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坤幽怨地看了一眼長生,嘆了口氣,接過了那紙契,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咬牙,“刷刷刷”幾筆,已經寫上了大名。
寫完,他嘴角抽搐,“啪”地將紙契拍在酒桌上,惡狠狠地盯著對面那兩位世子。
被逍遙天境的高手盯著,這兩人神情莫名一緊,撂了幾句狠話後,轉身跑了。
謝廣坤感覺自己被坑了,可又不敢說,直接把氣撒在了酒上,直到一壺喝盡,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奶奶的,要是輸了,再有寧仙城的暗殺單子,老子就多殺他幾個……”
謝廣坤還沒說完,卻瞧見長生的眼神,直接將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酒足、飯飽。
眾人各回房間,一直到後半夜也沒能睡著,只因為外面太吵了。
沒辦法,三年一度的盛事,總要狂歡一下,更何況還是在這煙花叢中。
忽然,客棧樓下來了一隊頂盔摜甲的軍士,緊接著“哐哐哐”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只聽夥計應了聲,旋即開了門。
小夥計與這些士兵交流了一會,豈料那些軍士的聲音卻逐漸大了起來,到最後,差點動了刀。
這時,客棧的老闆也跑了出來,邊跑邊係扣子,顯然也是剛剛被吵醒。
此地熱鬧,不多時,客棧的四周就圍上了一群人。
長生搖頭,關上窗子,開門走了出去,出了房間,就遇見了蕭瑟、唐蓮幾人,他們也都是剛剛走出來。
“大半夜的,樓下吵什麼呀。”雷無桀睡眼惺忪,接連打著哈欠。
“怕不是衝我們來的吧。”唐蓮沉思了一會,幽幽道。
“誰知道,去看看。”蕭瑟搖頭,率先走下了樓梯。
幾人徑直來到門外,此刻,見到蕭瑟眾人,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就是他。”那帶頭的軍士長身邊,有人手指著蕭瑟,一臉篤定。
“帶走!”軍士長手一揮,眾多軍士齊齊將蕭瑟幾人圍了起來。
蕭瑟抱著肩膀,眼神掃了一圈,搖了搖頭。
唐蓮皺眉,率先走了出來,盯著那領頭人,沉聲問道:“什麼意思?”
聽唐蓮說完,軍士長目光幽幽,指著蕭瑟冷聲道:“你們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還有臉問!”
蕭瑟聳了聳肩,無奈道:“直說吧,我做什麼了?怎麼我自己都不清楚。”
“不承認是吧。”軍士長冷笑不止,對著身邊的麻衣中年人沉聲道:“你來說,看到了什麼。”
“是,是。”中年人連連點頭。
中年人五十多歲,手裡還拿著更鑼,明顯就是打更人。
這人指著蕭瑟,顫聲道:“就是他,我剛剛在洛神殿外見到的人就是他。”
中年說完,蕭瑟一愣,無奈道:“看到我,能說明什麼?”
無錯書吧這時,那軍士長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就在一個時辰前,洛神殿的定海珠被盜,你怎麼說?”
“譁!”
聽到定水珠被盜,圍觀的人群不淡定了,瞬間喧譁起來。
“定水珠……”蕭瑟總覺著這東西很耳熟,想了好一會,才徹底想了起來。
大概五年前,洛神島突然鬧了水患,當時洛神島的島主司空冥曾去天啟城求過定水之物,最後還是蕭瑟親自去欽天監找國師齊天塵煉製了一枚,這才徹底解決了洛河的水患問題。
今日,定水珠被提起,蕭瑟有點無語。
“我不知道你為何要盜這定水珠,但你你知不道,這東西是我們洛神島的至寶,只因為有它,才讓我洛水一直風平浪靜,你竟然為了一己私慾,致我洛水沿岸百姓的性命於不顧,你說,你該死麼?”
軍士長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成功挑起了圍觀人群的民憤。
一時間,無數人高聲喝罵,眾人義憤填膺,紛紛嚷著交出定水珠。
望著如此眾多的喋喋不休,蕭瑟輕嘆,一拍腦門,悠悠道:“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呀。”
一直以來,蕭瑟何時被這麼多人指鼻子罵過,簡直無奈到了極點。
眼瞅著眾人越罵越難聽,雷無桀火了,他雙拳猛然燃起火焰,對著人群一揮,高聲道:“我們根本就沒出過這客棧,你們這是栽贓嫁禍……”
見到雷無桀手上的火焰,人群“轟”的一聲向外散了散,可嘴裡仍沒閒著。
因為,有這些軍士在,他們心裡就有底,畢竟,沒人敢在這洛神島上鬧事。
“放肆,膽敢拒捕,格殺勿論。”軍士長冷喝,眾多軍士紛紛亮出了兵器。
見這情景,雷無桀忍不住了。
“好,你說我們偷了,拿出證據來,僅憑一個目擊者,能說明什麼。”雷無桀強壓住火氣,臉憋的通紅。
“證據,那我就給你證據。”軍士長說完,對著身後揮手道:“拿來。”
他身後,有軍士將一塊白色的玉佩遞了過來。
這是一塊雕刻著團龍泛著脂白色的玉佩。
玉佩不大,但是那玉料卻極其好,隱隱散著油脂般的光澤,看著分外肥潤,好似一塊豐潤的羊油。
軍士長拿著玉佩在蕭瑟身前晃了晃,蕭瑟卻一愣,條件反射般摸向腰間,此刻,那原來佩戴玉佩的位置卻空空如也。
“這是在洛神殿現場發現的玉佩,這東西是那賊人不小心所留,你怎麼解釋。”
看著那玉佩,雷無桀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蕭瑟,把你的玉佩拿出來,給他們看看,證明咱們根本沒去過什麼勞什子的洛神殿。”
聽雷無桀說完,蕭瑟又是一摸腦門,看著雷無桀,眼神無比幽怨。
“你真是夯貨!”
“玉佩呢?”雷無桀疑惑地看著蕭瑟,有不好的預感。
迎著眾多目光,蕭瑟無奈地攤了攤手。
“你們很厲害!”
蕭瑟一嘆,又苦笑道:“貌似現在我跳進洛水也洗不清了。”
“走吧,去見島主。”軍士長戲謔地看著蕭瑟,那眼神透露著一股奸計得逞的快感。
“哎。”
蕭瑟苦笑,看了幾人一眼,從容一笑,說道:“看來這覺是睡不成了,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島主府看看,沒準還能混一頓宵夜,呆子,你來不來?”
“去,有什麼可怕的,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就不信這世間沒有講理的地方。”雷無桀很惱火,好像定水珠是他偷的一樣。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司空千落臉色通紅,差點暴起,要不是天女蕊一直攔著,她早在這軍士長身上戳出無數窟窿了。
“請吧,各位,沒準司空島主已經將酒菜備好了。”
人群讓開了一條路,蕭瑟眾人一路昂首挺胸,向著城主府的方向走去,看這模樣,不像賊,倒很像得勝歸來的將軍。
走了幾步,長生回頭,對著客棧老闆說了幾句。
“我那同伴回來,告訴他,我被這洛神島主扣押了,可能會死。”
客棧老闆茫然點頭,其實他很清楚,蕭瑟眾人就沒出過客棧,根本不可能去盜取那定水珠。
此刻,客棧老闆並不知道,當他將長生的話告訴謝廣坤,會引起了怎樣的風浪。
暗河世子,竟然被小小的洛神島扣押了,這還得了,差點讓整個暗河殺手全員出動。
不出意外。
整個北離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