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城。
“遇見”酒吧。
司霖坐在吧檯,獨自一人喝著酒。
不知道是他喝的太多還是心情鬱結。
他的眼底通紅,整個人被醉意薰染的不近人情。
司霖的長相偏柔和,和他的性格無差,而此時透紅的眼底盡顯冷意。
坐在她後方的一桌几位美女在打賭。
“今晚我就能把他拿下,你們相不相信?”
“不信~”
紅色大波浪美女起身從酒保手裡接走一杯酒,邁著性感的步子走到司霖面前。
“帥哥怎麼一個人?我陪你怎麼樣。”
司霖冷嘲一笑。
他並不想搭理。
見他不理,紅色大波浪主動將手像舞蛇一樣的姿態扭著攀上他的胳膊。
還沒等司霖厭煩的甩開,一隻有力的手就把她拽了下去,重重的甩開。
司霖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趕來的司月拉了起來。
司月眉頭緊蹙,語氣中也不免帶著關心的責備,“你喝醉了?”
司霖捏捏眉心,呼吸間帶著酒氣,偏還狡辯著說沒有。
司月挽著他的手臂,狠狠地瞪了紅色大波浪一眼。
出了酒吧,司霖掙開司月的手對著垃圾桶吐了一通。
司月連忙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他。
司霖喝酒不上臉,外人很難判斷他醉沒醉。
即使再難受也會自己憋著。
上次他替李斯晏擋了那麼多酒,回去就是一頓吐。
司月拿出隨手帶著的水杯遞到他嘴邊讓他漱口。
司霖意識低迷的湊上前。
忽然又睜開眼睛,瞅了眼杯子。
“不能用你的杯子,會弄髒的。”
司月哪管得上這些細枝末節。
直直地把杯口懟上去。
他看似好像清醒了,其實並沒有。
兩個人就這樣沿著樹影慢慢地走著。
司霖不讓司月扶著他,說自己還沒到那個程度。
司月就站在他身後退半步的位置,已然是做好了他倒地,自己隨時去扶的準備。
他每一步邁的都十分的慢,修長的手臂無力的垂著。
司月想伸手觸碰。
剛要靠近,便像是觸電般的遠離。
“他的東西,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他低聲怒音控訴著,隨手拽了一把頭頂的樹葉拋向空中。
直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
司月跟在他後面,也不免被樹葉撒到,她好不容易弄掉了自己身上的又要替他撫掉。
司霖順勢緊緊地攥住她的手腕。
他竟笑了。
笑得心酸。
他把頭磕在司月的肩膀上,來回拱來拱去。
兩人的髮絲摩挲,司月慢慢地將自己的臉頰貼向他。
無錯書吧偏司霖又像是意識覺醒,鬆開她的手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面。
走著走著他累了,司月打了一輛車。
他們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去了酒店。
司月開了一間標準間。
她知道司霖最在意自己在長輩心中的形象了,要是讓爺爺知道他在酒吧買醉,肯定要生他的氣。
一定不能送他回家,讓爺爺看到他這個樣子。
司霖像是困極了,一沾床就陷入了睡眠。
司月擰了一條溼毛巾幫他擦掉臉上的髒東西。
趁他睡著了,司月才敢觸碰他。
平日裡總是高高上揚的唇角此時黯然的下垂,眼角眉梢裡都交雜著愁緒。
他有煩惱,從不肯說。
夢中的司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的彷彿是怕她轉身離開。
口中模糊難辨的像是喊著誰的名字。
司月臉上有一瞬的動容。
瞳孔微微顫動。
她知道,不是在叫她。
她吸吸鼻子,慢慢地安撫司霖,等到他緊握的手慢慢鬆弛,接著迅速將自己的手從中脫開。
柔和的陽光鋪滿床鋪,宿醉了一夜的司霖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看到外面的天色,他第一件事就是檢視手機時間。
察覺到動靜的司月從衛生間出來。
“公司我幫你請假了,不用著急。”
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依稀記得昨晚是小月把他從酒吧帶走,後來他就睡著了。
還是這個妹妹最懂他,沒把他直接送回家而是住在了外面。
他都能想象到爺爺看到他醉酒不醒時,看過來的眼神裡包含的意思。
刺人的讓人受傷。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他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熟悉的微笑。
去吃早飯的路上,他讓司月先看著選單。
自己則是跑到隔壁商場的一樓給司月買了一個耳飾。
作為謝禮送給司月。
禮物剛遞出去,司月當即冷臉推了回去。
她不想司霖是因為昨晚她的幫忙而送給她東西。
她語氣冷冰冰的,“我不用這個。”
司霖自作主張的把包裝拆開給她戴到耳朵上。
“不想要嗎?那天不是看了很久。”
他這話一說,司月立馬愣住了。
他怎麼知道的。
司芙結婚前來買佩戴的金器,林清希把她也拉了過去,說是要一起參考參考。
她都不好說出口,她提的意見司芙怕是避之不及,怎麼會參考呢。
李斯晏當天是和司霖一起來的。
所有人都圍著司芙和李斯晏二人。
司月和司霖自然就落了單。
那時候司霖就注意到她盯著一個首飾看了好久好久,以為她喜歡到會買下來,沒想到司月只是看了幾眼便挪開了視線。
正好今天他藉此機會送給她。
司月手指捻著耳垂,指間感受著飾品的溫度,心中不自覺的歡喜。
還是有人在意她的。
她驕傲的開口,“破費了。”
“你可是最懂我的妹妹,給你送東西我可是心甘情願的。”
妹妹。
司月可不喜歡這個稱呼。
他們算得上哪門子的哥哥妹妹。
司霖擔心自己昨晚說了一些不恰當的話,旁敲側擊的問司月。
喝下一口湯,司月煞有其事的點頭,“好像還真有。”
司霖的眼神倏地變得慌張了起來。
司月不忍逗他,說了實話,其實並沒有。
這下司霖才鬆了口氣。
司月快速的抬眼瞧了他一眼。
她怎麼會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呢?
她雖然人不在公司裡,但有些訊息她早就知曉。
知道他為了聿氏智慧的那個專案努力了多久,又知道和他競爭的那個人又是何等的優秀。
並且,爺爺看重的不是他。
她又對面前這個陪她一起長大的男孩有了一點心疼。
有些人的生命中一直在得到。
而他好像只有失去。
比起自己,好像他更加可憐。