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流傳自上古,曾是這片天地最神秘的世家。
曾有傳言,慕家,葬著仙。
慕家人一生只能進一次祖地,得到什麼全憑天意,這是大機緣,不可人為干預。
長生雖不是慕家人,但身為族長弟子,他有資格,沒人敢提出質疑。
曾有先例,沒有慕家血脈,很難得到先祖承認,所以長生進入祖地求劍,除了慕雨墨外,並沒人看好。
望著長生漸漸遠去的小小背影,慕雨墨久久不動,她迎著風,長髮飛舞,身上的銀飾叮噹響。
最近,這位慕家主很糾結,糾結於她有私心,為了慕族崛起,明明想讓長生踏進祖地,可又覺得這樣會害了他。
經過一年多相處,在她心裡,早就將長生當成了親人。
她知道,那東西,長生一定會拿到,那是上天留給他的東西,其他人碰不得。
“是我太自私了?”
慕雨墨搖頭,眼圈紅了。
“你終於還是讓他踏出了這一步。”
不知何時,蘇暮雨來了,他站在慕雨墨的身後,打著傘,像一隻鬼。
“他自己選的路,只能自己走。”
“可他每一步都有你的影子。”蘇暮雨的話從來都很深刻。
慕雨墨聽過,心裡萬般不是滋味。
出乎意料,長生進祖地,竟然一去十年。
十年裡,發生了太多事,好多人甚至都忘了有個叫長生的小孩,他是慕家族長的弟子,還曾是一位小毒王。
唯獨慕雨墨沒忘,她每年都要來這兒幾趟,她始終相信,長生一定會從這走出來。
“長生,該十六歲了吧,你是否還活著。”
直到最近,她也有些灰心。
祖地荒涼無比,沒有人煙,只有一座座孤墳,那裡,支撐不住一個六歲孩子活下去的希望。
現在,她後悔了,變得很憔悴,因為慕家最近執行的幾次任務都出了差錯,很明顯,有人針對慕家。
暗河的水很深,看似風平浪靜,那微波之下早已驚濤駭浪,畢竟,殺手的聊天群裡,哪有一個善茬。
如今,大家長蘇昌河出自蘇家,平衡打破,蘇,慕,謝這隻三足鼎變的風雨飄搖起來,似乎隨時都要倒塌。
三家之中,蘇家善兵器殺術,實力最強,謝家的內功拳術也堪稱一絕,只有慕家鑽研醫毒兩道,實力最弱。
今天,是暗河三年一度分配資源的日子,每到今天,對慕族來說,都是太過難熬的一天,就連慕雨墨都記不清楚,慕家已經連續墊底多少年了。
一大早,比武場上就坐滿了人,觀戰臺上,以大家長蘇昌河為中心,左右分別坐著蘇,謝,慕三大家族的族長,三大家族長的兩側各坐著十幾位小家族的族長。
觀戰臺下,最中央立矗立著一座戰臺,此刻,有人在上方比試,隨著一浪浪的加油聲響起,臺上兩人也終於分出了勝負。
“慕家主,承讓了。”坐在遠處的林家主林佟站起身來,對著慕雨墨抱拳,那皮笑肉不笑的臉實在讓她討厭。
慕雨墨斜了一眼林佟,冷哼一聲,眉眼間盡是冰冷。
見到慕雨墨的模樣,林佟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坐了下去,嘴裡還在唸叨。
“有些家族的實力早已配不上三大家的名頭,還不如早早讓出來……”林佟的話還沒說完,慕雨墨突然站了起來,盯著林佟,那漆黑的眸子裡凝出了霜,更像裹了刀子。
“若想取代我慕家的位置,可以,殺了我。”慕雨墨冷笑。
望著慕雨墨的臉,林佟恍然醒悟,暗罵自己太興奮,竟然失了分寸,只能訕笑一聲,看了看大家主一眼,不敢說話了,老老實實地坐了下去。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慕家再衰落,也仍是慕家,遠不是他林家能夠相比,更何況,面前這個美的不像話的慕家主兇名赫赫,並不是善茬。
無錯書吧大家長蘇昌河對這種爭論一般不插嘴,身為殺手之王,他很驕傲,同樣,他也欣賞驕傲的人。
蘇家主蘇暮雨打著傘,坐在大家長身旁,面無表情地盯著戰臺,似乎鬥嘴這事永遠與他無關。
在他那,除了殺人,沒有事會讓他上心。
眼看比試已經接近尾聲。
蘇家暫時排名第一,其次是謝家,再次是霍家,而身為三大家族之一的慕家卻意外地排到了第五。
按照現在的形勢發展下去,慕家很可能被其他家族擠掉,跌出前三名。
如果慕家跌出前三,事就大了,那不僅僅是丟臉的問題,而是核心修煉資源的丟失,對全族的影響太過深遠,慕家扛不住這樣的打擊。
“不爭氣!”
慕雨墨臉色鐵青,恨不得親自衝上戰臺。
戰臺上,慕家只剩最後一位還沒出戰弟子,這是一位長相較好的女弟子,叫做慕安若。
她是慕雨墨三年前收的弟子,經過幾年悉心教導,小妮子也很爭氣,儼然進入了自在地境,成了現階段慕族年輕一輩最強的存在。
現在,慕安若成了慕族的獨苗,也承載了慕族保住前三的希望。
慕雨墨見到慕安若走上戰臺,眉心舒展了一些,她喃喃。
“或許有希望。”
臺下,慕家人呼聲高漲,對慕安若充滿信心。
終於,慕安若的對手走上臺來,是謝家人。
“怎麼是他!”
“完了。”有人喃喃。
見到這人,慕家人的心涼了,因為這人正是謝家當代第一天才有瘋魔刀之稱的謝屠。
說起謝屠,不少人都聽說過,傳說他戰鬥起來似瘋如魔,不要性命,曾經因為執行刺殺任務,一人獨戰八方,殺了十幾名同階對手後飄然離去,只是受了一些輕傷。
這樣的狠人對戰慕安若,慕安若有勝的希望麼?答案顯而易見,沒辦法不悲觀。
“慕家這次要跌出前三了。”
有人議論,絲毫不顧忌身邊的慕家子弟。
謝屠走上戰臺,斜了慕安若一眼,嘲諷道:“我的刀出鞘就要飲血,你這細皮嫩肉的扛不住,還是自己下去吧。”
謝屠說完,慕安若不以為意,“滄”地抽出了隨身佩劍,不悅道:“不勞謝師兄操心了,還是贏了我再說吧。”
慕安若的劍已經起了勢,謝屠卻沒有動。
“還是算了吧,你們慕家,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我真怕一不小心殺了你。”
謝屠的話很賤,徹底點燃了慕家人的火氣,紛紛指著臺上的謝屠罵。
謝屠冷笑,掃視滿場,伸出一指,同樣指著臺下慕家人,滿臉不屑。
“罵可贏不了,慕家有誰不服,儘可上來。”
慕安若氣的臉都紅透了,她咬著銀牙,劍指謝屠,冷聲道。
“你的對手是我!”
“你?你不配!”
謝屠懶洋洋地將佩刀環抱在前胸,輕哼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
“一刀。”
謝屠說完,根本不給慕安若還嘴的機會,撤步,扭腰,橫拉。
只聽“滄”地一聲響,長刀出鞘,彷彿古龍出淵,一抹寒芒自鋒刃而出,向著慕安若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