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後,宴會散場,行人踏著濃濃夜色,披著月光,各自回家。
傍晚的盛城燈火通明,霓虹燈閃爍的夜晚,各自心中都藏匿著秘密。
談笑應對了幾個小時,司芙有點疲憊,一上車就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
李斯晏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夜晚微涼,寒氣從地板絲絲縷縷的升上來滲入腳底,一回到家,司芙立馬從櫃子裡翻出棉拖穿上。
天氣太多變,陰晴不定。
中午還豔陽高照,晚上竟紛紛的飄起來小雨。
霧濛濛的掩蓋著大地。
李斯晏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廚房把生薑紅糖水煮上。
見司芙還盤腿坐在沙發玩手機,他忙叫她去洗澡。
這個天,淋了雨不及時洗澡是要生病的。
司芙洗好澡出來拿手機,李斯晏也正好從客廳的浴室出來。
水珠從鎖骨一路滑到腰上,圍著的浴巾阻止了它的下滑軌跡,或許是常去工地勘測,李斯晏的臉頰是比身體要黑一些的,從脖子往下才是他的原始膚色。
白皙之間帶著點燙水滾過的紅潤,顯得粉嫩。
凌亂的髮絲,往下看是他朦朧的眼神。
她看呆了。
她嘴唇微張,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也很讓人饞。
膚白如雪的小臉,浴袍中間的繩子沒紮好,領口微微張開。
露出的一截小腿纖細柔白。
眼睛裡盛著水光,波光粼粼。
兩個人都愣神了,須臾,司芙低下頭拿了手機折返回了臥室。
司芙想,她沒戴眼鏡應該沒看到她的窘態。
李斯晏看破不說破。
喝了驅寒的糖水,司芙縮排被子刷起手機。
吃飯的時候她的肚子就有一點不舒服,回來一看果然是來了例假。
剛才她還在擔心今晚兩個人要怎麼睡覺,這下就有拒絕他的理由了。
手機玩著玩著也不好玩了,她坐起來動起了小心思。
“瀟瀟是誰啊?”
李斯晏手捧一本工具書,聞聲坦然看她。
司芙還想看見他驚慌失措的表情呢,沒想到他倒是心態平和。
“就是今天聞詩詩說的那個瀟瀟。”司芙補充一句。
李斯晏收回目光,眼裡微不可查的出現笑意,她嫉妒了。
“你猜。”
司芙冷哼。
不願意說算了。
“我猜,人家是你的秘密女友,一直在背後默默地守護你,等待你公開她身份的那一天,沒想到你為了前途發展娶了我,人家朋友替她難過,所以故意在我面前提起來,目的是想讓我們吵架,我猜的對不對。”
從司芙說完第一句的時候,李斯晏就極力的在忍耐心裡的怒火,等她說完。
李斯晏扭頭看著司芙,一字一句的問,“這就是你的猜想?”
他手掌使勁扣著書,手背青筋暴起。
司芙慢慢往後縮了兩步把手機攥到手裡。
“難道不是嗎?”
李斯晏摘掉眼鏡,指腹不停地按壓太陽穴,發出低沉的冷笑聲。
“你也是這樣想我的……那就這樣想好了。”
他把揉皺的書頁撫平,將書放回書架,關上他那一側的燈躺下睡覺了。
司芙不知道剛才是否是錯覺。
他的眼睛好紅,聲音還有點顫抖。
他不會……哭了吧。
剛才她的言論是她添油加醋想出來的。
從爺爺說要他們結婚的時候司芙就在想了,這麼多年兩個人並沒有過什麼交際的情況,爺爺是怎麼突然想起來讓兩個人履行所謂的婚約。
加上旁人的言論和今天聞詩詩提到的那個叫瀟瀟的女孩。
司芙不禁自己腦補了一場大戲。
要說全是開玩笑其實也不是,她心裡是帶了一點試探的。
試探李斯晏究竟是不是為了他們家的家產而履行婚約。
可是他的反應……
司芙覺得自己做錯了。
說不定人家也並不怎麼喜歡她,只是為了履行承諾而已。
自己的惡意揣度倒是把他變成了惡人。
無錯書吧憑藉他的才能,司家的產業未來他也能做到。
又何必算計。
司芙內心建築起的高牆被他紅腫的眼睛擊中了。
她關上燈,慢慢縮到他的背後,伸出手指在他背上戳了兩下。
“對不起啊,我小人之心了。”
“不該這麼想你的。”
“李斯晏,斯晏哥~”
他一直沒有回應。
司芙嘆了口氣。
剛結婚的第一吵發生在他們結婚的第二夜。
原因是她的小人之心傷到了君子的心。
黑夜無言,有人一夜難眠。
沒過一會兒,司芙沉沉的睡著了,她有個好習慣,不認床,到哪兒都能睡個好覺。
李斯晏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翻過身來,撐著手臂看她。
剛剛還伶牙俐齒的小狐狸變成了耷拉著耳朵的小白兔。
以為他哭了,估計心裡內疚的不行。
李斯晏擦掉剛才偽裝的眼淚,默默地說了句對不起。
不這樣做怎麼讓你心疼呢。
李斯晏想起司芙小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性格。
吵架的時候只要她佔理就會喊得比誰嗓門都大,絲毫不退縮,但是要是吵完了發現是自己的錯,蔫成一團都要去給別人道歉。
而且被她誤解過的人要是再見面她的心裡還是會內疚,會對那個人很好。
李斯晏趴著,伸出手勾勾她的鼻子。
“誰讓你對我這麼冷淡,這是給你的懲罰。”
司芙晚上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她正在和顏黎一起在後花園玩水打鬧。
忽然從花叢裡跑出來一隻邊牧,熱情的衝了上來。
司芙最喜歡小狗,蹲下來迎小狗入懷。
小狗像是見到了許久沒見的主人,激動地在她的臉上,脖間,手臂反覆舔舐。
小狗越來越激動,兩隻手掌撐在她的肩頭快要把她傾倒。
她大聲呼救讓顏黎救她。
忽然耳畔出現熟悉的聲音。
“噓。”
面前的邊牧突然變成李斯晏,他一隻手抓住司芙的兩隻手腕舉到頭頂,膝蓋抵著她的腿。
低頭堵住了她的嘴唇。
司芙猛地驚醒,直挺挺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一寸寸的陽光投過窗簾的縫隙洩了進來,半空中灰塵因子跳躍著,金色日出在牆壁上自顧自的繪畫。
司芙閉上眼睛深呼吸。
原來只是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