孩的名單做什麼?”隨後又做出一副好像自己知道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你不會?”

張慈恩一手拍響劉岫白的頭“想什麼呢,別一天唯恐天下不亂”

沈卿懷將紙筆鋪好,將年齡相仿的的孩子資訊謄抄在一起。

“我想在這辦個書塾,已經找好地方了,只要將這些孩子的資訊分好,等書塾建好了,這些孩子就可以根據自己的年齡去到適合自己的書堂讀書”

張慈恩想了想“這倒是個好辦法,我來幫你”

說著,張慈恩拿過一踏紙。

劉岫白眨巴眨巴眼睛“沈卿懷,你沒事吧,你要在這辦書塾?誰來教?誰給錢?誰負責?難不成你不回傾雲了?”

沈卿懷一手撐著腦袋一手謄抄著“教書先生許知州會找好,書塾的錢是引鵲樓和裳華坊掙來的,我自然是要回傾雲城的,走後交由許知州負責”

劉岫白聽聞放下了心,生怕沈卿懷說自己不回去了,不然自己可怎麼和沈丞相交代,此時劉岫白有一種從鬼門關逛了一趟回來的錯覺。

“我是說,這丞相府平時的吃穿用度也不少,怎麼也不需要你去掙錢,搞半天原來你是想開書塾,你要是早些說,我們大家也能出點錢,你何苦這麼累呢”宋玄知說道。

沈卿懷笑了笑“本來就是我自己要辦的事情,又怎麼好麻煩大家”

“你這些哥哥別的沒有,錢還是有些的,以後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只管說便是”張慈恩說道。

“就是,錢賀筠有的是,他家隨隨便便一個錢莊別說書塾了,一座城都能給你買得下來”劉岫白說道。

“誒,你說你一大早被簡逾叫去收拾荒府,是在哪裡?”沈卿懷問道。

“哦,就在城邊,再往外走一段路就是村子了”劉岫白答道。

沈卿懷點點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